“平心而论,异儿眼下比较适合当这个庄主,毕竟山庄现在的发展,异儿出了很大力。这么说不是说凡儿不适合,凡儿现在还缺些经验,等积累到一定程度,也能当好我们山庄庄主。”梅管家心平气和道。
“梅叔所说甚是,堂兄,你就不要推辞了,现在山庄离不开你,还是你来当庄主吧。我可以跟你学习,以后帮你分担一下,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卓亦凡劝解道。
“嗯,我觉得凡儿所说甚有道理,异儿你就不要推辞了,山庄此刻还离不开你,你要负起责任来。”梅管家紧跟道。
卓异见状,显得有点无可奈何,道:“那好吧,我就先当着这个庄主吧,等亦凡有了经验之后,我就将庄主之位还给亦凡。”
“也罢,也罢,自家兄弟手足情深,怎么办都行。”梅管家高兴的跟道,脸上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笑纹。
如此神态,卓亦凡看着非常窝心,有种像看到父亲卓嵩一样,温暖如初。而卓异也是一脸的笑意,无法遮掩。
如此,卓异继续当着卓剑山庄的庄主。
深夜,卓亦凡依旧不断练习着剑法,只是今晚他有点心神不宁,总是想起娘亲沐璇和他的点点滴滴过往。这让他练剑有点失神,饮血剑的威力难以发挥出来。
他不断暗忖着自己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思念母亲过甚的缘故。
见持续了很长时间,依旧难以自持,卓亦凡遂起身朝卓剑山庄后面爹娘的坟地走去。
夜色已深,偌大的卓剑山庄并没有一个人走动,只有不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夜风徐徐吹着,让人心生凉意,顿时神清气爽起来。这种感觉是他以往最为熟悉的,却是最近最为不熟悉的。
他慢慢的走着,想让思绪变得飘忽,以此打开心结。
少顷,他离父母的坟越来越近,只是他发现不远处叔婶的坟前好像有个人在呜咽。
他进一步放慢了脚步,使原本走路就悄无声息的步子,更加的安静,几乎毫无声音。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步态,另一方面则得益于他的内力越来越深厚,走起路来和武林高手一样,没有声音。
慢慢的,他离叔婶的坟头越来越近,接着在一排松柏树丛的后面躲了起来,侧耳倾听前方的呜咽之声。
“芊儿,你在那边还好吗?我真的很想念你。”呜咽的声音哭泣道。
这个声音卓亦凡不熟悉,但是很像上次自己在山庄旧宅发现饮血剑时,那个闯进旧宅之人的声音。
“芊儿?”
难道这是他在说自己婶母沈芊的名字?如此亲昵的称呼,他究竟是谁,听得出他非常想念婶母,这让卓亦凡一时惊讶不已。
“芊儿,你对我太狠了,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最终还是跟了那个挨千刀的去了另一个世界,你说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残忍呢?”
这句话让卓亦凡很不舒服,因为那人嘴里所说的挨千刀的,明显是在说自己的叔叔卓然,还说等了婶母沈芊那么多年,那么眼前这个呜咽之人究竟是谁呢?
“既然你离开了,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义,若不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我就随你而去了,但是我不能。我要给儿子无限荣光,让他在武林中声名鹊起,让他只手遮天,实现我一直以来的夙愿。所以,我要将武林搅得天翻地覆,哈哈哈……”
越听,卓亦凡越是听不懂,他的儿子,是谁?跟婶母沈芊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沈芊的儿子?
不对,若是沈芊的儿子,那他为何还说我儿子,而不是说咱儿子?
这些话让卓亦凡不断思虑着,想一探究竟。
卓亦凡屏住呼吸,他想继续听下去,听他还能传递出什么信息。
只是过了良久,没有听见说话声,只是不停的呜咽声传来,听得出他很是悲戚,也足以见他很喜欢婶母沈芊。
良久,呜咽声还在持续着,卓亦凡甚至想象得出,他在老泪纵横,因为他的声音很是沧桑,悲伤的声音甚至感染了周围的林木,不断摇曳着枝叶,与其共鸣。
黑夜更加黑了,夹杂着悲戚的味道。卓亦凡熟悉这种味道,因为他自己就是从悲戚中走来。他甚至有点同情他,就像有时候对自己顾影自怜一样。
只是眼下他更关心他是谁,他跟沈芊有何关系,他跟卓剑山庄被血洗有无瓜葛,所以卓亦凡在耐心听他悲伤,希望悲伤之后他能够继续自言自语。
可是希冀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那人呜咽一阵之后,便没有了声息,四周静悄悄的。
卓亦凡一直在看着前方,并没有转移过视线,可是就是在他眼皮底下人不见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因为夜色太黑的缘故而看花眼了。然而,无论他怎么擦拭,前方依然空无一人,唯有夜风在徐徐吹拂。
难道他是鬼?
这是卓亦凡的第一想法,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就毫无征兆的不见了?
鬼的吓人,他是知道的,他不由得往四周看了看,此时只觉得自己两肩的后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卓亦凡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他确信后方就是有个东西在死死看着他。
他很想转过身,看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他听山庄的族人以前说过,深夜里感觉有东西在盯着自己,千万不要回头,那是黑白无常在索你的命,如果回头了,就只能跟着它们走了。而不回头,不理睬它们,它们是无能为力的。
卓亦凡脑门不断冒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虽然他不太相信鬼怪之说,可是在江湖飘荡这么久,见过很多离奇的事情,碰到过以前不知道的怪物。这使得他不得不从一点都不相信,变得不再那么笃定,而是半信半疑。
他只感觉那个东西在两肩后方,不停折断树枝,就像折断人的脖子一样,不停摇晃着树枝,树叶纷纷落下。
他感觉那个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都能听到它的呼吸声,很是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