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彪走后,王莽跟徐锐说道:“是不挺惊讶,我为什么没答应疯彪开出的条件?”
“诧异是诧异,但你做出的决定,我们肯定无条件支持”徐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和安邦都是侦察兵出身,审时度势比我们这帮粗人看的明白,你拒绝有你拒绝的道理,我们听就是了”
“我哥在这,拒绝的肯定比我还要利索,倒不是什么宁可当鸡头不想当凤尾的心思,而是我们一帮大圈仔真要是进了港岛本地某个社团,生存下去恐怕会无比艰难,排外这种事历来在哪都不会少,与其在夹缝中生存我们还不如自己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往前走了,大圈是大圈仔的大圈,我们不需要托付在别人的羽翼下”
早在大圈成立之初,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组织的形成只能是以大圈仔自身为主,而不能掺杂过多的复杂关系,这也是后期大圈帮壮大之后,退伍兵要多过其他人的因素之一,大圈的凝聚力也由此而生了。
如果真的看到眼前的利益,答应进入和生堂,那从此以后大圈帮将不复存在,他们这群人身上也会被冠以和生堂的名头了。
这已经违背了,初入香港时,安邦和徐锐他们定下的调子!
在王莽和徐锐他们四个对新安社频繁骚扰的时候,安邦一直都在黄连青的家里关注着事态的进展,当江湖追杀令传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王莽强势动手了。
从生下来开始就相处在一起,从光着开裆裤到当兵入伍上战场,王莽,李长明和安邦三人搅合在一起二十几年,他们之间的沟通远远已经超过了眼神,语言还有肢体的阶段,几乎达到了光凭意会就能理解对方意图的层次,两人虽然相隔不知多远,但彼此间谁只要有任何动作传出来,就意味着另一人明白对方下一步要有什么动向了。
安邦站在窗口前,看着香港的夜色,八十年代中期之后,东方明珠正在逐渐崛起,这个亚洲的金融中心此时已经展露出了它的峥嵘和辉煌,安邦在想,香港到底能否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次冲突之后,可见分晓!
“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黄小姐,我欠你个人情·····”黄连青端着两碗面走过来的时候,安邦突然说道:“明天我就离开了,以后如果你有事,可以找我,这次的人情我一定尽力偿还”
黄连青端着面碗站在桌子旁愣住了,直到感觉到手被碗烫了一下后,才匆忙的放在桌子上:“我也谢谢你,这几天没有让我受到什么伤害”
安邦回过头,笑道:“是不挺恍如隔世的,没想到我这个悍匪能和你居然是相敬如宾的过了好几天?”
黄连青皱了皱眉,很中肯的评价了一句:“我判定不出你人的好坏,但至少还能看出来,你还不屑于欺负一个女人,你当过兵是吧?我爷爷早些年在内地就是军伍出身,对军人我还算是熟悉,我记得内地军人都有个准则,从来都不会欺负妇女和儿童,你不一定是一个好人,但应该是一个好的军人”
安邦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自己是个被踢出部队劣迹斑斑的军人。
一夜过后,隔天清晨。
H-r\
在卧室里熟睡的黄连青,忽然听到一声房门的声响,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
屋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沙发上,原本这几天夜里一直睡在上面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屋子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男人气息,这是属于安邦的。
黄连青静静的站在窗台前,看着下方,没过多久楼下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相隔几十米,黄连青仍然能清晰的看见,那道身影极其笔直仿佛一杆标枪,摆着两手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似乎感觉到上方好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安邦突然回头看向了黄连青的方向。
安邦呲牙笑了笑,摆手致意,然后转身快速离去,不过片刻身形消失在街头远处。
黄连青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呆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清晨的一缕阳光从天边落下有些刺眼的时候,她才转身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沙发上似乎还有些温热,好像有人曾经睡过的痕迹还留在上面。
黄连青手伸了出来,桌子上放着她的手提电话,这些天来安邦怕她和外面联系一直都把在自己手中。
拿起电话,黄连青想了半天,最后不知被什么说支配着,按出了一串电话号码:“帮我约一下,警务处的吴副处长,今天方便的时候,我找他喝茶······”
安邦离开黄连青之后,一个人行走在街头,刻意躲避着来往巡逻的警察,最后回到了九龙城的贫民区。
卖肠粉的摊子前,老板见他来了之后挺惊讶的,端了一碗肠粉过来放在桌上:“靓仔,这么早,还没吃饭啦?”
“嗯,正好,没吃呢”安邦拿起筷子大口的吃着肠粉,老板坐到他对面左顾右盼的问道:“你们这帮大圈仔惹了多大的麻烦?你不知道么,这几天香港到处都在盘查内地来的人,很多没有身份又惹过事情的大陆仔都被警察带走了”
安邦抬头笑道:“反正没我什么事,不然我还敢大摇大摆的出来吃早茶么?”
“那你还是小心点啦靓仔,世道不太平啊”老板摇头感叹了一句。
安邦吃完之后就坐在摊子上没有走,一直都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看见曹宇出现,他刚一站起来对方就看见他了,曹宇顿时被吓了一跳,随即撒腿就跑。
安邦起身,穿过马路,朝着曹宇追了过去,两条街之后就把他给按住了:“我能吃了你怎么着,跑什么跑?”
曹宇顿时堆坐在地上,举手说道:“大哥,你放过我吧,你们这帮大圈仔玩的太大了,我和你们混不起,咱们各玩各的吧可以么?”
安邦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蛋,说道:“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你说不玩就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