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锐身上绑着一圈的炸药,手里拉着引线,走到屋子中间和安邦并排而立,眼睛扫着屋里的人说道:“你看,我敢不敢把这茶楼里的人都给炸上天?”
和生堂的人都呆了,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全都往楼梯口退去,要不是疯彪站着没动,楼上的人早就往出逃了。
那一圈炸药要是全爆了,这楼都得给夷为平地!
疯彪一脸阴霾的盯着他们三个,呼吸略显凝重,这帮大圈敢不敢他不知道,但他能赌么?
“你敢么?”
安邦走到茶桌旁,拔下军刺插回后腰,淡淡的说道:“这么多枪指着我,你说我怕不怕?你都要杀我了,我能不拉几个垫背的么?大佬,我们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有一个能挺直了的脊梁,我们连饭都要吃不上了,生不生死不死的谁在乎啊?反正今天从这里出去后,也得被你们和生堂的人给乱枪打死,那我还不如把你们也给带上了,不亏吧?”
茶楼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安邦,徐锐和王莽被二十多个和生堂的马仔还有几把枪给围在了里面,徐锐身上捆着的炸药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拼到最后那说不得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啪”安邦掏出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喷出一股烟:“你是和生堂九龙城的大佬,我们是大圈仔是泥腿子,有今天活没明天吃,你算一算,是我们怕死,还是你怕?”
“说,你要干什么?”疯彪咽了口唾沫,如果把他放在十几年前,同样的场合他真敢拼一下,但现在三十八岁的他地位和钱财摆在这,代价太大了。
当你身上只有几千块钱的时候,你可以孤注一掷的干任何生意,但当你有了几千万上亿身家的时候,你最多只会拿出几分之一来投资,这就是身份地位不同给人带来的变化,疯彪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安邦抽着烟,重复着那句话:“我要一个和你对话的机会·······”
疯彪沉吟了良久,才朝着自己的人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外面等着”
“大佬?”
疯彪皱眉说道:“滚,出去等着”
和生堂的人谨慎的盯着安邦他们三个,安邦和王莽还有徐锐努了努嘴,两人也退出了茶楼,楼上就剩下安邦和疯彪两个人了。
茶桌上,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疯彪主动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安邦面前:“喝茶”
“谢了”安邦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全都喝完了,口干的感觉才少了不少。
疯彪说道:“你也紧张呢?小子,我还以为你真是不怕呢”
安邦笑了:“谁不怕死,我也怕,但前提是得看怎么死了,我们三条命换你们和生堂一个堂口的人,我觉得划算”
“你信不信,放在十几年前,今天绝对是另外一种局面”
“信,你让我再上战场的话,面对一个团的敌人,我也可能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疯彪靠在椅子上,摩挲着自己的光头,说道:“你们大圈仔,还是第一次冒出来像你这么有胆气的人啊,要是早有人能有你这样的胆子,大圈也不会落魄成这样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安邦拧着眉头,说道:“我来香港就是想讨一口饭吃,能活下去就行了,但你们偏偏让我没饭吃,不让我活,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么?我在码头扛包,一个月就赚二百多块钱,但和生堂的人连这点钱都不给我,我都他妈的要饿死了,你说我能不反抗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人,谁甘心被一直压迫?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没有我站出来,几个月一年两年之后,大圈里还得有人站出来!”
安邦掷地有声的说完,疯彪皱起了眉头,对于大圈的欺诈他也有所耳闻,但从来都没给当成是一回事,如今看来真像安邦说的那样,把他们逼的太狠了,不搏一把的话,哪来的后路。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你给了我一个和你对话的机会,那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和你合作的机会?”安邦主动起身拿起茶壶,给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举起茶杯敬了过去:“我不要别的,就想要在九龙城能更好的活下去,和生堂放过我们一马”
疯彪手放在杯子上,没有拿起来,问道:“然后呢?”
“我去研究一条能赚钱的路子,你要是能给我提供帮助那最好了,以后我赚的利润以合作的方式或者保护费的方式,可以交给你一部分·······”
说实话,疯彪很欣赏面前的年轻人,他具备了一个人想要上位时所需要的优点,有勇,有谋,有胆子,冷静淡然,现在的安邦就像池塘地下趴着的一条蛟龙,只要有足够的机会给他,就能一飞冲天。
疯彪端起茶杯端详着说道:“来我们堂口,我给你个好的位置,一个好的机会,所有好的资源”
招安?
安邦眼神眯了眯,脑袋里迅速转了几圈之后,摇头说道:“谢谢大佬抬爱了”
“你不要?”疯彪不满的说道。
“不要”安邦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和生堂都已经发展的差不多了,我进去能干什么?再说了,我一个大圈进到你们全是香港人的社团里恐怕不太合适吧?”
疯彪和安邦四目相对,两人谁都不甘示弱,疯彪是真想把安邦给招到手下,而安邦是绝对不会答应自己被招安的。
“我觉得,我们以朋友的方式相处,远远要比上下级的方式,要更好一点”安邦再次举起茶杯,问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疯彪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真像我刚出道当马仔的时候”
疯彪仰头干了茶水,安邦一颗心才稍稍落地。
“好,你说的我答应你,可以让你在九龙城活下去,但是······”疯彪忽然脸色转冷,说道:“但是,你今天带着人闯上茶楼,逼迫我让步这件事,传出去的话,恐怕让香港社团的人知道了,我的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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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问道:“你是说让我给你个交代是么?”
“大陆仔,我疯彪,也是有名有号的坐堂大佬啊”
安邦突然从腰上抽出军刺,将左手放在桌子上,挥起右手径直扎了下去。
“噗”军刺贯穿安邦的的左手,牢牢的钉在了桌子上。
“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