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心中忐忑。
他处心积虑潜入华山派,寻找一个只知道名字的“紫霞锁”。
其余的大小、方位、用途一概不知。
任凭他和鹿儿在华山派来来回回翻了不知多久,仍旧是没有半点线索。
谁能料到竟然偶然下山,就遇到了少林寺的弟子,还带着少林寺的“菩提锁”上门纠缠。
人常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方中锦心中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巧合。
但又确实难以被人事先安排。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洪济,从任何一处都看不出他在扯谎。
虽然不知道这个“菩提锁”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好在开锁的钥匙正好带在身边。
如果能够寻时机悄悄打开锁看看,至少能解了方中锦这些年来的心结。
只可惜!
只可惜洪济或许心灵单纯,但是武功却不容小觑。
方中锦既然不能轻易甩脱他,自然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倒他。
如今唯一可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跟着这个洪济和尚再寻机会。
他二人自达成共识之后,竟然在官道上走了整个晚上。
洪济和尚始终没有露出一丝疲态。
到了早上,他二人终于寻到一家小市镇。
两人一僧一俗,在这小小市镇中甚是显眼。
这一处人口并不算少。两人轻易找到一处卖大饼的摊子。
方中锦老实不客气的吃起肉夹馍,就着喷香的胡辣汤。
洪济双手合十,念了几句“罪过”。便只要了一碗热豆浆,拿出自己带的素饼来吃。
方中锦对他的包袱早就好奇。这包袱看着不甚沉重,也没有多大。
如今包袱里竟然还能拿出素饼。那么可以放什么“菩提锁”的地方就更少了。
这样一算,“菩提锁”可能是一个极小极轻的事物。说不定就是一只饭碗的大小。
若是这么小一点,又能藏得了什么秘密呢?
方中锦的一双眼睛虽然始终放在洪济和尚的包袱上,但是脸上神情仍旧自然如常。
洪济更是断然想不到,自己想方设法请来的大助力,竟然正打着自己包袱的主意。
他二人皆不说话,各自吃着早饭。
就在这时候,方中锦忽然抬眼看到一个形容鬼祟瘦小的男子。
市井之中最多的就是鬼祟之人。原本不会引起方中锦得注意。
而这个汉子却与别人不同,就在于他猛然看到那个光头浓眉的洪济和尚,忽然瞳仁一缩,紧接着露出骇怕的神色。
这样突然的神色最难作假。显然大和尚是那鬼祟汉子一心要找的人。
但紧接着害的怕的神色,多半是因为他没有料到大和尚洪济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或许也是奇怪大和尚为何没有死成。
这个男子,极有可能与昨天晚上半夜伏击的双刀女是一伙的。
他说不定原本是在这里等待偷袭得手的双刀女,却没想到双刀女没有半点音讯,还见到了早该死了的大和尚。
那个男子并没留下机会给方中锦仔细观察。他只是一见到大和尚,便立刻如怕见光一般缩回了一面土墙之后。
方中锦回头见洪济和尚任在吃素饼。再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热豆浆。“哈”地一声发出感叹,像是喝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而对于刚才的鬼祟男子却是毫无察觉。
方中锦对洪济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肚子有些不适。”
洪济一愣,随即领会似地对方中锦点头笑道:“你快去吧!”
方中锦随时拿起落雷重剑,便向鬼祟男子消失的土墙走去。
这市镇倒算热闹,街面上不停有人出入。引车卖浆,吆喝之声不断。
光要依靠辨别脚步声寻找刚才的男子已经不可能了。
方中锦别无办法,只得悄然飘上最高的一处屋檐。
他人如一根稻草一般在屋顶上轻微随风摇晃,而双目如鹰隼一般环视一圈。
忽然他听到轻微的“砰”的一声。
抬眼过去,不远处有一个小小院子。而此刻院子的那扇大门正巧被关上。
从方中锦发现那个鬼祟男子,到这门被关上为止。不过只隔了一会功夫。
若是按照常人的步伐来计算的话,这扇门后是鬼祟男子最可能藏身的所在。
方中锦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施展开轻功向着那个院子飞跃过去。
待他轻轻落到院子里,再凝神细听。除了屋中的一道呼吸声外,再无别的声响了。
大方中锦大方方的敲了敲木门,说道:“让我进去。”
只隔了半晌,屋中才传来一个惊慌的男子声音道:“什么人?”
方中锦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继续说道:“外面不方便说话,快让我进去。”
木门这才被打开了一条线。里面藏的果然是刚才那个鬼祟男子。就见他仅仅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方中锦,问道:“到底什么人?”
方中锦故作神秘道:“你的搭档昨晚已经死了。”
木门内的男子听了这话,脸色一白。他立刻就要砰地一声关上木门,好把来人挡在外面,给自己留一线逃生的机会。
但手上劲力使得虽大,木门仍旧是纹丝不动。原来是被来人给牢牢抓住,半分动弹不得。
鬼祟男子一见来人武功高强,猛地就要蹿入屋中,好设法逃脱。
却听来人说道:“你慌什么,是主人派我来的。他说你们这样一路小打小闹,终究没有胜算。那大和尚武功高强,我们再这样折损人手反而是损失太大。从现在开始,大和尚就由我来接近。”
鬼祟男子听了这话,睁大了眼睛看他。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方中锦又继续说道:“你还是暂且住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若我有需要自然会来联系你。”
鬼祟男子斜眺着这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就见此人身上自有一股气派威严。让那鬼祟男子不由得产生信服的情绪来。
这样的气派,倒是与他们主人有一些相似之处。难道这陌生男子还真的是主人派来的亲信不成?
鬼祟男子仍旧不改狐疑神情。但终究是不再一心想着逃跑了。
他既不敢轻易相信来人,又担心不小心得罪了上风。只得问道:“主人派你来,难道没有信物吗?”
方中锦早知必有此问,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问道:“这个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