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将棋盘一推,轻声说道:"现如今你是国主,我是白衣。本不该跟你要求什么,只是……”
"快不要这样说……"张枫一脸惊恐,这个刚刚成为田国国主的青年,面对面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小孩子,心中除了恐惧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您需要我做什么,只需要明言便可,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尽最大能力做到的!”
"啧,"陆羽撇了一下嘴,说道:"还真是不上道……这么说吧,你是国主了,我是白衣,你不觉得我这个地位……有些太低了吗?而且你新任国主登基,原本就应该论功行赏,其实我也有点功劳的,对不对?”
田国国主又是一惊,赶忙说道:"要不然……这国主之位便由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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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陆羽气道:"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要跟你们这破烂田国绑在一起?而且……国主又能如何?权利?还不是要被那老头子压着,生活?最多就好吃好喝,在我而言简单的饮食却好像要了你们田国的命了,吃上一口便如同吃了你们百姓的血肉一样,也太穷了吧?女人?哼,你们田国最漂亮的女人还不是躺在我的屋子里面?哦对了,你要控制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就不要看,皇后……终究不能变成你的皇后,这里面有我的私心,但也是为了你好,若是新晋国主上位之后立即把前国主的皇后给睡了,怕是你的名声……真的可以遗臭万年了,老百姓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我……"张枫支支吾吾了好久,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陆羽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说你不上道,我现在身处你们田国之中,住在这最神秘的地方,看着你们最美丽的女人,吃着你做梦都无法想象的酒菜,拥有让你面对我都只能谨小慎微的权势……但我只是白衣,这对吗?我也不求什么,最好呐……就是做一名闲散王爷,那是再好不过了,你说呐?”
张枫重重的吞了口口水,低头思索良久,随后突然站起身来,恭敬施礼,沉声说道:"若无他事,朕先行告退了。”
陆羽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新晋国主颁发了上位以来的第一张法令。
这法令只关于一个人。
一个并没有公布姓名,只有身份的人。
田国,天下侯。
没人能猜的透,为什么一个侯爷的爵位要冠以"天下"的名头。
也没人知道这个天下侯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
人们只知道这次天下侯的封赏更像是一道法令。
因为天下侯有"监国"之职!
何为监国?不管,不动,就是看着。一旦国将大动,那么监国也会动,也会管。
很模糊,可以理解成权利无限的弱小,如同虚职,也可以理解成权利无限巨大,甚至可以操控整个国家,任意更换帝王。
这道法令一经出现,陆羽看着檄文,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菊最是可爱,凑到陆羽身边偷偷问道:"主人因何发笑?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陆羽笑道:"也不算有趣,只是发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心中甚是安慰。”
菊眨了眨眼睛,目光向檄文望去,随后恍然大悟道:"这个张枫还是不错的呀,昨天才说过的事,今日就安排的如此妥当,而且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当真是不错。”
"呵,"陆羽却冷笑一声说道:"我选他不是因为他的办事能力,而是因为他的狡猾……好一个监国之名,既要用我的能力,也可以在壮大后将我一脚踢开,当真是……”
菊一愣,随后立即说道:"啊!我明白了!所谓监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如果他之后说一句国将正,无需监国……亦或者祖孙后代弄出一个新的法案,监国之名就形同虚设了!但正因为有这监国之名,主人又只能尽力的帮助他们田国,当真是……坏心眼的家伙!”
陆羽笑道:"你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菊点头。
陆羽又问向其他人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梅最为冷静,轻声说道:"毕竟是一国之主,也是主人看中的人,有这样的心机也算正常。但凡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必定要为自己的位置和后代图谋一些事情。”
陆羽点头道:"你们能想到这点已经算是不错了,只是……你们却没有懂,他主要的心思,便就是让我们来想到这件事情,然后来安我们的心罢了。接下来几天之中,你们一定要多加留意,千万不要放松了心情。”
四名侍女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记在心中,不敢有丝毫放松。
皇后在众人身后安坐,此时却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中,陆羽在这个屋子之中不停地演算,不停地计划。
他有些焦急,他需要去找小阮了。
但却不能马上去,按照七杀给他的情报,小阮此时应该是在东晋国的境内。
危险,必然是危险的,陆羽虽然清楚的知道小阮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她有那样的能力,但还是想要第一时间去找她。
忍耐,必须忍耐。
若不能快速建立起自己的一片势力……沙国会带来危险,东晋国会带来危险,而陆羽也会把这种危险带到小阮身边去。
此时的陆羽,便如一江孤萍,随波而动,毫无依托。
老头子此时对他的看重和帮衬,是因为有利可图,蛮族对他的敬仰,是因为凤凰草。
至于现在唯一能成为陆羽力量的东西,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只喜怒无常的黑鸟。
未来虚妄,无力回天。
陆羽只能,也必须强大自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便……那个他想要的仅仅是一个在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女人罢了。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陆羽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自己制定出的全盘计划,会心一笑,扬起手,将几张纸尽数放于灯火之上,瞬息成了飞灰。
这屋子很怪,平时没有一丝风,但若出现这黑色灰烬,便会凭空一阵清风从帷幕外吹来,轻盈而不着痕迹的将灰烬带走,随风消逝在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对此,陆羽无数次的感觉到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