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主何不打开来看看,我们也很好奇令媛小小年纪能收到怎样的礼物。”
四周宾客明显不跟陆高峰见外。
陆高峰哈哈一笑,伸手便将那盒子打开了。
“咦?”
见此盒中竟然躺着一柄长剑,非但不华丽,更是满目疮痍,坑坑洼洼的好似有些年头了。
“这……”陆高峰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礼物往往带有含义,剑,不管怎么想都带着杀伐之气。
“莫非是有什么人要对令媛不利?!”
一名宾客惊声道。
“不可能,陆家主的掌上明珠如今才多大?九岁吧,她又哪里来的敌人。”
又一名宾客道。
“这也……说不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家的这位才女可是让很多大家族都付了颜面,而且听说书院一年后要在这临江城中选择弟子……”
一人走到盒边,沉声说着,引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陆高峰眼眉倒立,突然冷哼一声,便将那斑驳长剑拿起,便想抽出长剑将它折断。
可就在他刚刚抽出长剑的那一瞬间……
噌!
声似裂锦,光如皎月,蓝汪汪一抹秋水带着刺骨寒气从指间荡漾……
即便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陆高峰也禁不住被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长剑扔出去。
“咦?!”
此剑内外反差太大,可谓败絮其外金玉其中,陆高峰反应过来,便将长剑全部抽出,剑身出鞘,声如波光荡漾,久久不停。
“好剑!实乃在下生平仅见,好剑!”
陆高峰是武人,自然会被吸引。
旁边有一人低头看剑,眼神陡然亮起道:“天呐!竟是此物?!”
“郭兄,你一介文人,也识得此物?”
郭启林,陆高峰的至交好友,两人之间有过命的交情,但凡遇到大事,总会有他在陆高峰身边出谋划策,两个家族也是相交甚密,给人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感。
他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柄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不过对于它的传闻,却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了。”
“哦?那为何我没有听过?”
“呵呵,陆兄从小便对大陆历史兴趣寥寥,自然就没有听说过这件秘文。陆兄看到这剑身之上的四个字没?”
陆高峰抬眼瞧去,发现在剑身之上真的刻有四个大字——‘德信吴王’。
“这是什么意思?”
看过文字后,陆高峰更是费解。
郭启林哈哈一笑道:“陆兄看的方式错了,那是吴、信德王!”
“是他?!”
“呵呵,说来也是奇怪,信德王在我们这小小临江城隐居的事,知道消息的人都是缄默其口,不成想今日他却主动将自己佩戴多年的宝剑送与他人,还是一个年芳九岁的女娃娃,这还真是奇事啊!”
……
隔天,陆茜莫名其妙的被陆高峰叫去,又莫名其妙的被赶了出来,还莫名其妙的加了两个丫鬟,连例钱都被涨了三翻!
呆呆的坐在床头,她总觉得这件事跟自己弟弟给的那首词有关系,想了想,便马上命人买来一套奢华被褥,急急忙忙的跑到陆羽的那个小院子里面。
“那,这是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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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一个人,扛着一套比她身子还要大的棉被,看起来有些搞笑,当棉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噗的一声,并无响动,显然十分柔软保暖。
陆羽嘿嘿一笑,直接跳到那棉被之上,打了一个滚,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恩,很好,就是这个,你很守信用啊。”
“这……”陆茜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后半阙明显有些奇怪,我还在担心是否会受到父亲的责罚,可是他却又对这词文如此满意,今天还给了我好多嘉奖……”
“想不通?”
“恩……”
陆茜有些委屈,但还是点了点头。
“呵呵,想不通就对了,哦,最近是不是有人给你送过礼物?”
“你……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件事更让我想不通,我一个女孩子,却收到一把长剑,还是很丑的那种,真不知道送礼的人是怎么想的,有病!”
“停!”陆羽赶忙喊了一声,随后左右看看,仿佛担心什么人听到,随后才说道:“这种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到了外面,千万不能说!否则……咳咳,算了。这些事情你想不通也没有关系,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你我交易如今也算是顺利达成了,那么……不送了。”
陆茜就这样被活生生的赶了出去,直到出了门,才想起来以自己的身份竟然受到如此待遇,更是恼怒非常,可又想到自己还中着对方的毒,只能忍气吞声,一时之间不能释然,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直接向自己的阁楼跑去了。
“少爷这样对她,怕是要惹来记恨呐。”
小阮看到窗外陆茜跑去的身影,忍不住有些担心。
“记恨?呵呵,”陆羽抱着棉被不放,笑道:“我这个姐姐现在可能感到委屈,但她并不知道我为她铺了一条多完美的通天大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棉被终于到了,我们……休息?”
小阮捂嘴一笑,指着窗外道:“还是白天呐,少爷……”
最近小阮发现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还是白天呐’,忍不住她自己都会想,这样是不是不太对呐?
“不过……少爷您之前说过您练功是为了不遗忘什么,可是少爷您到底想要记住什么呐?”小阮还是问出来了,在心中憋了很多天,她知道她应该把这个疑问深埋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永远不提,甚至……永远不去想这个疑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她总觉得自己的少爷仿佛不是‘人’,这样说可能不对,更像是……陆羽在小阮的眼中就像是飘飘在空中的神仙,说不定哪天就突然一跃飞升,消失不见了,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所以她还是问了。
陆羽愣了一下,随后也皱起眉头静静思考起来。
三年时间,确切的说,算上娘胎里面的时间,陆羽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有快四年了,四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说它短,转瞬即逝,说它长,陆羽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并且……开始遗忘起自己的前一世,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世界。也许是因为觉得修炼是跟自己的曾经有唯一联系的事,也许是因为常年修炼的习惯至今无法割舍。陆羽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就这样练下去,直到他再也练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