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舍不得那五十块的收入，萧凌和王辉一大早就出去发传单，直到下午两点二人才约齐了宿舍的六个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刚进派出所大院，就听赵瑞开始咂舌。

　　 “尼玛，这年头有钱人也来这里？！”

　　 “啥意思？”王辉不懂赵瑞在说什么。

　　 “这院子里这么多的车，你觉得哪一台最碍眼？”赵瑞道。

　　 “都差不多吧，稍好点的就是那台奥迪了。”冯子健瞄一眼，说道：“因为它最显眼。”

　　 “不错，就是它了。”赵瑞指了一下停在左边停车位上一辆黑色奥迪。

　　 “切，这车满大街都是，三四十万一台。”王辉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肉球，你特么看清楚，A8，W12。你丫知道它多少钱不？”赵瑞斜了王辉一眼。

　　 “多少？”

　　 “落地至少三百万！”赵瑞翻了个白眼。

　　 “尼玛。”王辉瞪大了眼睛。

　　 “铁定是哪个土豪犯事儿了。”吴华吸了吸鼻子。

　　 “有点脑子成吗，你丫犯事儿了还开车来？”赵瑞瞪了王辉一眼。

　　 “你们真的是够了，为台车也能八卦半天。”萧凌忍无可忍。

　　 只有刘灿没出声，看着那台车，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的笑容。

　　 接待他们几个的是胖刑警陈力。

　　 在跟着陈力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萧凌发现乔一凡在里面和几个人说话，那是一个小会议室，包括乔一凡在内总共坐了四个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左手放在椅子上，斜躺着靠在椅背上抽着烟，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坐在胖子旁边的是一个样貌端正清瘦男人，年纪和那个胖子差不多，此刻，他好像正眯着眼睛，右手夹着一支烟，放在桌上。在他的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素颜朝天，但却是个少见的美女。

　　 乔一凡就坐在他们的对面，正用手在比划，给他们说着什么，好像在汇报工作。

　　 难道这三个人是乔一凡的上司？

　　 没有多想，萧凌几个人跟着陈力走进了一个接待室。

　　 半小时后，乔一凡终于匆匆来了。

　　 听完萧凌他们反映的情况后，乔一凡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并随即摸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先别着急走，有新情况！好，再等我十分钟。”

　　 挂掉电话，乔一凡对萧凌道：“萧同学，建议你这段时间不要和你的同学随便外出，等事情告一段落，待案情有了进展后再考虑别的。”

　　 萧凌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乔队长，您觉得黄志杰的死和我们昨晚的行动有没有关系？”王辉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昨晚看到的那三个人就是凶手，不过从时间上来说，他们确实可以做到。”乔一凡道。

　　 “乔队，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对不对。”萧凌道。

　　 “说吧。”

　　 “孔志强是如何知道那户人家的家里有那种药剂的？而且，很明显，他是知道那东西的功效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利用自己的亲妹妹来做筹码！”

　　 “这个得等我们审问过后才能知道，不过你这个疑问倒是提醒了我们，也许这才是一系列案件的症结之所在。”

　　 “请问乔队长，王辉看到情况您觉得真不是魔术？”刘灿笑着问道。

　　 “魔术？！”乔一凡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见过比这个还牛逼的‘魔术’！”

　　 萧凌几个人都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相互看了看，都一脸懵逼。

　　 “算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乔一凡微笑着继续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肇事车找到了，而且，那车上还装了行车记录仪！”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们看看吗？”萧凌用极为期待的目光望着乔一凡。

　　 乔一凡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笑道：“想看可以，到这里来看，关乎案情的东西禁止外传！看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得在这里上班了。”说完还叹了口气。

　　 “行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保持联系，有什么问题或者发现记得随时通知我，绝对不可以盲目、冲动，这世上很多事没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乔一凡收起了自己的东西，站起了身来，用手点了点几个年轻人：“记住我说的话！”

　　 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几个小年轻又相互对望了一眼，除了萧凌，似乎都有些迷惘。

　　 “走吧，都傻坐着干啥？”老大就是老大，赵瑞当先站了起来。

　　 走廊里，萧凌走在最后，他依然还在想着王辉昨晚所看到的一切。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人好像在抽泣，应该是个女的。

　　 在派出所里哭泣通常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苦主，一种就是为了表示自己悔意的假哭，因为这两种人的心情完全不同，所以稍加仔细就能分辨出来。

　　 萧凌刚才听到的就是前者！

　　 抽泣还在继续，而且就在离他不远的前方。萧凌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就看到前面的一个房间门口一个女警正在安慰一个掩面而泣的女孩。

　　 萧凌本来也没在意，但走了几步后，他就听到那女警说道：“小李同学，你先回去，老人的遗体暂时还不能运去火化，等我们安排好了，会通知你的，凶手迟早会落入法网的，请节哀顺变！”

　　 萧凌心里一动：难道是李大爷的家人？

　　 以前萧凌他们去老李头那里吃宵夜的时候，曾听老李头无意中提起过，他有个孙女，莫非这女孩就是？

　　 经过那二人的时候，萧凌就转头看了那女孩一眼。

　　 但等他看清的时候，瞬间就惊呆了：“李雪，怎么是你？？！！”

　　 李雪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忽听有人叫她的名字，扭头一看，也吃了一惊：“是你，萧凌！”

　　 他们二人这一惊一乍之时，也惊动了走在前面的几个人。

　　 “十三，赶紧的，老大说晚上他请客，给大伙压惊！”王辉不明所以，催促道。

　　 “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萧凌也没回头去看他们，继续问李雪道：“李大爷是你爷爷？！”

　　 李雪点点头，也有些奇怪，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你认识我爷爷？”

　　 劝解苦主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活，那女警见有人‘接手’，连忙道：“你们先聊，我还有事。”说罢也不等二人有所反应，转身进了办公室。

　　 那边厢，赵瑞见萧凌和一个美女忽然说上了话，而这个美女又正在哭泣，也不敢造次，几个人自行去了。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萧凌凝重的脸色中还带着一丝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