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兴趣跟我进去一看?咱们顺便再好好聊聊。”到了地方,萧绎海对叶锋邀请道。
“好的,萧董。”
萧绎海猛地一拍手,顿时那座假山后面似乎传出一阵惊动,紧接着其中一个暗道被缓缓打开了。
别有洞天。
这间密室在面积上跟叶锋所料不差,颇有九曲十八弯的意思。步入其中,虽不乏气势恢宏,但也无数危险暗存。多走几步,再次进入其中一间小型密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陈设,俨然一个小型收藏博物馆。
“叶先生,我这个人有个习惯,跟人交流一些事情的时候喜欢对着我的这些收藏,因为它们都曾代表着我的过去,能够让我的思维快速平静下来,你可别介意。”
说着,萧绎海随手拿起了一把匕首,把玩道。
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将匕首拔出丢向了叶锋。
“好刀。”
顺势,叶锋将匕首接了过去,刀光凛凛,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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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叶先生也是行家。”
“我只是随便一说,哪里敢在萧董你的面前班门弄斧。看这里的陈设,多为兵器,而且还是那种冷兵器,看得出来,萧董是个练武之人,且对冷兵器有着足够的热爱。”
这点倒是和叶锋有着相同之处。
“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我老了,身子骨跟以前比不了,这些东西也只是闲暇之余的睹物思事罢了。叶先生,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随便看看吧,这里的都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收藏,而它们每一件东西的背后都有一段奇妙的故事,它们每一件,在躺在这冰冷的洞天里面之前,无一不惊天地泣鬼神。能够拿得起它们的主人,也无一不是枭雄之辈。这里有太多太多属于我与萧家,还有我那些喜与怒的回忆。”
说着,萧绎海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叶锋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这把枪并不是要对着自己的。
叶锋闻言,颇为感同身受。
察言观色,他看的出来,眼前的萧绎海能够被人尊称为南都唯一的一头雄狮,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没有一把刷子是不可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而且,从进入萧家到现在,他并没有在前者身边见到一个女人,或者说这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萧绎海本身如此,不近女色,办事凌厉,为人果决,几乎毫无弱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枭雄。
这样的人,若是放在战争年代,投身于国,定然是一方军阀,开国功勋,建立王图霸业级别的人物。自立为王,那也是一方绝对霸主。
“就比如我手上的这把枪,这是我二十年前一位最好的兄弟生前所配之物。可惜啊,我们当年一起拼杀,杀过人,舔过血,尝过苦。随着时光流逝,这些也都成为梦幻泡影。”
“嗯,确实如此。”叶锋也道:“古有越王勾践,三千越甲可吞吴,为报亡国之仇,不惜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数十年如一日,最终才能成就一代霸业,我想。在萧董的心里,应该有着类似的想法吧!”
“哦?”
萧绎海多看了叶锋几眼。
“你说的没错。”过后,把枪放回抽屉里,他再次缓缓道,似乎叶锋的话勾起了他往日的思绪:“30年前,萧家还没有如此鼎盛的局面,整个南都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雄狮,那时候的萧家在我父亲的掌控之下,本也应该如此中天,但是却因为一次意外,受到其他各大势力的联合打击,毁之一旦,我父为憾终身。
而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十五岁,那一年,我也曾亲眼看到我父亲死在了我面前,而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我父亲生前的那些所谓的生死之交,他们为了争夺我父亲留下的江山而冷眼旁观,甚至连我也不放过,还妄图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我当猪一样圈养,真是可笑。一幕又一幕,如刀割般映照在我心里,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人性原来是如此的丑恶。所谓的人心,在功与名的利诱之下,会暴露的如此不堪。”
话基于此,萧绎海的脸上露出一股凌厉:“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我萧绎海不认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在夹缝中生存,靠着一口一口的气活了下来,无论受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毫无怨言,因为我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终于,三十年来,我实现了当初的誓言,那些背叛者,皆被诛杀,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下场。我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我身边倒下,除了敌人,不乏那些跟我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福祸相依,我也就此失去了一些东西,这其中,也有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堪称我一生的遗憾,有失有得,也许这才是人生。这么多年,我也看淡了。”
“萧董,您说的遗憾,应该是萧筱的母亲吧?”叶锋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萧绎海突然将目光再次聚焦在叶锋身上:“你怎么知道?”
“抱歉萧董,是之前您女儿曾经对我说的。”
“你说筱儿把她母亲的事告诉你了?”
萧绎海有意无意看着叶锋苦笑:“是啊,人生的得与失,哪里有圆满的。筱儿母亲就是我的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当日她为了救我被那帮恶徒击毙,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为她做些什么,我也辜负了筱儿,让她从小失去了母爱,从这一点来说,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叶锋感同身受,曾经他也经历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痛苦,那些在战场上跟他厮杀在一起的兄弟就是他的至亲之人,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面前,那种深深的无奈感,深有体会。
“唉,不说了,不说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叶先生你一见如故,一下子就说起了这么多。”
“萧董,您这次借助您女儿的口我来,应该还有什么事情吧?”
叶锋再次道,他心中已明白一二。
“其实今天之所以把叶先生你找来,除了想当面谢谢你对我们父女之前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筱儿最近要去一趟西区,一年一度的鼎盛拍卖会就要开始了,筱儿要去那里,那里,跟她生前的母亲有些关系。女大十八变,我这个当爸的话有时候她也听不进去,不中用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好加以阻拦。我希望你能够在这次拍卖会之旅跟随在筱儿身边,对她的安全做出保障。”萧绎海道:“当然,并不会让你白做此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能办到的,尽全力!”
“原来是这样。”
叶锋知道了他的用意。
“叶先生,之所以找你,是因为对方上次击杀我们父女的那批地下黑手到现在还了无音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再发动攻击,如今多事之秋,我身边能够调用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听说叶先生你所在的武馆这么些年来一直都不太好过,如果有用得着萧某的地方,你就尽管开口。”
见识过之前叶锋的手段与性格,萧绎海知道,叶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他能掌控的,不是为敌,只能为友。
“萧董言重了。”
叶锋想了想见前者脸上坚定的神色,最终答应,这件事,就算萧绎海今日不提,叶锋也早就在三天前答应了萧筱。
两人交谈了许久,从假山后面的密室中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
“哥,你怎么去聊这么久了,都去什么地方了,我跟潇潇姐怎么都找不到你?”当叶锋再次出现在两女身边,后者问道。
“没什么,只是萧董带我到别墅参观参观。”
“萧筱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谢谢姐姐今天的款待。”叶澜对萧筱打招呼:“另外,今天的鱼子酱很美味啊!”
“哈哈哈,如果小澜你喜欢可以天天来。”萧筱道:“那好吧,明天见了。”
出了萧家帝王别墅,在萧腾的目视下,叶锋叶澜的身影渐渐远行。
“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古怪?”
萧腾身后慢慢走过来一人,人未到而声先至,不是萧绎海还会是谁?
萧腾恢复神色:“爸,之前你跟那个姓叶的去哪了?”
“我把他带到假山的密室后面问了些问题,谈论了许久。”
“什么?”
萧绎海的话让萧腾为之一愣。
“爸,你不是说那家密室除了咱们萧家至亲之人之外,不是不能让别人进去吗?!”
萧绎海没有回答萧腾的话,看了他一眼,萧腾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连忙闭嘴。
萧腾与萧绎海之间,就如同太子和皇帝。在对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太子只有谏言权,权力的中心依旧集中在能够真正坐上这把吾皇龙椅的这个人身上。
“对了,腾儿,之前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萧绎海所问之事,自然是那批刺杀他们父女的黑色地下杀手究竟是何人所指派的。
事情过去已经将近两个星期,毫无头绪,让这头南都雄狮颇为恼火。
“爸,是我办事不利,到现在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不过我相信快了!”
“算了,眼下多事之秋,既然撬不开他们的嘴,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目视着萧绎海离开的背影,萧腾脸上再次闪现出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