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就这么久久对视,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她好瘦呀,宛如皮包骨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干涸,眼神暗淡,头发毫无光泽……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格外的疼,我好想走上前去抱抱她。
原本搀扶着她的麦丫,突然被叶涵一把推开,她挺直了身子,仰起头,高傲的看着我。
为什么她对我永远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就不能有一点点的软弱吗?
我俩对视久久无语,终究还是我率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叶涵笑了笑:“听说苏濛肾衰竭,我来看她死没死?”
“你……”我一时为之气结,看她苍白的脸色,我心疼的说道;“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公司的人不是说不出去旅游了吗?”
“昨天回来了,身体不舒服。”叶涵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只是比起以前的淡然却多了一丝空洞的死气。就连她原本眀灿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暗淡了下去,仿佛像是一颗挣扎在了最后的星辰,用尽全力的散发着最后的光,似乎随时可以幻灭在这一刻。
她的身体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麦丫刚要搀扶着她。叶涵一把扶住了墙,她大口的喘息了两声,原本她脸上带有的疲惫更加的浓烈。她抬起头看着我,暗淡无光,空洞的眼目满是荒凉,宛如寸草不生的孤坟一样,充满了荒凉悲哀,可更多的是一中深入骨髓般的疲惫。
“你没事吧?”我心疼的问了一句。
叶涵轻轻的笑了一下:“死不了。”
“你,你就不能软弱一次吗?”我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到底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很严重。”
如果不是知道叶涵是O型血,而苏濛是熊猫血,在这一刻,我真的怀疑,叶涵把肾给了苏濛一样。比起苏濛的精神抖索,她更像是一个手术后的病人般虚弱。如果不是她搀扶着墙,仿佛她都要站不稳一样。
我从来没有看到叶涵这样的虚弱,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像是随时可以支离破碎在这一刻。
“没事。”叶涵淡淡的看着我,她的眼神浮现出了不一样的倔强:“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她用力的喘息了两下,看着我手里的餐盒,眼中的疲惫更浓了:“去给苏濛送饭吧。”
我注视了她许久:“你真的没事?”
“呵,我能有什么事。”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那你,多注意休息吧?”那天喝酒,叶涵就想和不彼此做一个了断,我明白的。而我也不应该在纠缠下去了,我已经拥有了苏濛,应该知足。
随着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楼梯口,叶涵仿佛也没抽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晃了晃,又晃了晃,慢慢的瘫软了下来。
“涵涵。”麦丫心疼的叫了一声,一把扶住了她:“涵涵,你没事吧?”
叶涵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宛如冲破闸门的洪水一样,止也止不住。在泪流满面的脸上,她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他走了吗?走了真好,我,站不住了。”在她的后背腰间处,清晰的看到了血色模糊的痕迹,仿佛一朵也妖冶的花,绽放在了她洁白的病服上,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加的苍白了几分。
麦丫看着她,眼泪也直接流了下来;“嗯,走了。涵涵,涵涵,涵涵……”她哽咽的一声声的叫着。
叶涵颤抖的抬起手,给她轻轻的擦了一下眼泪:“别哭,养两天就好了,没事的。”她眼眸低垂,落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生命的气息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走了下去,叶涵到底怎么了?不是去度假了吗?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走到七楼,我急忙的把这一切疑问压了下去,拿着饭菜向着病房走去。
只见苏濛坐在床上,盘着小腿,晃动着洁白的小脚丫,正在大口的吃着饭呢。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微微皱了下眉头。
“言言来了。”张秀看着我说道。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视线有些探索的看着苏濛。
苏濛嗝的一声,打了一个饱嗝,伸手从床边拿过纸巾好整以暇的擦了擦嘴,看着我不满的说道;“小言子,我都吃饱了,你怎么又买饭了。”
我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有吃饭呢。”张秀把餐盒收拾了一下,丢在了垃圾桶了。
苏濛禁了禁鼻子,不满的说道:“等你给我送饭,我得饿死。”
“今天有点事,来晚了。”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光滑亮丽的头发,像是上好的丝绸,只是我的手却不由的顿了一下,就连我的笑容在嘴角也凝固了起来。
苏濛盘着小腿,轻轻的晃动着小脚丫,一脸的精神抖擞,眀灿的大眼睛充满了狡黠,无聊的滴溜溜的乱转。她轻轻的笑了一下,洁白的小虎牙若隐若现,脸上酒窝荡漾,大大的眼睛仿佛弯曲的月牙,散发着狡黠的光:“哦哦,我还纳闷呢,你怎么将近一天都没有过来了。”
“言言,如果你有事就不用经常过来的。”张秀说道:“现在濛濛也没什么事了,我在这里照顾就行。”
我笑了笑;“嗯,没事的,姨。”
张秀目光闪动了一下,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喏。”苏濛往后一趟,突然把脚伸了过来。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要干啥?”
“指甲刀给我。”
我笑了起来;“你就直接说让我给你脚指甲得了。”
“哎呀,人家现在是病人吗?”
“我怎么看你比我还健康呢,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从钥匙链上我拿过指甲刀,握住了她的小脚丫,轻轻的修剪了起来。
张秀神色有些不自然,轻轻的训斥了一句:“这么大的丫头,自己剪。”
苏濛往后一趟:“哎呀,疼呀,脑袋疼呀。”
“行了,你可别装了,我给你剪。”我无奈的说道。
“哦,啊?什么叫装呢,明明是真疼。”苏濛不满的看了我一眼,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苹果,用手胡乱的擦了擦,直接就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