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听,眉头一挑,舔了舔嘴唇,身子往前一探,问道:“你说的损失费,是多少?”
张健洲心里早就有了数:“您方便告诉我您的一天收入是多少吗?”
“2……500!”司机想说自己的收入丝毫200多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五百,漫天要价呗。对方是铁了心要赔钱的,自己不多要点,那就是傻了,并且现在自己是占理那一方,法律也好,公共也行,都是自己赢。
“好,那就按您说的500算,从车子被烧那天,到新车提回来之前,一天我给你按七百块钱算给你!”钱只是数字,我们几个要是真的进去了,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青春!
!
司机很很后悔,刚刚的要价要少了。
待到众人商量稳妥后,司机便离开了,随后张健洲对汐汐跟老艾的父母说:“筹钱吧,这钱咱们平均摊。”
老艾的父母有些不乐意,她说:“咱们赔他一台新车就完了呗,干嘛还给他那么多钱,有钱烧的吗。他说他一天挣五百你就信,就吉林,双吉这一片,一天能挣200就顶天了,冤大头嘛!”
张健洲被怼的有些不乐意:“我只是想尽快把事情平了,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懂吗?”
老艾的父母懂啥,就一开网吧的,汐汐的父母更是普通工人,本着能拿少一点尽可能拿少一点的原则,说道:“咱们真不用给他拿那么多钱,墨迹墨迹,一天给他3-4百都能打发的乐呵的。”
“行了。”张健洲皱眉呵斥道:“妇人之仁,懂什么,你们看清这个形势了吗?如果他坚持将这几个孩子告到底,不仅要赔偿,还要坐牢,几千块,几万块,换你孩子的自由,你不乐意是吗?还有,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参与这件事之中本身就冒着极大风险,如果跟他继续墨迹下去,到时候让媒体知道了,我根本就不能帮你们了,到时候这几个孩子全他.妈都蹲进去了!好坏不分呢怎么!你们要觉得有本事,这钱就别掏,自己办去!”
说完,张健洲气哄哄的拿着皮包准备离开。
老艾他爹还是比较明事理的,见到张健洲发火,立刻走上前说道:“哥们,你别搭理这些妇人,他们什么都不懂,到时候你就说多少钱,咱们凑凑,孩子就一个,说什么不能让他们进去。”
张健洲瞥了他一眼:“等我电话吧。”
……
应该是晚上了,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因为我已经有了困意,民警拿着三盒盒饭给我们送了进来,老艾饿的肚子咕咕响,在里面扒愣半天:“肉呢?怎么没有肉,我要吃肉!!”
“别他.妈叫了,烦不烦,在里面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还肉呢。”汐汐怼了他一句,紧接着回头问我:“耀阳你咋不吃?”
“吃不下,没心情。”饭盒在旁边我动都没动,也不知道健洲叔来没来,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开始后悔昨晚的那个行为了。
“我后悔了。”这么想着,老艾忽然就哭了:“早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我就不该烧他们的车,我想我妈了,我妈妈一定失望透顶在家哭呢,啊啊啊!”
这么一说,汐汐也开始跟着哭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面对冰冷的大牢,那是非常恐慌的。
恐惧源于未知,我们不知道那里面的生活是怎样的。
此刻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安慰他们,只能无奈的靠在墙壁,沉默着,就像是临死前的犯人一样,期望看到黎明的太阳。
三天后。
张健洲他们凑完钱拿给司机,司机朝自己手指头上吐了口吐沫,轻车熟练的数了起来。然后看了眼旁边崭新的出租车,他说:“怎么还差一万?”
张健洲微微一愣:“差一万?说好的这些钱,怎么会差,是不是你数错了?”
“常年跟钱打交道,我怎么会数错,你们给我买了车,让我撤诉不追究,可是精神损失费还没有给我,说好的一万块啊。”
“这个钱就是你的精神损失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万,你这是坐地起价!”汐汐妈顿时不乐意了,吵吵了一句。
“这几个孩子当着我的面给我的车烧了,以后我看见大火我就害怕,都留下后遗症了,多给我一万,怎么了?要不然我把钱还给你们,咱们走媒体?走法律程序?”司机略显无耻的说道。
张健洲眼睛眯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这逼是真的想坑人往死里坑了。
“哥,你比我年长,我叫你一声哥,若是你孩子以后犯了些错误,别人也得理不饶人,你会是什么感受,咱将心比心一下子行吗?”张健洲强忍心中怒火,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不可能,我姑娘教育的好,不会犯这种错事的,呵呵。”司机并不吃你这一套,典型的市井,说别的都没用,拿钱就完了。
“老实说,这孩子并不是我孩子,他的父母也没在本地,您为难我也没意思,让一步得了。”
“那他们呢?他们不是孩子的父母吗?”司机斜楞眼睛挺不讲理的说:“一万块钱按都够我家一年的花销了,那是说能让就能让的吗?我今儿明确告诉你们了,少一万块钱,说啥不好使,你要想平事,必须见到钱,否则,什么都免谈!!”
张健洲也不再废话,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望着他,平日里官场不自觉养成的官位瞬间将这名司机的气势就给他没了,不怒自威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他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恳求,更没有感情:“你认识我吗?”
司机让他吓得有点哆嗦,看这样子就不是普通人,但仍嘴硬咬着牙说:“你是伟大领袖毛爷爷咋的?就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好,我也不跟你废话,这一万块钱我掏了,但我今天把话放这了,新买的这台车你能完好无损的开走,我管你叫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