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萨和仍述有意无意的聊着,她寻了个椅子坐下来,放松一下刚才应付那些富商们而有些紧张的情绪。
刚刚不管怎样,还是有些担心会控制不住局面,幸好有冠军侯这么个魔鬼一样的存在,那些人真是敢怒不敢言。
明萨看了仍述一眼,见他也是开心的神色,恨不得哈哈朗声大笑几声的架势。
“那些人没看过你带兵作战时候的样子吧,是不是都把你想象成了十足的魔鬼?”明萨先开口道。
小魔头先开口对自己说话,还是玩笑的口吻,真是出乎仍述的意料。刚才只是因为一致对外,所以两人不免要默契配合,仍述以为她除了建国的事情,便不会与自己多言语了。
“其实我带兵作战的时候,确实凶神恶煞,说魔鬼也未尝不可。”仍述也寻了个椅子坐下来,说这话的时候竟有一些出神。
他想到了沙场上的自己,或者除了自己,每一个奋勇杀敌的将士还不都是一样,一手人头一手长枪的时候是再寻常不过的,血和伤是最常见的,他们早已闻惯了血腥味。
“我也没见过你带兵作战,冠军侯的英姿还真是应该一睹为快。”明萨继续玩笑道:“不过你所说的凶神恶煞我都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父兄经常都是满身是伤满身是血的回到家,娘亲和我早就习惯了。”
仍述不知道小魔头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从昨天她突然头疼之后就变的可以和自己自然相处起来了。
“不过,我虽然没见过你带兵作战的样子,如今却见到了你训兵的样子,”明萨说着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这样的训兵方法,还真是稀奇,在菀陵和燕州我都没见过,你是如何想到的这些方法?”
明萨问完这句话,特意盯着仍述的眼睛看,却不出意外的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惊慌,那是被人察觉了不愿被察觉的秘密的惊慌。
按道理说,明萨这样问也没什么奇怪的,仍述这一套完整的训兵之道明明就是很剑走偏锋,是在其他地方没有见过的,好奇问一下,没什么好惊慌的。
可是仍述却明显从明萨看向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审视和比好奇更多的疑问,难道她察觉了些什么?似乎…不大可能啊。
“只不过年少时,偶遇高人,略为指点了一二,如今有机会自主训兵,于是就用上了。”仍述是这样回答的,说完他就避开了明萨的目光看向别处。
还真是够瞎编的回答,高人,是何人?会有人知道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后,总之是另一个时空里的生活?
“高人?一位来自鼎界的高人吗?”明萨转而问道。
这次,仍述眼中的慌张似乎更多了些,他没想到小魔头竟然突然问到了鼎界……难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为何…这样说?”
“哦,你不是一直用鼎界的假身份在青城孤岛上骗护元长老吗?你会鼎界的吃食做法,还对鼎界事无巨细都那般熟知,所以我觉得你很可能是遇到了鼎界的高人,教会了你很多鼎界的事情。”
明萨回答着,一副你惊慌什么,我这分析不是很合理吗的神情,再看向仍述,眼中似乎在说着,难道你做贼心虚?
“哦…不是,我也不知他来自哪里。至于鼎界的那些事务,都是我去青城前,在菀陵特意培训的。”仍述尽力解释着。
明萨心中暗想,上次铸剑铺中毒事件,那个铸剑铺的老板就是鼎界人,而这铸剑铺已经在菀陵皇城中开设了好几年。就因为仍述的突然中毒,竟一夜之间就被一把火烧光了,这样奇怪的事,明萨怎么可能会不怀疑。
就算仍述从来没承认他是因为拿了那把剑中毒的,但明萨可以肯定这一点。
但如果仍述真的和鼎界有什么关联,那他会是鼎界的什么人呢?
还有关键是,此刻明萨更关心的是他为何会懂得这般训兵之道。
明萨看着仍述已经避开的脸庞,心中惦记着他就是那个梦中男子的怀疑还是存在,于是明萨不甘心的又问了一个进一步试探的问题。
“有一种蝴蝶指环,雕镂细致,做工精美,你知道吗?”
什么?
仍述明显有些懵,明萨这一句突如其来,完全没有前言后语的问话,有点像着了魔的感觉,仍述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见过?”仍述问到。
“我在梦里见过。”明萨一面回答着,一面再次盯着仍述的眼睛看,她想看的是他眼中的第一反应,这次她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慌张或者是惊喜的情绪。
仍述的眼中只有不理解和懵怔,看来他对这蝴蝶指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或许是他也像自己之前一样,还没有记起来吗?
明萨晃晃脑袋,来试探仍述是不是梦中的那个人,全都是自己的凭空猜测,不该再想下去了。
自从心中冒出了仍述会不会就是那一世那个梦中温暖笑容的男子的想法,明萨便开始对仍述宽容起来,她开始用仍述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虽然心中还是对赤烟的事有隔阂,但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的对待仍述了。
所以,今天明萨突然的友好和自然,让仍述着实受宠若惊,而她这些莫名其妙,又似乎是参透了些什么的问题,也让仍述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其他人问这些问题,或许仍述还不至于这般慌乱,但是小魔头对他的意义是不同的,所以在她的注视下,他慌张的像个从未经过严格训练的孩子。
……
第二天,在冠军侯仍述设定的午时之前,昨天来受邀参与了复国首次关于重建事宜“压榨”大会的元老们,都派了侍从来,乖乖送来了三千两银子。
而那位钱囊也派了辆车来,将整整五万两一分不少的卸在众人面前,惹得其余府上的侍从们都窃窃而语,不知是讥讽还是嘲笑,总之钱囊在月氏国就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谈,人们敬佩他的一根筋走到底,敬佩的同时免不了带着不理解的讽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