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家在岭南如日中天,什么时候听到过其他人辱骂剑家。
项雨话语中的侮辱自动被那名抱拳之人给过滤掉了,他近乎本能的回应道:“阁下,剑家不是东西。”
这句话出口,项雨脸上露出了浓郁的笑容,“原来剑家不是东西啊!既然不是个东西我自然不可能给面子,如果给了剑家面子,那岂不是说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让我给它面子咯,那我的面子岂不是太不值钱了!”
踏天马打了响鼻,火凤脆鸣不止,若是能够看得懂踏天马和火凤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是在大笑。
就是魏老那张年轻了不少的面孔,在项雨这番话出口以后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抱拳那人身后,剩余的十几名剑师强忍住不笑,脸色涨的通红。
抱拳之人后知后觉,见到诸人促狭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自己话语中的不对,他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项雨:“大胆狂徒,竟然敢出言侮辱我剑家,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活了吧!”
他手中长剑剑锋斜指项雨,气的浑身颤抖,若不是畏惧项雨一身磅礴如浩瀚海洋的气势,怕是已经冲了上去。
项雨没有继续和那人进行口舌之争,甚至是都不曾理会那群剑家的剑师。
他把踏天马马背上的妇人给抱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又把那名小女孩抱下,伸手拍了拍踏天马的后背,“你不是一直喊着无聊吗?这群人就交给你了,下手不许太轻,去吧!”
踏天马闻言,打了一个响鼻,四题踢踏,兴奋的不得了。
他可不是一匹省油的马,一路走来,不知道教训过多少凶兽,虽然它的实力不如火凤强悍,可对付一群不成气候的剑师,还真不是问题。
“笨鸟,你是在一边看戏呢,还是和我一起?”踏天马回头瞪着火凤。
火凤并不理会踏天马,扑腾着翅膀飞到了项雨的肩膀上,高傲的啄了一下自己的羽毛。
讨了个没趣,踏天马心中有些窝火,回过头来铜铃一般大小的双眼中露出了炽热的凶光,它望着那群剑家的剑师,就好像是望着一群玩具,让那群剑师一个个心中恶寒不已。
一声长嘶以后,踏天马四题踏动,溅起一层泥土,化作黑色旋风冲入了那十几名剑师中。
那气势就好比狼入羊群,后蹄扬起,一个旋转,十几名剑师毫无例外都被踢飞了出去。
有几名剑师反应迅速,扬起了手中的武器劈向踏天马的后腿,谁料劈中以后竟然发出了一阵金铁交鸣的声响。
踏天马的后腿在长剑劈砍下毫发无伤,倒是那几名剑师手中的长剑“铿锵”一声断做了几段,同样没能逃过被踢飞出去的下场。
踏天马身具真龙血脉,是一只伪神兽,能够和神兽沾边,怎么着都是圣兽那个层次的,虽说目前它的战力还比不上火凤,可论速度,论身体的坚硬,论力量的大小,都是它自身的优势,这些优势都是火凤比不上的。
单说踏天马身体的强度,就算是一名大剑师不拿神兵利器都破不开它的防御,这群剑师加上普通的利剑,就更不用提了。
被踏天马一个回合就踢飞了出去,那十几名剑师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脸上显得有些凝重。
那名领头之人更是大声呼喝道:“兄弟们,这匹马是一只强大的灵兽,大家打起精神,全力出手,把这匹马变成死马!”
呼喝完,那人当先提起自己丹田中的剑原力,长剑上剑芒吞吐,锋芒摄人的斩向踏天马。
剩下的人见状,一个个都不敢怠慢,纷纷使出了全部力气,十几道剑芒从四面八方迎着踏天马落下,那场面看上去惊心动魄。
这要是一匹普通灵兽的话,在这十几道剑芒落下以后,哪怕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只是,踏天马是普通灵兽吗?
他打了一个响鼻,裂开嘴,露出森寒的牙齿,呼哧有声,不屑一顾,连动都没有动,任凭那十几道锋芒摄人的剑芒落到它的身上。
一阵金铁交鸣声连绵成一片,震耳欲聋。
那十几名剑师感觉到长剑落到踏天马身上就像劈砍在一种罕见的宝铁上一般,让他们握剑的虎口都被震的生疼无比。
他们同时将视线锁定踏天马,同时眼露震惊之色,同时退后,满脸戒备。
出现在他们眼中的那一幕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被十几道威势无匹的剑芒劈砍在身上,踏天马不仅没有受伤,连黑的发亮的毛发都不曾被斩断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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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还怎么打,那匹马可是不曾还手站在那里让他们砍他们都砍不动啊!
感觉到事情的棘手,那名头目慢慢后退,看样子是想逃走,回去搬救兵。
只是,踏天马没有给他机会。
在他转过身想要提气飞奔的时候,踏天马龇牙咧嘴的冲到了他身后,前蹄扬起,双蹄赛雪,闪烁着寒光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踏天马双蹄的力道何止千斤,这一踏之力就是一头以肉体坚硬闻名天下的凶兽蟒牛都得被踏成肉泥,何况只是一名毫无防备的人类剑师。
双蹄落下如同利刃,那名剑师的身体好比一张薄纸,被踏天马踏了一个通透,五脏六腑俱被踏成了肉泥。
这一幕极其血腥,让一旁站着的其他剑师五脏六腑都忍不住生出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两蹄要是落在他们的后背……
想想都让人心寒。
那十几名剑师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踏天马,他们转身拔腿就跑,只恨爹妈没有多给他们生一条腿。
有的剑师甚至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连形象都顾不上,爬起来继续逃走。
一群剑师,那狼狈的模样真是让普通人看的都会笑出声来。
踏天马没有追逐那群逃跑的人,他打着响鼻迈着优雅的步子回到了项雨身边,四蹄赛雪,不沾染一星半点的血迹。
项雨和魏老蹲在地上,检查着那名妇人的伤势。
之前坐在踏天马马背上抱着那名妇人的小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妇人身边,眼中有浓浓的关切和担忧,可她却不曾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了项雨和魏老。
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没有出现一点惶恐,遭逢如此大变,她和其他孩子有些不一样,要更加坚强,懂事。
项雨放下那名妇人的手,不发一言,抬头看了看那名小女孩,眼中有不忍。
“魏老,你觉得怎么样?”项雨开口问道。
那名小女孩立马把视线放到了魏老身上,等她看到魏老摇了摇头,双眼立马黯淡了下去。
项雨轻轻一叹,“毫无办法吗?”
虽然他同样看出了那名妇人没有一点存活下来的可能,但魏老毕竟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办法。
魏老还是摇头,他伸手摸了摸那名小女孩的脑袋,“她身上的其他伤势都不要紧,主要是胸口上的那一刀,准确的断掉了她的心脉,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心脉都是人体的要害,心脉受损,就是医圣在此,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那名有着一张粉雕玉琢面孔的可爱小女孩这个时候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呜呜哭出声来。
家族遭逢大变,她全家上下百来口人被屠戮一空,她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而是和她娘亲拼死逃走。
她坚强,坚韧,懂事,是因为她明白她不能软弱,她要成为她娘亲的依靠。
可这一刻,支撑着小女孩坚强起来的臂膀倒下了,她的娘亲为了救她,濒临死亡,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表现的坚韧不拔呢?
所以她哭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全部在哭声中宣泄出来,悲竦动人。
项雨幽幽一叹,又是一场世间惨剧。
魏老将小女孩搂在怀中,就像是小女孩的爷爷,轻轻的拍打着小女孩的后背,安慰着小女孩。
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无疑让魏老心中生出了怜爱。
小女孩哭声不止,魏老面孔慈祥,真像是小女孩的爷爷,一点都不像是一名能够媲美剑神的剑魁境大高手。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树林的四面八方传来,听声音,足有三四十人。
这些人的脚步声有轻有重,看样子实力高低不等,应该是之前逃走的那群人搬来的救兵。
项雨毫不在意,他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小女孩的娘亲要走了,他想让她安安静静的走。
踏天马重新迈动四蹄,挡在项雨几人身前,气势说不上有多强,可就是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在踏天马铜铃大眼的扫视下,终于有人影陆陆续续的出现,为首之人是一名剑魁,在那名剑魁境大高手身后,站着的是五名大剑师,大剑师身后才是数量繁多差不多三十余人的剑师。
人群浩荡,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气势澎湃,实力强的不像话。
在整个岭南地域,能够正面应对这群人的势力不说没有,就算有,恐怕也被剑家覆灭了。
踏天马四蹄拉伸,微微弯曲,做好了冲击的姿态。
它能够感受到项雨心中的怒意,所以它跟着愤怒了起来。那名小女孩那么可爱,如今却哭的好似泪人,让踏天马那颗硕大的马心荡起了阵阵涟漪。
没有打响鼻,没有嘶吼,踏天马默默的蓄势,随后发起了冲锋。
只是一匹马,却能让人产生一种千军万马冲击而来的幻觉。
等到踏天马冲击而过,树林中剑家的所有高手除了大剑师和剑魁,三十几名剑师全都狼狈的躺倒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