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茂明白我话里有话,再加上他可能确实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所以在被我戳破他那点心思后,他自己显然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也不再跟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当然我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他瞧不起我是一回事,可他招揽我的心思,出发点并不坏。
只不过在最后他又跟我说了一番话,“小陈,如果哪天你有幸爬到我这个位置了,你大概就会明白,很多时候我们想做什么,或者说不想做什么,也会经常身不由己,我承认我当初是瞎了眼看上了程之锦那家伙,但我现在后悔倒也还来得及,可你不一样,你今天拒绝了我的好心,那也许就是与你的大好前程擦肩而过了,另外我也想告诉你,在上海想要出人头地,靠打打杀杀那是绝对行不通的,我听说你跟魏然有些交集,也许你是受了他的影响,想要成为他那样的大人物,但不要忘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因为他很多年前就打拼下了自己的势力,可是现在年代不同了,再说上海滩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魏然而已,你有信心成第二他吗?”
听起来,他这番话像是对我的忠告,但实际上却是在打击我的信心。
不过也不能否认,孙国茂这番话道理还是有的,只可惜他还是说服不了我。
为了让他知道我并没有在他面前说大话,我索性也跟他坦白了一件事,“孙总,你虽然知道我跟魏然有交集,但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早在之前,魏然就有心招揽过我,甚至给了我许多承诺,甚至不夸张的说,只要我那时候答应给他做事,我还真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他,只不过最后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一方面是因为我跟婉茹有过约定,我不能对她食言,另外一方面则是我从没想过要成为第二个魏然,所以我拒绝了他,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不被人牵绊。”
孙国茂吐出口烟,笑了笑,“那看来真是我小看你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他扬起脑袋与我对视样子,就足以说明他依旧没那么看好我,可我也没打算再跟他继续争辩下去,我只跟他说了一句,“孙总,时间能证明一切,咱们走着瞧。”
孙国茂当然也没有对我的狂妄自大而表现出不悦,他反而还笑的更灿烂了,说道:“本来对你没太大的期望,但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把我搞得有些纠结了,只是很可惜啊,我这人向来不做什么雪中送炭的事情,但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给我一次对你锦上添花的机会。”
我轻笑声,“你还得看孙总要给我多大的好处才行。”
孙国茂再次哈哈大笑,说我是人小鬼大,鬼精明。
最终,这场谈话以此而告终,孙国茂倒也没因为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而感到不悦,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至于他心里怎么想,或者说对我有什么看法,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
直到晚上十点多,黄香跟她那个几岁的儿子告别后,被送往机场,但没想到居然是孙国茂亲自送她去的,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过他们家这点屁事,我也不再关心。
孙婉茹那位游手好闲的舅舅还没走,他见我坐在楼下沙发上,特地跑来跟我聊天,亲自给我递烟,还亲自帮我点烟,甚至还不忘跟我说一句,“小子,我这个做舅舅的,得感谢你。”
我一笑置之,倒也心安理得接受了他对我的谢意。
不过很快,他就转移话题,一副偷偷摸摸的神情跟我说道:“从认识你第一天,就说要带你去玩,结果一直找不到好机会,要不趁今晚咱们都没事,我带你去扬州会所逛一圈?”
我很好奇道:“扬州会所,那是什么个地方?”
原名叫顾明成的他嘿嘿一笑,“那是男人的天堂。”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会心一笑,“听起来好像很有诱惑力,但今天真不行,你没看到你外甥女今晚心情不好嘛,要是被她知道我跟你去那种地方,那她还不得跟我拼命啊。”
顾明成眉头一皱,似乎琢磨出点不对劲,跟我问道:“婉茹心情不好,倒是看得出来,但你跟我出去找乐子,怎么就会让她不开心呢?我这个舅舅她都懒得管,她难道还管你不成?”
一说到这里,他虎躯一颤,连忙抬头盯着我,“不是吧,你们两个好上了?”
看他这夸张的表情,我一阵汗颜道:“好上倒没有,但不瞒你说,在第一天你跟我说悄悄话的时候,她就警告过我,要我以后少跟你接触,说是你会把我给带坏。”
“这丫头,真是不像话!”顾明成故作生气的说了句,嘴角却忍不住笑意。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于是就跟他说了句,“我去楼上看看她。”
顾明成有些失望,唉声叹气道:“去吧去吧,老子一个人找乐子去。”
他边说着,立即起身走出了别墅,然后开着他那辆装逼的跑车潇洒离去。
我来到楼上孙婉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反应,但是门没锁,我索性推门而入,刚好看到孙婉茹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发呆,他手里拿着一块翡翠玉佩把玩,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见到我进来后,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我缓缓走到她身边,试探着问了句,“今晚真的不回去了?”
孙婉茹摇了摇头,“不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靠在门边上,轻笑声,说道:“早就提醒过你,程之锦那种人不是什么好货色,现在你总算是知道了吧?不过现在知道也还不晚,你应该要庆幸才是,别难过了吧,当真不值得。”
孙婉茹自嘲一笑,“我不难过,至少现在没那么难过了。”
她说完这话,猛地伸手,把手里的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从阳台扔了出去,之后她站起身走到了栏杆边,眼神望向远方,背对着我说道:“那块玉佩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也是这十年来,他送给我的唯一的礼物,本来以为能保管一辈子,甚至舍不得戴在身上,但是现在看来,那终究不属于我,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我真是傻的不能再傻了!”
我站在她背后,很欣慰的笑了笑,这种时候自然不需要我说什么安慰的话。
而也就在这时,我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我看完短信,连忙跟孙婉茹说了句,“我有点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