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多久没受过这种苦了,被人割了半个耳朵不说,就连手指也被剁了两根,还有那被人活生生揍的内伤,更是差点要了他半条命,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一位女人,他始终不明白,那个曾与他有不少交情的女人,怎就变得如此狠心了?
此时此刻,魏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副冷漠痛苦神情。
受了这么多伤,当然得承受很大的痛苦,尤其是他还年纪大了。
昨晚闻讯赶来的魏珊珊已经在病床边陪了一晚上,起初魏然昏迷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父亲可能再也醒不来,作为女儿的她,差点把眼泪都哭干,直到早上魏然醒来后,她才破涕为笑欢欢喜喜,终于放心下来,接着她就赶紧给她现任男朋友程之锦打了个电话。
不久后,程之锦赶到医院里,见到魏然已无大碍,他显然也松了口气。
对于昨晚所发生的时候,他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他本来以为在昨晚那种情况下,陈锦十之八九是要死路一条,除非他能狠得下心不管自己人的死活,或者说他能威胁到魏然身边的人,否则他绝不可能有活路,但是他千算万算,却偏偏忘了还有夏静怡这个在上海势力不容小觑的女人,他也更没有算到,那个女人一出手竟然就对魏然下了如此狠心。
程之锦只觉得有些感慨,记得当年跟夏静怡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那是多单纯善良的一个女人啊,为此他也愣是迷恋了她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对她从未变过心,哪怕是一次一次被她拒绝,他也从未放弃过,即便是现在身边有了魏珊珊,但他心中却也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可是他也知道,无论他如何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去年在夏静怡找他求情的时候,他就把话说开了,宁愿放弃对她二十年的感情,也务必要杀掉陈锦,而这也意味着他跟夏静怡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这次得知魏然差点死在夏静怡手里,他起初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夏静怡的心目中,那个陈锦是有多么重要的,所以他比魏然看得开,他甚至还会在心底里替魏然感到庆幸,没有一刀捅死你这老家伙,算是你运气好了!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嘴上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
魏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主动开口问了句,“你跟夏静怡那女人熟吗?”
程之锦愣了下,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也如实回道:“实不相瞒,我跟夏静怡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仔细算算的话,都认识快二十年了,另外也不妨跟魏爷说实话,以前我跟她一起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我还追过她,只不过一直被她拒绝,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心里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就是陈锦的父亲,但是当时年轻气盛啊,总觉得不甘心,所以就总想着把她喜欢的人踩在脚底下,说不定她就喜欢我了,可当时低估了那个男人的实力,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人家给死死踩在脚底,甚至差点就搭上了我们整个程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觉得很唏嘘感慨,程之锦自嘲笑了笑,紧接着又说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男人找到我,他问我是不是喜欢夏静怡,我说是的,我还是这辈子一定要娶她为妻,但那个男人却回了我一句,说让我别痴心妄想了,还说夏静怡是不可能会跟我在一起的,但这其实也没什么,感情的事情嘛,强求不来也没办法,只不过他接下来跟我说的一句话,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
程之锦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这一幕被身旁的魏珊珊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心疼,她并不在乎程之锦当年对夏静怡的痴心,她在乎的是身边这个男人吃过的苦,和受过的委屈,她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要旁敲侧击去了解他的经历,只不过每次说到关键时候,总是被他轻而易举的跳过,所以这次听到程之锦说起自己的往事,她神采奕奕,听得认真。
在短暂的停顿了会后,程之锦深呼吸口气,似乎鼓起勇气才开口说道:“当时他以一种很瞧不起我的眼神盯着我,然后跟我说,无论我怎么努力,也只能被他一辈子死死踩在脚底下,这当真是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当然不甘心啊,所以后来就拼了命的努力,好在努力也没有白费,我最终带着我们程家重返巅峰时期,只是可惜,那个男人却消失了。”
在说到这里时,程之锦又恢复冷静,紧接着说道:“说来也挺遗憾的,因为等了这么多年也没等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所以当我听说他儿子出现的时候,就一心想着要把这威胁给扼杀在摇篮中,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一直针对陈锦的原因,当然我这么做其实也还有另外点念想,我希望陈锦的死,可以把当年那个说要把我踩在脚下一辈子的男人给逼出来,尽管大家都说他已经死在了国外,但是我不信,我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死。”
魏然皱眉盯着他,默不作声,不过他心中也大概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坐在旁边的魏珊珊一直抓着程之锦颤颤发抖的手,似乎想要给他点安慰。
不久后,程之锦接着又说道:“我跟夏静怡真正翻脸,就是因为陈锦这小子,她当时得知我要杀陈锦,就亲自跑来求我手下留情,结果自然是被我拒绝了,不过有些可惜,在最后关头也没能干掉那小子,虽说把他赶出了杭州,可他来到上海后,竟混的更加风生水起了,所以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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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听他说完后,终于开口问了句,“他父亲是那个叫张邪的男人吧?”
程之锦点了点头,苦笑回道:“对啊,就是他,想当年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啊!”
魏然破天荒的挤出个笑容,“当年我在上海混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人,只是那时候还只是小混混一个,哪能跟那种人打交道?不过说来也算我走运,要不是后来那个张邪突然消失的话,否则上海哪会有我的立足之地?”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儿子居然就是陈锦。”
“难道这次我真的惹错人了?”
最后一句话魏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接二连三的在陈锦手里吃了大亏,这多少会让他有种挫败感。
以前他不信命,但是这一刻却没来由的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