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不要离开孩儿……”
一道低沉而愤怒的咆哮回荡在阴暗的厢房里。
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从床榻上挣扎起来。
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更显憔悴。
“师尊,师尊,你终于醒了!”
紧闭的门被推开,闪进来一个的小姑娘。
这少女长相清秀娇俏,梳这一条马尾辫,处处透着淳朴可爱的气质。
“小玉,其他弟子呢?”
少年环目四顾,疑惑的道。
他名字叫朱刚烈,乃落魄宗烟霞峰现任的峰主,年纪十六,修为在牛力境三段。
本来,这烟霞峰的峰主乃朱刚烈的父母,可他父母两个月前出门,帮宗门完成一件任务,遭受到凶残荒兽的围攻而生死不知。
宗门长老一致裁定壮烈牺牲。
念及功勋,便将烟霞峰传给了朱刚烈。
而眼下这少女名字叫姚小玉,自小被父母招收,在烟霞峰修炼,本来是朱刚烈的师妹。
如今朱刚烈当任了峰主,自然得称之为师尊了。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
姚小玉美目透出一丝疑惑,将盛着苦药的托盘搁下,道:“你这一病就是两个月,眼下峰门内所有的弟子全部都走了,只剩下弟子一个人了,您可千万不要有事。”
“都走了?那灵素呢?”
朱刚烈的眉头陡然一沉。
当年父母外出俗世曾经带了两个五六岁的女童,姚小玉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就是程灵素了。
这程灵素长得貌若天仙,资质也奇佳。
父母健在的时候,带她如同亲闺女,未来儿媳妇,也占尽了烟霞峰的修炼资源。
甚至,连朱刚烈自己绝大多数的修炼资源都送给对方。
要不然以他的资质和年纪,怎会比姚小玉还逊色?
“两个月师祖和师祖母被判定陨落,烟霞峰弟子人心涣散,你初登峰主之位,急于表现,便指导一个新进门弟子的修炼,哪预料到弄得对方走火入魔,半身不遂……”
姚小玉气愤的道:“那时候,烟霞峰无疑风雨飘摇,而程灵素非但没有和您共对难关,反而带着一群师兄弟将峰内资源洗劫一空,全部加入了无为峰了。”
“养条狗纵然要舍弃主人,也得摇摇尾巴吧……这程灵素当真是连狗都不如。”
朱刚烈眼里露出一丝怒色。
同时内心五味陈杂,如同醋、酒、茶、盐……搅拌在一起,不知其味。
“朱刚烈,别假装生病,如缩头乌龟似得龟缩在房间里了,速速出来拿出赔偿的金额,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的闯进来了。”
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一阵瓮声瓮气的叫嚣声,打断了朱刚烈的思绪。
“师尊,是八峰天锤峰的那群弟子。”
姚小玉俏脸一白,道:“两月前,那个刚招收进峰门的慕白被你教导的走火入魔,眼下加入了八峰天锤峰,还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所以这些人便趁机来敲诈勒索来了。”
“慕白?走,陪师尊出去见见天锤峰这群趁火打劫的弟子!”
朱刚烈眼里露出一丝坚定,大步朝门口而去。
“吱吖!”
随着厢房的门被推开,挤在门口的是七八个年纪二十出头的青年。
这批人个个趾高气扬,修为则是在牛力境三段到六段间。
“朱刚烈,慕白被你指导的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堵塞瘫痪,我们的师尊断言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站起来了,他上有老下有小,你说该怎么办?”
这群穿着天锤峰弟子服装的青年桀桀冷笑起来。
按照落魄宗的规则,哪怕朱刚烈修为低于对方,可好歹是一峰之主,对方一群人至少得尊称一声峰主。
可眼下言行里却没有见到一丝恭敬,可见其嚣张。
“人的确是我指导的走火入魔的,你们想要多少赔偿?”
朱刚烈眉宇一沉,道。
“一百块下品灵石。”
看似带头的青年弟子青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那态度就仿佛遛狗似得:“呵呵,是一个月一百块下品灵石,可不是一次性的赔偿,这点你可要搞清楚了。”
“你们也太过狮子大开口了吧?”
姚小玉手腕插在柳腰,气鼓鼓的道。
她们身为峰脉弟子,一个月从宗门领的修炼补给,也不过区区十几块下品灵石罢了。
“可以,不过你们也瞧见了,眼下我这烟霞峰一穷二白的,诸位就宽限几天,等我手头宽裕了再兑现,如何?”
朱刚烈摊摊手道。
他眼下最恨的就是那个程灵素。
本来,烟霞峰在落魄宗九峰排名第三,所谓烂船都有三斤钉,区区一月百余块的下品灵石,也不算大数目。
可眼下所有的资源被程灵素洗劫一空,莫说一百灵石,就算是十块,朱刚烈也拿不出来。
“哈哈,朱刚烈,你这是在给我们开空头支票?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七八个天锤峰的弟子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尽是揶揄和嘲讽。
“我好话说尽,你们依然不信,到底想怎么样?”
朱刚烈瞳孔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冷冽。
“遥想数月前,你爹娘健在的时候,烟霞峰在九峰中排名第三,你贵为峰门大少,何等的不可一世,何等的目空一切,眼下从九霄跌到泥潭里,滋味如何?”
“朱刚烈,既然你连区区一百块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来,那就如哈巴狗似得给我们跪下,念在你摇尾乞怜的成分上,我们便再宽限你几天……”
“两位师兄,这磕头求饶无痛无痒的有什么意思?这偌大的烟霞峰没几天就要解散了,也仅仅剩下姚小玉一个女弟子,不如,嘿嘿……”
“姚小玉,慕白眼下半身不遂,这下半生总得有人服侍他吧?你虽然名义上是朱刚烈的弟子,实则情同兄妹,若你答应一辈子服侍慕白,我们就饶你师尊一次,否则的话,今日便打断他的骨头。”
七八个天锤峰的弟子最终那阴冷的目光投放在姚小玉的身上。
至于到底是为慕白着想,还是为自己的私欲,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