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道友这么说,本座倒是对贵派的海魂越发感兴趣了,只不知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尝到海魂的滋味。”
青石之上,断愁把玩着手中酒仙葫芦,看着底下首玄真君,若有深意的说道。
闻言,首玄真君身形一滞,沉默一瞬,方才有些艰涩的开口道:“宗主说笑了,海魂只是在我大汉小有名气,和您从醉道人那得来的蜀山仙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若是宗主真感兴趣的话,改日在下可以送一些海魂到玄天宗。”
“是吗?那就有劳道友了。”断愁不置可否,淡然一笑,旋即淡淡道:“玉琼浆再好,也只是蜀山的仙酒,偶尔还能从醉道人那讨两杯喝喝,但若是想要一直喝到,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座又是个好酒之人,我玄天宗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好酒,不知首玄道友送的海魂能否满足,让我这个酒友长期喝到。”
此言一出,四周空间徒然静寂,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小黑、小白,萧云四将,皆是目露杀意,冷眼凝视着首玄真君,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当即动手之势。
在这种虎视眈眈下,首玄真君只觉浑身寒毛直竖,那股恐怖的气息压迫,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几乎令他无法呼吸,虽然已经从中嗅出危险气息,但不得已下,他只能顺着断愁的意,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海魂酿造不易,又是大汉龙庭的御酒,在我潮汐剑派也是储藏不多,少有人能够品尝得到,不过,在下添为太上真君,多少还是能够做主得到一些的,宗主以后想要的话,只管向首玄开口便是。”
“哦?”断愁轻咦一声,摆了摆手,让萧云诸人放松下来,继而饶有兴致,道:“这么说,首玄道友是答应本座说的事了?”
“宗主此话何意?”
首玄真君身躯震动,面色剧变,他早就知道断愁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说是请他喝酒,不过是换一种方式逼迫罢了,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容不得他说半个不字。
“我什么意思,道友应该很清楚,本座也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该说的我都已经和道友说过了,你此行带出来的那些人,如今都已死绝,回去之后大可随意找个理由借口搪塞过去,相信这对你来说并非难事,也不用担心会因此,走漏什么风声。”
话到此处,断愁微微一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另外,生死符还在你的体内,并没有彻底解开,本座只是暂时帮你延长了发作的时间而已,想来其中痛苦,道友也是深有体会,不想在尝试第二次吧?”
“断愁,你欺人太甚!!”
闻言,首玄真君面色大变,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惊怒之色,他眸光闪烁,指着断愁浑身都在颤抖。
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不如说是歇斯底里的惊恐、咆哮,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种万鬼啮体,生不如死,一片片撕咬下自身血肉的感觉,只要体验过一次,此生都将难以忘记。
此刻,断愁在他眼里,无异于一尊魔鬼!
“放肆!”
“大胆!!”
不等断愁答话,几乎在话一出口,四方便有众人大喝,杀意凝若实质,龙吟虎啸间,典猛、褚彪已经踏步来到首玄真君左右,两只巨大的手掌如天山覆下,带着雷霆气息,震碎剑罡,撕裂神通道术,直接拍落在他两边肩头。
“跪下!”
一声暴喝,透过手掌,无尽雷霆宣泄涌出,在首玄真君体内肆虐开来,瞬间将他一身筋骨血肉麻痹禁锢。
神威巨力压下,便如两座雷霆古山镇落下来,非但震散了他一身灵力,便是连神识也崩碎,无法凝聚。
竟是直接按着他的肩膀,一寸寸弯腰折膝,砰然跪倒在地。
几次三番承受屈辱,现在更被逼着向断愁跪下,顿时间,一股极致的恨意怒火,涌上心头,几乎将首玄真君所有理智吞噬,他面色狰狞,几乎扭曲起来。
“断愁,你敢这样羞辱我!!我是潮汐剑派的太上真君,万人之上!你要利用我,怎敢如此待我!”
首玄真君歇斯底里,这一刻伪装不再,竟是冲着断愁咆哮,直呼其名。
断愁冷眼看他,拿起酒仙葫芦饮了一口,旋即微微摇头,淡漠道:“一念生,一念死,看来生死符的作用,并不如我想的那般大,至少,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一声冷喝,宛若苍天震怒,锋芒之气席卷而出,刺骨戮魂。
话音落下,也不见如何动作,被生生按倒跪在地上的首玄真君,面上突然血色尽褪,如骨惨白,五官极致扭曲,凄厉哀嚎,现出无边痛苦之色,疯狂扭动挣扎起来。
竟是一口口,开始撕咬起自身血肉,吞吃自己,场面极度恐怖骇人。
边上,典猛、褚彪见得这一幕,脸上面皮抽动,相视一眼,皆是骇然,即便有过一次经历,再看,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宗主恕罪!宗主恕罪!!”
“我答应.....我答应宗主要求,以后.....以后所有的事.....我都能..做到!言听...计从.....啊!!受不了了!!....还请宗主.....放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断断续续,带着嘴里猩红血肉,首玄真君极度痛苦的说道,刚才一瞬间涌现出来的屈辱怨恨,都随之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哀求!
抛却所有尊严底线,只求断愁放过他,解去他身上生死符的痛苦!
断愁不语,仿佛没听见底下的哀求惨叫一般,只是自顾饮酒,坐在青石上看着这黄昏日暮,日月同辉的景象画面,直到天际火云消失,大日沉沦,方才一指法诀打出,目光重新落在首玄真君身上。
“多谢....多谢宗主解厄,不杀之恩!”
短短片刻,首玄真君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身上到处都是血肉撕裂的痕迹,手指断折,有些地方甚至森然见骨,身下大地土壤更被鲜血染红,他伏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以微弱的声音,艰难开口言谢。
目光看向断愁,已是充满了恐惧、敬畏,恭顺的........就像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