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忌闻言讪讪一笑,恭声说道:“断宗主说笑了,您对座下弟子关怀备至,晚辈羡慕还来不及,又岂有怪罪一说。”
而林小媛在感动之余,却是一脸乖巧,专心致志的端起了青玉案几上的一张白玉盘子,上面是古朴清雅的一套玉盏玉壶。
她动作娴熟地给断愁沏好灵茶,这才分出一丝心神,略带好奇的打量着大殿四周的景象。
断愁早就打量过这个大殿,里面成两排,摆放了三百多张案几,这说明除开六宗一品仙门之外,其他中小门派皆有席位。
只是不知这个顺序是按什么安排,若是说按宗门实力的话,名声不显的玄天宗根本不占优势,断无可能排在右侧首座。
若是按前来参加仙会的修士,自身的修为排位,断愁在没有显露自身具体境界的情况下,浩淼仙门也是不可能,将他排在右侧首位的。
至于按修士进岛顺序的话,那更属无稽之谈,他那么晚来,都不知道要排在哪里去了。
所以断愁有些疑惑,他虽不在左列,却位于右首,莫非有人暗箱操作,特意给他留了个好位置?
此时,大殿之中已经坐着好些修士,断愁下首无人,对面左边第一张案几坐着一白袍老道。
他黑发晶莹,透着丝丝寒气,周身仙霞附体,紫气升腾,见到断愁望来,微笑点头回应。
“都说玄天宗之主,道法通玄,剑法通天,境界修为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
说话的是左边第四席的中年道人,峨冠博带,袖纹云彩,周身云岚聚散,清风绕体,竟是生出一股缥缈出尘之意。
断愁淡然一笑,拿起案上玉盏抿了一口灵茶,悠然说道:“道友这话我虽爱听,却是言过其实了,愧不敢当。”
“大殿上在座之人莫不是仙道有成的修士,和诸位道友相比,断某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贻笑大方。”
“道玄所言非虚,贫道亦是看不透断道友的修为,可见实力渊深,非同小可。此时再说这些,就未免太过谦虚了。”
道玄闻言未及说话,下首第五席的黑袍老者,已是忍不住摇头失笑,看着对面淡然自若的断愁,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断道友实力如何,战过才知道。有机会,本座倒是想要领教一下,断道友那通天的道法和剑术,看看是不是如传闻所说的那样玄妙恐怖。”
就在这时,坐在第二席的一名中年修士冷声说道,他面貌雍容,黑发由紫色道冠束起,身着一件紫金道袍,上面印有道道雷纹。
抬眼看去,断愁仿佛看到了一片雷海,恐怖的紫霄天雷在其中咆哮,肆虐九天。
甫一看去,中年修士身上的道袍,无论颜色、样式,都和断愁身上的雷云道袍极为相似。
“这是,撞衫了??”看到中年修士身上的紫金道袍,断愁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脑海中莫名的闪过撞衫一词。
只是两者毕竟不是同一件道衣,相较之下,还是有所差别。
不同于雷云道袍的内敛威严,飘逸出尘,中年修士的紫金道袍却是尽显华贵,霸道张扬。
剑眉微挑,断愁眸中隐有锋芒涌动,看着对面的中年修士,淡淡的开口道:“这位道友是?”
“他是紫霄观的,紫雷峰首座,玉清真人,就这么个脾气,习惯就好。”
水汽氤氲,一道蔚蓝玄光垂落洒照,晶莹璀璨,宛若天河倒挂,闭尽九天日光。人还未至,娇柔悦耳的声音便已透过玄光传入大殿。
话音落下,静月真人领着玉静宸自玄光中踏出,足不履尘,衣袂飘飞,径自飘落左边第三席,和两边的归源境真人问候寒暄。
眼见着前面两列前十的席位上,一群归源境真人相谈甚欢,排在后面的那些中小宗门的修士,一个个具是艳羡不已,左右言谈间,有意无意的留神倾听着前面的动静。
“镜月,你来的可真够慢的,身为仙会的主事人,却让我们一群人在殿内苦苦等候,你这样做,岂是待客之道?”
坐在左边第六席,一直不言不语自顾饮酒的邋遢道人,此时见到正主来了,却是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打趣地说到。
此言一出,除了左边第一席的白袍老道,和第二席的玉清真人外,周遭的归源境真人竟是纷纷起哄,调笑打趣,场面一时热闹无比。
镜月真人盈盈落座,身前之上,有几只玉碗,几只玉盘,玉碗空着,中间的玉盘之中,则是一颗颗蓝色的晶果,每一颗,都散发灵气,寒霜弥漫,蕴藏着浑厚的水灵精气。
“百年冰晶果,镜月请诸位道友享用,醉道人,别总想着打趣我,你那玉琼浆,还不拿出来让诸位道友品鉴一番?今日可是准备了酒碗。”
“嘿,镜月你可真够客气的。”
醉道人轻笑一声,右手一翻,一只白玉葫芦顿时出现在手中,他袖手一抛,白玉葫芦凌空浮起,似有剑气铮鸣,透着丝丝缕缕的锋芒之气。
二十道玉琼浆晶莹如玉,上面灵气翻腾,云气氤氲,二十道酒泉跨过长空,有灵气洒落,不少真人身后的弟子深吸一口,便感到凝心静气,灵力运转,都加快了一分。
左边第一席,白袍老道露出诧异之色:“六百年玉琼浆,醉老鬼嗜酒如命,这一次,倒是难得大方一次。”
众人闻言皆是目露异色,却无人开口。
饮一口玉琼浆,醉道人看着对面的断愁,似笑非笑道:“难得结识新道友,我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岂不是说不过去?”
“怎么说,镜月也是我的未来道侣,她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嘿嘿........额!!”
前面说的还算正常,待得后面,醉道人却是越说越不像话,就如酒后胡言的醉汉一般,惹得镜月真人面罩寒霜,心中羞怒,直接就赏了他一道冰魄玄光。
震碎身上的冰晶,醉道人当即颤抖的拿起玉葫芦,连饮数口玉琼浆。
待得身上寒意退去,醉道人方才苦笑着说道:“镜月妹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当今天下,谁又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