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子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威严中带着一股怒意的声音在大理皇宫内响了起来,附近的太监、宫女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步子变得更轻了,头也更低了,碎碎步的匆匆而过,生怕声音的主人找到自己头上麻烦。
招财进宝四兄弟跪在大殿之上,被愤怒中的保定帝严厉苛责,虽然心里大呼冤枉:“太子爷殿下的去处,您还不知道吗?”可是话还不能这么说,谁让保定帝派去无量山找的人到现在还找不到段兴段太子爷呢。
愁眉苦脸的四兄弟只能闷声不说话,由得保定帝发火,也怪不得保定帝发火,明天就是火把节了,这节曰庆典、祭祀、烧香、拜佛的哪个都少不了,本打算让段兴正式在大理国民面前露露脸的,主人公没了,能不让保定帝上火吗。更重要的是,明天还要去天龙寺拜佛,这要是让天龙寺主持枯荣大师知道自己的亲传弟子消失了,那跟大理皇室还有个了得,保定帝现在愁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奈何,派去找段兴的各路禁军飞鸽传书,皆没有任何关于段兴的消息,怒极攻心的保定帝恨不得现在一声令下,就将招财进宝四个人砍了。但是又顾及自己多年来的贤明,咬牙切齿的将火气往自己肚子里咽。
现在是寅时三刻,天空开始渐渐发白,保定帝的心情却没有随着天空由暗转明而变的好起来,相反的,更加暴躁了。
怒气冲天的保定帝抓着手中的砚台直接向招财进宝四个人砸了过去,不顾砚台将段进脸上砸开了一个口子,那血滴答滴答的掉在了大殿上,愤怒的说道:“你们四个马上出去将太子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话音刚落,招财进宝四人起身,行礼,转身飞跑出殿,去找寻那不知下落的太子去了。
怒气未消的保定帝继续喊道:“来人!”
马上就有一员金甲武士从殿外走了进去,垂手听令。
“传朕旨意,命高泰明率领其麾下三部人马,沿大理城东、西、北三个方向出去寻太子回来,寻不回来官降一级。”
刚刚进殿的金甲武士道了一生诺,然后便退出大殿传令去了,剩下保定帝来回在大殿前踱步。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伺候保定帝的总管公公老太监段海,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陛下,稍后的一应祭祀活动是否需要取消?”
眉头紧锁的保定帝抬头看了一眼老太监,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用取消,照常举行,去给朕找一个小太监,要和太子差不多大小的,准备准备,万一太子不在,临时冒充一下。”
“老奴遵旨。”
急匆匆一边往自己总管府行去,一边向周围打了几个手势,一直环伺在正殿周围的几个小太监看见手势之后立马分散开来,同时朝着几个方向飞奔而已。
等段海段公公前脚刚踏进他的总管府,大理**最有权势的几位公公就一个接一个的赶到了总管府,包括两个御前公公和三个副总管公公。
段总管也不废话,茶也来不及喝,看人一到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哪位公公手下有机灵点的小崽子,约莫10来岁光景,最好是刚净身的,嗓子没变声。”
段总管那有点尖利的嗓子一开口,其他几位公公就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沉思了起来。有那几个消息灵通的知道小太子不在的,已经想到了是不是要玩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那消息不甚灵通的还在捉摸着,大总管这要人是想做什么,总管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互相挖墙角的事情,按理说,大总管是过来人,不应该不知道这里的道道才是。
段总管一看几个人都闷头不说话,当即便猜出几人心思,也不点破,只是继续用他那公鸭般的嗓子尖声说道:“几位公公不必多想,小崽子的事情事关重大,这里不能详说,时候到了自然会见分晓,几位只管寻摸下自己手底下是否有合适的,然后给咱家带来就好。”
说然环视了几位公公一眼,眼神变的严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上,几位公公最好不要存有其他私心,不然最后出了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可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咱家狠话先放这里,真出了问题,绝不是几位公公一顶帽子、一件官府脱下就能解决的事情,小心自己脖子上那脑袋也要搬家。”
几位公公抬头互相瞄了一眼,负责内宫物品采办的副总管张总管第一个开口说话:“段总管,不是我等不用心办事,一个小太监,您说要,就给你找一个就是,只是这具体事务您是否透漏个一二,好让我等也稍有知晓,好吩咐下面办事的人,不然冷不丁这么一下子,万一把您交代的事办砸了岂不是伤了大家情分。”
能负责内宫一应具体事物的采办,对于太监来说已经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位置,再往上也就是段总管现在那个位置了。说起来,这张总管也是这两年才上位的,硬是靠着如今保定帝最宠幸的爱妃明妃上位,很是有些阴狠,明面上跟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背地里下起手来,比段总管还黑,凡是跟他作对的太监除了死的就是残废,要不就是都被驱逐出宫。弄的现在**小太监们可以不认识段总管,但不能不认识张总管,这也是其他几个副总管太监不敢先说话,等张总管先说话的原因。
张总管话里这意思就很明确了,姓段的,你要是就想要个小太监跑腿伺候的,我给你弄一个没问题,你要是想办点啥事,不告诉我,门都没有。这让一直待在大总管位置上的段总管心里不舒服了,眯着眼盯着张总管,反观张总管,说完话就老神在在往椅子上一坐,喝起茶来。其他总管太监们一看这架势,立马变成了缩头乌龟,一个个不是在查天花板上有几个缝隙,就是在看地上有没有路过的蚂蚁。
段总管毕竟混的年头更久,一点手段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也不见段总管再说什么话,只是突然之间衣襟随着身形摆开,一记鹰爪功瞬间施展了出来,直取张总管的咽喉,几步的距离瞬间就到。张总管甚至都感觉到了劲风扑面,身体一瞬间就麻木了,动弹不得,人在那种极端恐惧下,时常会感觉时间过的很慢很慢,那一瞬间,张总管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时间都静止了起来,他清晰的看到段总管那一脸不屑当中带着的杀意,第一次,张总管害怕了,自从他净身那个时候害怕过,再也没有过的害怕感觉又一次产生了。还记得他当年只是个小太监,没有任何靠山,只是前两年因缘际会之下,攀上了高枝,怎能比的上段大总管,从小就被赐予皇姓,而且还学会了一身武艺。只是一个照面,张总管的脖子就到了段大总管的手里。
其他几位总管瞬间就呆住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怎么段大总管就动手了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段总管也不管其他几人的想法,只是阴狠的对着张总管说道:“姓张的,咱家这几年修身养姓,你忘了当初是谁跪在地上给咱家擦鞋了吧,你忘了这**太监们是谁说了算吧,你忘了咱家是皇姓吧,用不用我干脆把你脑袋也给净了一次,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童年刚进宫的悲惨历史瞬间就涌上了张总管的心头,动辄被鞭打、训斥的曰子,那扭曲了自己心灵的黑暗过往又像一条毒蛇一样再次出现,开始不断的咬伤已经渐渐愈合的伤痕,张总管的身体开始颤抖,用带着哭泣的嗓音求到:“大总管,大总管,求求您,绕了小的一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说要什么,小的就给您拿,我的银子,珠宝很多,小的这就给您都拿过来,您……您不要杀我啊!”
“啪”的一声响,段总管捏在张总管喉咙上的手一用力,另外一只手直接给张总管扇了一个耳光,气恼的说“你个小王八羔子,找死是不?咱家是要图你那点钱吗?”话音刚落,“啪”的又是一声响,反手又扇了过来,虽然没用内力,但是段总管也练了一辈子的武功,这手头上的劲还是很大的,只是两个耳光下去,张总管两边脸就高肿了起来,通红通红的,牙齿都被打飞了出去一颗。
其他几位总管太监惊心胆颤的看着这一幕,马上想起来当年段总管刚升任大总管的时候,只要是有谁稍不顺他意,就直接仗刑而死的场面,有的是干脆由段总管亲自出手,活生生给打死的。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随着自己地位的不断攀升,迷恋于权位,渐渐的忘了往曰的教训,也忘了大总管当年的煞气了,如今想起来,他们的提拔还是大总管给一手艹办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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