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斗法台上,两名半步筑基修士的战斗已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而围在斗法台周遭的观战修士居然达到了千人之多,从众多围观修士屏息静气的状态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众人溢于言表的震惊之情,这是在其余斗法台所不曾见的。
斗法台中间区域,半空中,两口形状不一,色泽各异,长不过五寸的小剑此刻正以极其惊人的度在半空中交击缠斗着。
而斗法台的东西两端,各自盘膝坐定一名修士,手中决印翻飞,隔空御剑,身周浮现出一层真元力剧烈消耗时才会出现的白色雾气。
飞剑,踏足筑基期后,在战斗力方面又一质的飞跃。
并不是说一定要具备筑基期修为方可祭用飞剑,但是在绝大多数时候,就好比攻击性法术一般,聚气期修士万千人中都难有一人能够在此阶段祭用飞剑的。
飞剑亦属法器一类,因为祭用飞剑的难度较运用大部分法器都要更加困难与复杂,是以即便在筑基期修士中,祭用飞剑者也不是太多。
能够在聚气期祭用飞剑的,不但需要御控飞剑的卓越天赋,更需要有着远同阶修士的神识与真元力储量。
毕竟仅仅只是隔空祭动飞剑行进百丈所耗费的神识与真元力,就足以让平庸的半步筑基修士在三五下呼吸的时间内耗尽自身所有了。
从周遭观战修士的议论声中,萧宇凡很快知晓了斗法台上两名正各御使飞剑斗法的半步筑基修士的来历。
东那名一袭白衣,面若冠玉的男子乃是魔界北域三大家族中孟家的三代弟子孟问。
魔界北域三大家族,是绝对不输力王宗的强大势力,甚至还有所越。
孟家素来以御剑之法而著称,孟家子弟万千,炼有万剑诛圣大阵,传闻万剑齐御,可诛至圣。
这个孟问乃是孟家数千聚气期子弟中的佼佼者,虽说声名不显,但他在对手连胜三十六场后,仍敢上台挑战,可见孟问对自己的实力是多么的有信心了。
而他的对手,可就比他的名气响亮多了。
炎魔城主焚沧海的重孙,年仅十八的焚无敌。
虽说焚沧海的重孙不下百余,可能有些重孙的名字他都记不住,但焚无敌绝对是深得焚沧海看重的一个。
当初焚沧海不惜千万灵晶购下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浮屠剑丸”,并亲自为其护法凝结丹种,由此可见对其有多么看重。
以焚无敌的身份与背景,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进入九劫药境,有他祖爷爷焚沧海在,他完全不愁修炼资源,他参与进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历练。
先前在一号斗法台上,焚无敌连胜三十余场,但击败的对手越多,却越感到无趣,直到孟问上台。
算算时间,二人御使飞剑比拼至今,已有两柱香的时间。
注目于斗法台上的战局,萧宇凡很快就在心中下了断定,胜负即将揭晓。
由天星子这位万载前即已是至圣的人间界巨擘倾尽所有的悉心传授三载,虽说萧宇凡的修为实力不曾提升丝毫,但他却因此拥有了卓的眼力与见识。
结合此刻战局中的种种,做出胜利将分的判断,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那个孟问要败。
就在萧宇凡暗道一声之际,半空中斗得异常灿烂的两口飞剑居然在顷刻间爆出了远先前的威力。
一时间铿锵之音不绝于耳,剑光如雨,剑气如梭,直将方圆十丈搅成泼水难入的剑之海洋。
“这真的是聚气期修士的实力吗?”
“太强了,一个炎魔城主重孙,一个孟家天才子弟,有这种实力变态的同阶存在,老子认怂,这一号斗法台是决计不能上去的。”
随着两柄飞剑激撞越频繁,本是盘膝入定而坐的孟问面颊显现出一抹酡红,双目之中绽放出决绝狠色,指间决印变幻的度竟是成倍增长。
而他所御使的那口青色飞剑亦因此威力暴涨,剑芒吞吐达丈许,看起来已是完全压制住焚无敌御使的那口火色飞剑。
“快看,孟问拿出压箱底本事了,恐怕焚无敌要糟。”
“丈许剑芒,这怎么可能是聚气期修士所能掌控的力量,世家大族的天才子弟还真就没一个简单的。”
“焚无敌的飞剑完全被压制于下风了,如此下去,不消片刻即将告败,没想到炎魔城主的重孙也敌不过这个孟问呀!”
很显然,观战众人的判断与萧宇凡恰恰相反,但这浑然不能影响到后者,此刻的萧宇凡微微眯着双眼,口中轻声念道:“一个以死相搏,一个依旧从容却仅落下风,高下已分。”
战局一如萧宇凡的预测,孟问不惜损耗丹种本源之力,强行将飞剑威力拔高一个层次,虽占尽上风,却始终未能将焚无敌的飞剑击溃。
盏茶时间过后,孟问已然无以为继,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用尽最后力量跃下了斗法台。
斗法台下,孟问勉力维持住身形不倒,冲着已收了飞剑起身的焚无敌抱拳道:“无敌兄修为精湛,小弟甘拜下风。”
高台之上的焚无敌嘴角挂着笑道:“素闻孟家‘乘风剑决’极为不凡,今日一战,果真无虚。”
说话间,焚无敌隔空摄过已失去孟问御控的青色飞剑,将其抛还给后者,风范尽显。
这场飞剑之争的最终战果,显然令一众观战修士大出意料,毕竟明明还是大占上风的孟问居然说败就败了,若无高明眼力,纵然到如今,恐怕都还参悟不透究竟生了什么。
“这个焚无敌有些意思,值得一战。”
萧宇凡悠悠将目光投向斗法台,但却未曾登台挑战,反倒是离开了一号斗法台。
“此人连战至今,看似云淡风轻,可消耗其实极大,如今与其一战,根本显不出他的真本事,这斗法大会持续六日,把最强大的对手放到最后,岂不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