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裂天那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被烈酒的性子灼烧得上蹿下跳的可怜模样,陈万金尴尬的将手离开了酒杯,刚才他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像要尝尝人皇境强者酿的酒。
可还没拿起杯子,裂天便是这幅模样了,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些畏惧之意,暗道一声:还好,还好没喝下去,否则自己也像它一样了,啧啧,那样子,得有多高的温度才能造成如此模样啊?
“刀皇,裂天它没事吧!会不会…”
好笑归好笑,可最终说来,裂天还是自己的灵宠,可不能让它出什么事儿了,所以帝俊有些焦灼的问道。
“无妨!让这猴儿长长记性也好,免得它以后还是如此冒失,害了自己性命,这酒虽厉害,却也不会伤到它什么?当然,一些小痛苦还是要承受的,还没完呢!你们看着吧!”刘璞倒是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这一幕,抚着长须对着帝俊摆了摆手说道。
闻言,帝俊也安心了下来,只要不会伤害到它就好,正好借此机会,让它改改那冒失的性子,免得以后吃亏。
一会儿后,裂天忽然安静了下来,浑身又恢复了正常,帝俊心道,可算完了,否则吃得好好的,裂天在那里大吼大叫的也不是个事儿。
可是下一刻,帝俊便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极为离谱。
整个大堂之中,忽然冷了下来,一股寒意瞬间就袭上了心头,冷冽的温度,让如今寒暑不侵的帝俊都愣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裂天再次开口了,牙齿打着颤,抖抖瑟瑟的微缩在一角,抱着双臂,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着,身上的毛发又全部变成了幽蓝色,寒冰一般的幽蓝。
“嘶嘶嘶,好、好、好冷!”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它的身上就凝结了一层冰霜,整个人如同寒冰雕琢的冰猿一般。
这下帝俊表示不淡定了,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蹲在了它的身边,伸手碰了碰它。
“裂天,嘶~”
刚一碰到它的身子,帝俊便如触电般的缩回了手,整个手上通红一片,冷冽的温度,只是不足眨眼的就能将他的手冻得通红,可想而知此刻的它到底承受着多么恐怖的寒意。
“主、主、主、主人,我我我我好冷!”裂天唇齿上下颤抖着,整个人如同寒风中的那一朵微弱火花一般,随时都被风熄灭的可能。
帝俊看得心中有些不忍,正欲施法帮它把身上的寒冷驱赶出去,却听得刘璞开口了。
“不要轻举妄动,你越施法祛除寒冷,它身上的温度就会越低,没办法,只能等着吧!不会伤到它的,相反经过烈焰寒冰的冲击,过了之后,它的体质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一饮一啄,皆有定律。”
帝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已经够寒冷了,如果自己再施法替它祛寒的话,估计它承受的寒流,将会更加的恐怖。
“主、主主主人,冷冷冷!”裂天此刻,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纯净的双目中可怜兮兮的看着帝俊,说到底,它甚至比嘟嘟还可怜,心智还小。
嘟嘟那厮,虽然活了十万年之久,可蜕变时沉睡的时间,就不知用去了多少万年,除了最后醒来遇到兰妃之际,跟随着她四处闯荡了一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还懂得些人情世故。
可裂天呢?它原本是那片山脉中的一个小猴妖,一次贪玩出来荡之际,得到了上古灵猿之祖的传承,在洞中修炼了几百年,没有出去过,心智就跟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差不多。
好不容易修炼稍有所成了,想要出门找到曾经那些玩伴炫耀一番,又遇到了血神殿的人,被创伤内丹之后,又被莫名其妙的带入了遗迹中,守护着通灵神树,一过就是万年。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也成熟了许多,可说道底,还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心智年龄,其实也跟小屁孩一样,它之所以和嘟嘟能玩得到一起去,估计就是那份臭味相投吧!
帝俊心想,如果灵儿也在,她们三个绝对能蛇鼠一窝的混到一起去,都是属于那种明明心智就是个小屁孩,却强装成熟的那种类型。
因此,感受到它的目光,帝俊有些于心不忍,回首问道:“刀皇,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只能靠它自己挨过去。”
刀皇摇了摇头,帝俊再次看向了裂天,它贴了贴冷得发干有些龟裂的嘴唇,颤抖着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帝俊。
面对如此纯洁可怜的目光,帝俊哪能将现在的它与在遗迹中那个大发神威的魔猿放在一起?而且裂天的坚强可想而知,内丹的破裂,独自忍受了一万年孤身一人,看不见希望的枯燥修炼,它都没有说苦。
现在面对这寒冷,它却抛却了坚强,向自己说冷,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它将自己当成了那种可以依靠的靠山的同时,也更说明了它此刻承受的寒冷到底有多恐怖。
你不是冷么?那我便陪你一起。
于是,心中不忍的帝俊瞬间就做出了抉择,让众人都微微的愣了愣后,大惊失色。
“小子!你是不是疯了?”刀皇大惊,猛然问道,别人不清楚这酒的恐怖之处他还不知道吗?要知道这酒可是取极阳之花,与太玄冰果跟着一起炼制的,这两样东西,堪称人界最炙热的东西,与最寒冷的东西。
冷,极致的冷,冷上了心头,冷到了灵魂深处,帝俊将裂天的身子抱着,想要借此给他一点温暖,一股极致的寒意,从它的身上传来,将帝俊瞬间覆盖,顿时间,又形成了一个寒冰做的晶体冰人。
帝俊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怖的温度,这已经不是身体寒冷的事儿了,而是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都寒彻了心扉的那种冷,欲要将灵魂都冻僵的那种冷。
也难怪裂天这种心志坚韧的灵猿,都承受不住,会做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自己,没有体验过的人,实在难以感受到这种彻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