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楼宇建造甚显华丽雄竣,厉之华片刻行到府宅门前。(见朱门紧闭,墙如山壁,需四个人连起,才可攀得上。
厉之华绕到左墙,身子一纵,如同一只大鸟飞越。到了院内,直见庭院极深,不知那钱百万住在何处。正自寻思,忽见三人打着一只灯笼走来。当下疾迎上去,欺到三人近前,出指如电,点了三人哑穴。三人骇异,忙抽出刀来。厉之华手臂微动,又点了其中两人昏穴,另一人举刀想砍,厉之华左手一拂,那人手腕“阳池”穴已被拂中,单刀落地。厉之华抓起三人奔至僻静之处,吹灭灯笼,解了一人哑穴问道:“你家钱掌柜在哪间房住?不说实话,我就宰了你!”
那人吓得哆嗦道:“大……大侠饶命,你找我们钱掌柜何……何事?”
厉之华道:“少费话,他到底住哪里?快说!”
那人颤道:“从这个小巷向北走,不到十丈再左拐,有一个大花园。过了花园朝北走,进一月亮门再朝南拐,不远有一水塘,水塘西南角有片桂树林,穿过桂树林便到了三座凉亭,你从第三个亭子的右上角看,便可看见竹林上露有一个四方形的凉盖棚,你穿过竹林,走到凉盖棚下,再向左行十米……”
听这人无休止地罗嗦,知他是想等人前来援救,心里有气,当下点了他的哑穴,力贯指尖,插入其胸寸许,“哧啦”一下,直划至小腹。那人疼得无法出声,瞧似惊恐之极。又解了这人哑穴道:“带我一起去,稍有片言谎骗,将你腑脏掏出!”
这人恐声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我这就带大侠去……”
厉之华道:“你指路即可。”言毕,挟起那人顺着所指的方向掠去。遇有所阻,越空飞过。瞬间已到钱百万所歇宿之处,厉之华又将那人点了昏穴,提到一暗角处放下,随即向那楼阁纵去。
及楼后窗,伸掌向木窗削去,掌缘胜刃,窗木迎之而落。跃入房内,随鼾声走到床前,见该床甚大,借微光一瞧,床上竟睡有四人。其中三个妇人,那钱百万躺在内侧第二。心惊道:“这个小子艳福倒不浅,一马三跨,若非成日得些贵物滋补,寻常之人如何吃得消这等惨事。”此时无暇乱想,抓住钱百万的头,拎了出来。
这钱百万睡得浓香,双腿夹着锦缎被子正自复元,被猛地一提,直把被子也带将起来,滑于床下。直见钱百万和那三个妇人皆赤身**,一丝不挂。微亮之下,三胴泛光,直如玉琢之美物。
四人猛然间皆被惊醒,厉之华恐其惊呼,指快如电,分别点了三个妇人的昏穴。钱百万朦朦胧胧被人抓起,直骇得屁滚尿流,恐颤道:“好、好汉……汉爷饶命……”
厉之华道:“饶你可以,只是我们帮里弟兄暂缺五千两银子用,盖闻钱掌柜豪施广众,赈贫济难,挥金如土,落个‘钱行善’的美字号,老弟我向来钦佩。故此,到钱兄府邸借俩小钱暂使,日后再还你。”
那钱百万听他要敲榨五千两银子,惊道:“五……五千两?”
厉之华笑道:“嫌要得少么?钱兄如此仗义疏财,善名远播,小弟就不多要了。”口中说着,手臂使劲,挟得钱百万粗声哼唷道:“好汉先放了我,一切好计较。”
厉之华急道:“快些拿出来!今日怎么不爽快了?幸好钱兄名声不赖,否则,我先将你的双手和招子废了!”
钱百万颤道:“小弟暂没这么多,昨儿一整天便布施了一千多两,现在生意难做得很,那存有这多银子在家?”
厉之华闻之又气又笑,心想这小子倒不知羞耻。手臂用力,“喀叭”一声,将钱百万的臂骨关节夹断。钱百万疼得大叫。厉之华快封了他的哑穴,道:“若再不识相,一剑将你人头斩落,如此多的高帽与你戴,却不识好歹!”说完,又将断骨给接上,解了穴道。钱百万见今晚若不出银子,恐怕此命难保,便咬咬牙道:“好,我今日算交了你这位朋友!”
厉之华大喜道:“这样才称得上仗义疏财,豪气干云的富仁之者。”
钱百万苦不堪言,站起身来,拾起被子,盖住那三个妇人,取了衣裤边穿边骂道:“臭**,如同死猪,他娘的屁!”骂着,穿好衣服,取出火折,点亮了蜡烛,瞧了厉之华一眼。厉之华微微一笑,左手力道输出,从墙里掏出一块青砖来,在手中掂来掂去。钱百万惊得半晌没合拢嘴巴。厉之华见他四十出头,身瘦如猴,目露精光,心想这家伙成日泡娘们,精力反倒这等强盛,当真令人费解,想必定有所恃法宝。
随他入了里屋,只见钱百万走到右墙角,手朝墙角左侧一按,“吱呀”一声,露出一尺见方的洞口,洞内有一小铁门,用锁锁住。钱百万拿出钥匙打开,里面是一抽屉,奋力一抽,尽是白花花的元宝,每锭均有十两。厉之华拿了三千两,放入一个大包,回头一瞧钱百万,见他咬牙裂嘴闭眼,想似不忍见这胜那抽筋剥皮之事。
厉之华心想五千两银子太重,也不好带,于是问道:“钱兄有没有黄金和银票?”
钱百万惨道:“这位大哥,你把我杀掉算了,我哪里来得黄金和银票?这里面共有七千两银子,你拿去五千两,兄弟老底也就剩这两千两了。”
厉之华道:“若有银票,我便少拿你一千两。”
钱百万愣一会道:“此话当真?”
厉之华只拿了十只元宝,将余下尽数放回抽屉,给重新锁上,说道:“我们江湖中人,最重言诺。”
钱百万又迟疑片刻,才从衣兜拿出三张银票道:“这是童尚书的借银,唉!哪是借银?纯是骗银,来我这打抽丰。老兄,下次若再缺钱使,最好去他府上,也打他的抽丰,这贪贼资财无数!这三张银票共三千七百两,为‘通’字票号,只要不出南宋辖境,哪个银典均可兑换。”
厉之华道:“最好别让小弟明日再来找你换银子。”
钱百万道:“在下不敢。”
厉之华又道:“对不起钱兄,小弟给你还需点上穴,两个时辰后便会自复如初。”接又点了他昏穴,扔回床上。
出得房来,复抓那人回去,将三人放在一起。随后纵身越墙而出。此时心中高兴,疾行如飞。到了湖边,只见朱淑真站在船头张望,似感焦急。
厉之华心中感激,叫道:“朱姑娘,把船划过来,我们走!”
朱淑真见他返回,忧心方落,向红儿叫道:“厉公子回来啦!我们快上岸。”
二人上了岸,见他面露喜色,皆惊诧不解。问道:“你拿的软梯呢?”厉之华笑而不答,轻舒猿臂,抱起朱淑真。朱淑真羞嗔道:“快放下我,你干什么……”
厉之华一愣神,见红儿已侧过头去偷笑,立即放下朱淑真,窘然歉道:“失礼,失礼。因去钱府借软梯,他宁肯给我三千七百两银子,也不借软梯给我。因此得意忘形,得罪莫怪。”
朱淑真羞道:“他的软梯敢莫是用金银打造的不成?”
厉之华微微一笑,当下把自己如何潜入取银等事向她俩简述一遍,唯独没提钱百万和三个妇人裸睡和纵墙飞越等事。
两人听了,又惊又喜,对他又好感神秘,种种原因真实是否,也懒得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