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薄雾微冷,吾争登高远眺,因朦胧的雾气,只能隐约看见海面跳出的红日。
“师父,算的怎么样了?”吾争大声冲着雾气最浓处喊道。
雾气翻涌,走出一道疲惫的英俊男子,虽然眉宇间都难掩倦色,但还是咧嘴笑起,抬起手臂握拳嘶吼道:“猪头还活着!”
“二师兄还活着?”吾争记忆苏醒的越来越多,听到猪头还活着的消息顿时振奋起来,从大石上跳下,来至白衣的身前。
白衣狠狠跟他拥抱一起,点头道:“是啊,还活着,为师就知道猪头这样的祸害老天都不愿收。”
“太好了,那我们去找二师兄吧。”
白衣松开吾争,缓缓摇头道:“还不行,因为我们意外算到菩提树将出,对你对何夕对释迦都将有巨大的妙处。”
“哦,是这样啊,那师父你先去找二师兄吧,我会等着女妖怪,一起去寻找菩提树。”
白衣有些意动,可看到老三那张憨厚的面庞又不愿再让危险降临他身上。
“老道说句话啊,吾争体内的七座丹台都极为强大,可是貌似还缺一些东西,以至于很难发挥出该有的威力,不如让我们来推算一下,到底怎样才是最适合他未来发展的,老道有预感,一旦突破结丹,吾争的路将会拓宽百倍,或许到时这片天地就是属于他的。”
白衣看了一眼老道,又盯着吾争,许久重重点头:“不错,经历了这么多,我越来越肯定,我的佛我的道都在老三身上。”
“师父……”
“哈哈,老三,你再不是曾经的老三了,或许是前世今生造就的你,又或许是上天选中的你,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你走过的路,总之,今时今刻的你,未来再无极限!”
吾争低下头,让人感觉好像是老实人经不得夸,却不想下一刻他又抬起头,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十二分的笑容:“师父,那我是不是终于配得上女妖怪了?”
一群大男人全都一滞,原来从头至尾这个傻乎乎的男人都在自卑,只有女王轻柔的摸了摸吾争的脑袋,柔声道:“你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全世界,你吾争配得上女妖怪,因为以后的你再不是一个旁人敢忽略的傻子。”
“嗯,师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更加挺胸抬头的站在女妖怪的身前。”
女王打量着眼前握拳发誓的吾争,眼睛微微泛红,仿佛又想起了上一世他死也不退的挡在他们身前,这个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乎乎,但又傻得让人心疼。
“老三你记住,以后不必非要等到危险才站在何夕的身前,因为你是她的男人,她每一刻都需要你,而不是只在危机降临的时候。”
“我记下了!”
吾争木讷的脸庞闪着奇异的光,仰望向天空,愈发笔直的腰板仿若真正的能撑起一片天,男人可以佝偻着腰,但为了心爱的人,一定要挺直,那是骨子的里脊梁,也是男人撑天的支柱。
白衣目光恍惚,如同看到了那只活泼过头的死猴子,抬手擦擦被风沙迷住的眼睛,转头对着老道说:“我想我知道老三缺什么了。”
“是什么?”
白衣没有回答,反而对着吾争喊道:“老三,你告诉为师,你对佛有什么感觉?”
“不好,因为不能娶媳妇,我可是要娶女妖怪的。”
白衣咧嘴笑了:“如果想到猴子呢?”
吾争脑海隐隐有些东西要穿破,想到了那只永远都挡在最前面的猴子,想到了花果山上那块永恒不动的神石,想到了唯一一次开口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顽石,胸中一股怒火焚烧,对于佛门有了难以克制的仇恨。
“师父,我不喜欢佛门,不,具体的说是不喜欢佛门里的那些人!”
白衣露出得逞的笑意,拍手道:“那就对了,所以今天我教你的就是佛火!”
“佛门怒火,身前不平事,身后佛怒火,老三,你欠缺的东西就是怒火,人之所以称作人,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而你说过于憨厚也好,有点傻也罢,除了触及何夕身上的事,你会真正的发火外,平时实在太过好人,而今天你决定成为撑天的男人,就要培养出自己的性格,而带着善良的佛火就是最适合你的。”
“师父,什么是性格?”
白衣没有翻白眼,反而耐心的解释道:“性格我更喜欢称呼它为本性,是一个人对待人及世界的态度,有人崇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霸道格言,有人喜欢天地冷眼我不见的洒脱,但我要教你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男人骨子里都该有的本性。”
“天塌我不倒,地陷我不乱,怀中女人我不放,脚下大地我不晃,男儿汉,男儿汉,生儿入世雷声来,我要发声天地颤!”
头顶闷雷骤袭,道道闪电汇聚,白衣根本不抬头,只是手指点向了吾争的眉心,淡淡轻语:“这是为师经历十世方琢磨出来的,九世取经人,一世自在郎,我自诩佛经典故烂熟于胸,却不如你,也远不如猴子,我要发声天地颤,狗、日、的猴子,你这句话为师每每念出都破坏了平静的心啊!”
闪电劈落,吾争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是真的拥有了火气,还是被白衣口中猴子曾喊出的那句话感染,木讷憨厚的老三纵声长啸,如同逆向的流星冲入了天空。
身后金色火焰从一缕火苗迎风化作了火海,裹挟着这个今天起不再自卑的傻家伙义无反顾的撞向了九天雷霆。
“你们都他、妈、是妖孽啊,真不愧是花果山出来的妖怪!”老道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心里话。
白衣学着猴子搭手眼眉,望向腾空而起的徒弟,大笑道:“妖孽不是妖,死老道,是不是羡慕本人有这样的徒弟了,真是当浮一大白啊。”
老道明明心底羡慕嫉妒恨,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吾争是吾争,你是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那也是我徒弟!”
“屁,我是说吾争是……”
“那也是我徒弟。”白衣眯缝着眼,很开心的无良笑起。
老道气得抓狂,可是望着那道大智若愚的身影,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心中不由也升起了收徒的念头:“一生只收了一个徒弟,或许老了,也该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了,狗、日、的,吾争这样的傻小子上哪去找啊。”
“哈哈,天上地下,老三就只有这么一个,八座丹台,四座火焰,亦佛亦道,亦妖亦人,曾经的老三永远都回不来,但成长起来的却是更令人震惊的老三。”白衣充满了期待,他不是肉眼凡胎,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这个笨徒弟如何一步步成长到不可触及的高度:“老三,佛是什么,道是什么?不是追寻大道,而是寻找自己。”
雷霆搅动,满身金色火焰的男子冲入其中,双手生生撕开了漫天雷光,当一缕阳光重新洒落之时,吾争披上了一层金光战衣,烨烨生辉,不可冒犯!
——
南海边缘的一座小山,不高,却背靠通天石柱,面朝大海,正应了老人那句话:“越不起眼就越了不得!”
平凡的山内九名大妖悬空,有的蹲在殿外石柱之上,有的倒挂在参天大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形态不一,但无一不紧张的盯着四周,就好像是少林后巷内的十八铜人,生怕不经意间放跑了某个心眼多的家伙。
前方气氛紧张,可在后山禁地,却有一个身罩黑衫的少年正得意的咧嘴:“本帅果然是最聪明的啊,有谁会想到有人能在禁地挖地道内,这叫什么?”
“逆天啊!”
少年自问自答,乐不可支,最后检查了一遍储物袋要带的东西,见一件不少,猛然掀开了一块地皮,然后纵身一跳,整个人顺着倾斜的地道滑向了未知的出口。
山前九名老妖等了许久仍旧不见豪言要破阵而出的天才少年,彼此对视下有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不好,那小子肯定又耍花招了。”
“不错,他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费力破阵。”
“是啊,来的这几个月还没把我们折腾死,不过天赋却是真的逆天,短短数月竟已到达七色金丹,而且以他体内的金色血液,化神根本就是一个时间而已。”
三名老妖很是感慨,忽然为首的老妖跺脚骂道:“还在这吹,赶紧去抓那小子,不然山主回来见不到他,我们可就要心酸了。”
九人放开灵魂,一寸寸的感知,可毫无少年的踪迹。
“山里就是一只蚂蚁都休想躲过我们的感知,怎么会找不到呢?”
“不好,他在禁地。”为首老妖脸色剧变,想到了什么。
当老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在禁地的祭坛下面,掀开了一块地皮,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光滑通道。
九妖目瞪口呆:“这可是禁地啊,他是怎么挖出这么一个洞的?”
“妈、的,这小子难道是老鼠变得?”
“不,他不是老鼠,但却是比老鼠更能深入地下的草啊!”
“草!”
九名老妖急急跳下洞坑,待睁开眼时,发现出口竟然在山脚下的一处溪流百花谷,景色迷人至极。
“山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唉,这小子果然是成精的妖怪啊!”
“可是山主回来我们怎么交待?”
九名老妖面面相觑,突然同时仰天大吼:“穿破石,你个混账小子,快点回来啊……”
小山的千里外,一名猥琐的少年听到怒吼声,哈哈大笑起来,猛地扔下身上的黑衫,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容,正是被当初在回去的路上被接走的穿破石。
“本帅出来了,哈哈,吾争,等着我,看哥哥怎么带着你大杀四方,什么狗屁龙人,通通干挺!”
少年飞身掠入了南HN海中央有十八根石柱自海内伸出,每逢雷雨天,都会吸引着雷霆汇聚,少年踏在一根石柱之SH面洒下点点水光,恰好一道美艳至极的龙人缓缓后仰脑袋,乌黑的长发甩出晶莹的水花。
“好一朵出水芙蓉……”
少年津津有味的蹲在石柱上,打量着香艳的画面,嘴角泛起的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