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峰忙解释道:“启禀院主,诸位长老,弟子也不知道,这事一直是顾烈河队长安排的,我多次吩咐他一定要将所有囚犯的法力封印起来,事前也再三跟他确认过,他也跟我保证过,说肯定万无一失,可谁知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死道友不死贫道,钱如峰很无耻的将顾烈河拉出来顶缸了,看来他也清楚,这口黑锅不是一个人能扛得起的。
比起桑弘丘,这里最气愤的莫过于萧成道了,他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不等桑弘丘发话便一拍桌子怒喝道:“去把顾烈河给我叫来。”
“是!”钱如峰如蒙大赦,正要逃跑却听见张学义阴阳怪气的说:“算了吧,叫来又有个屁用,无非是将责任推向下一个弟子,推来推去,推到最后,你们执法堂就成最无辜的那一个了。”
“张学义,你什么意思?”萧成道当即站了起来,怒指着张学义质问道。
儿子身受重伤,张学义也憋了一肚子火,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那个毒贩体内的‘五脏暗珠弹’是谁放进去的,还有那些人体内的封印是谁解开的,还有他们选的时机如此巧妙,肯定是事先策划好的,人一直在你们执法堂的水牢里,若没有执法堂弟子从中配合他们能成事?”
“你这是诬陷,血口喷人。”萧成道骂道。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张学义回击道。
“够了,没看见晚辈还在这吗,你们也不嫌丢人。”桑弘丘拍着桌子骂道:“吵、吵、吵,就知道吵,吵能解决问题吗,吵能把那群邪修吵回来吗?”
吴越再次与钱如峰对视一眼,嘴角同时露出一丝苦笑。
萧成道强压下心头火气,朝桑弘丘躬身一拜后说:“院主放心,我回去一定彻查此事,给诸位长老与离火院众弟子一个交代。”
张学义正要说话桑弘丘眼睛一瞪,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然后对萧成道说:“兹事体大,萧长老还是避一避嫌吧,房长老,此事还麻烦你跑一趟,尽快将执法堂内的毒瘤给我清出去。”
房学真领命,萧成道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叹息。
事情暂时就这么着了,桑弘丘抚着额头无奈的说:“钱如峰啊钱如峰,你往日还算稳重,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那些可是执法堂费尽千辛万苦才抓回来的重犯,关在牢内都得时刻提防他们逃跑,你倒好,还主动将他们给放出来,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现在好了,放虎归山了,想要再次将他们给抓回来不知得费多大功夫?”
“这话问的有点多余啊,事情不已经决定了吗,等房长老查清后直接定罪就好,用得着在这废话连篇吗,莫非这话是说给房长老听的?莫非这钱如峰还是桑弘院主的什么亲戚?”吴越眼珠一转,顿时发觉这事有猫腻。
果然,钱如峰抱拳答道:“姑父教训的是,如峰知错了。”
房学真嘴角泛苦,这话果然是说给他听的,还没开始查呢就给他敲边鼓了,接下来事情还怎么干!
吴越嘴角更苦,得罪钱如峰也就罢了,怎么还扯上桑弘院主了呢,这让他以后在离火院怎么混!
吴越眼珠乱转,突然计上心来,弱弱的说道:“启禀院主,诸位长老,关于抓回邪修的事弟子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吴越,尤其是钱如峰,眼中更透着一股热切,他现在可是全离火院内最渴望立功的那一个了。
尽管与吴越仇深似海,眼中还是露出一丝热切,希望这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种能帮他想出一个扭转全局的好主意。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桑弘丘貌似无所谓的问道,其实耳朵早已竖起来了,实在是吴越最近太能折腾,说不定真能想到一个他们想不到的好主意。
吴越见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说:“这么大一座终南山,藏个人太容易了,那些邪修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藏,就算调来一个军团也未必找得到。既然咱们找不到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主动现身呢,比如说,某地有异宝现世……”
一语惊醒梦中人,桑弘丘脑中一道炸雷闪过,整个人豁然开朗,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每个人眼中都冒着绿光,只有张学义反应慢半拍,说:“终南山异宝早就被挖光了,再说了异宝现世是说现世就能现世的吗,莫非你还想弄一个假的不成……假的?”
张学义终于反应过来,脸色怪异的看着吴越,真不知道这小子的脑回路是怎么形成的,怎么就与正常人不同呢。
张学义脑中闪现出一副精彩的画面,一群邪修兴冲冲的去挖宝,结果一头撞进了执法堂的埋伏圈,这情景光想想他就能让自己乐半天。
看到众位长老的表情吴越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正暗自得意桑弘丘发话了:“吴越纠集暴徒打砸店铺,扰乱治安,阻挠执法堂办案,数罪并罚,现在罚你看守百药园三年,三年内不准踏出药园一步。”
“啊……”吴越傻眼了,没想到献策立功还被判刑。
钱如峰却笑了,兴奋的浑身直打哆嗦,颇有一种苍天终于开眼的感觉,看向吴越的眼神满是戏虐,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也有今天。
桑弘丘继续说道:“至于钱如峰,等房长老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钱如峰,你亲自将吴越押去药园,这小子要是敢耍什么幺蛾子,直接打断他的腿。”
钱如峰知道,这是逐客了,显然下面的话不想让他们二人听到。遂不再多言,抓住吴越的腰带蛮横的将他拖出殿外。
两人一走场面顿时轻松起来,桑弘丘也好像卸下了心头的重担,笑着问道:“诸位都说说,吴越的计谋如何,是否可行?”
众人都满含笑容,不吝赞美之词的将吴越夸奖了一番。然后萧成道迫不及待的说:“院主放心,我这就回去召集执法堂弟子好好谋划此事,一定给那些邪修一个教训。”
萧成道立功之心与钱如峰一样迫切,毕竟执法堂这次犯的事实在让人脸上无光。
萧成道刚站起来桑弘丘手掌往下一按,将他再次按回座位说:“不急,光咱们离火院一家小打小闹多没意思,当然得拉上几个盟友干票大的,这可是一锤子买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不捞足本钱怎么行?”
萧成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试探着问:“院主的意思是?”
“哼!”桑弘丘说道:“这些年邪修越来越猖獗了,真以为终南山是他们的天下了?这一次不但是终南山,我要把长安城附近的邪修一网打尽。我这就去离火峰上报首座大人,集全国子监的力量玩一把大的,张长老,你去警告那两个小子一番,让他们把嘴闭严了,若是敢泄露半点风声,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众长老都被桑弘院主的气魄给镇住了,随后又被美好的前景给迷住了。
试想一下,此事一旦成功最起码能为终南山换来几十年平静,更兴奋的是这个计策可是离火院出的,一旦成功离火院就是首功,到时候不但能在同道面前扬眉吐气,还能获得最丰厚的奖励,这前景,光想想就让人激动。
……
吴越被钱如峰提着腰带,一路拖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后钱如峰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吴越慌了,要是被这样牵牛似得拖到百药园,那他也就不用混了。
但他也知道,以钱如峰对他的积怨,遇上一个能让他出丑的机会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强行推开也不现实,他压根不是人家的菜。
想到此点吴越眼珠一动,转移话题说:“老钱,你说诸位长老会怎么对付那群邪修?”
钱如峰一直在想着执法堂内部调查的事,惴惴不安心乱如麻,早已没心思关注吴越,闻言下意识的答道:“还能怎么对付,你小子出的这损招估计能害惨一大批邪修,连异宝现世这种事你都敢造假,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提起邪修吴越就一肚子火气,不久前他差点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好不容易在张大胖的呵护下躲过爆炸风波,又被戈杀文一顿吓唬,那场面,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脊背还在发凉。
“怎么,莫非你还同情那些邪修不成?”吴越冷笑一声说:“别忘了,你可是执法队长,还是一个犯了错的执法队长,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快找到立功机会吗?”
这么一说钱如峰兴奋了,笑道:“也是,你小子出的这注意没的说,这一次只要他们敢来,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冲锋陷阵这种事我可不在行。”吴越同样笑着回应。
两人站在大殿外越聊越是投机,竟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抓着吴越腰带的手早已松开钱如峰都没有察觉。
聊到兴奋处两人相视大笑,看见对方脸孔时突然发现情况有些怪异,这才省得他们俩是仇人呐,然后同时冷哼一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转身就走。
吴越刚走出没多远再次被钱如峰抓住,说:“你小子故意岔开话题,想溜是吧,差点就着了你小子的道了,走,去百药园。”
低声下气半天怎么还没忘了这茬啊,吴越哀嚎一声说:“你先松开,我自己走行吗?”
钱如峰一想,老抓着对方的腰带也确实不是个事,松开后警告道:“你小子别想着溜啊!”
吴越见钱如峰口气送动,急忙顺杆往上爬,说:“我能先回趟家吗,好歹跟院里的兄弟说一声啊。”
钱如峰朝他脖子就是一巴掌,说:“不行,北寒山等人我会通知的,现在乖乖跟我去百药园,否则,我不介意打断你的双腿拖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