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人的名次会被记录下来,成为晋升坎水峰的重要考核之一。当然,如果这一百人内有其他院弟子,坎水院也会想方设法的挖过来,比如说我。”北寒山悠悠说道。
通过北寒山介绍,吴越基本了解了沙盘演练的规则,看着那座水蓝色高台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那咱们快上去吧,不然这么多人得排到什么时候!”
“急什么?”北寒山拉住他,然后指着空中的水球说:“看见那个水球了吗,比赛开始之后水球会将石台内的场景映射在大殿的四面墙壁上,你第一次来,先看看人家怎么玩,积累积累经验,省的一头雾水的扎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给打出来。”
吴越想想也是,遂止住脚步,看着那座蓝色石台感叹道:“这沙丘台是怎样的法宝,竟然这么神奇?”
北寒山摇头说:“确切来说这沙丘台不算法宝,只能算是介于法宝与器械之间的一种东西,一旦摆好就不能轻易挪动,更无法收入储物袋中,是工部匠作司研究的产品。”
“原来如此!”匠作司的大名吴越听说过,那里聚集了大秦国最厉害的能工巧匠,大秦国的制式法宝,战争器械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听说他们还承接私人订制,只要材料足够,再苛刻的法宝也能炼制出来,但价格嘛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
“还有一件事,神识一旦进入沙丘世界,你就会彻底变成沙丘世界的一员,外面的记忆将会暂时性的消失,所以比赛开始之后,你就只能靠自己,就算我们被分到同一组,我也帮不了你!”北寒山又开始为吴越介绍起沙丘世界的详情,以及一些用兵常识与注意事项,也算临时抱佛脚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吴越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虽然没打算得第一,但也不愿输的太难看,毕竟台上还有个等着看他笑话的尚辰教头呢!
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光,整个大殿为之一亮,吴越与北寒山抬头看去,只见台上的众多长老同时掐诀,一道道法诀打向悬空水球。
悬空水球飞速旋转,然后从球内射出一道光束,直接砸进了沙丘台中。
与此同时,大殿内前后左右上下,六面墙壁共同浮现出一副山河社稷图,图上山川河流被分成无数块,正是大秦国的一百零八州。
做完这一切后,众多长老跳下高台,一时之间,宽大的高台上只剩下尚辰与坎水院主以及坎水峰首座尘如骨。
“沙盘演练现在开始,第一组赶快就位。”尚辰朝人群喊了一句。
很快,沙丘台前便多了一百零八位修士。
坎水院主见此凝出一道法诀,正要打入水球,尚辰急忙阻止说:“院主,请等一下!”
坎水院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依言停了下来。
尚辰朝其抱拳一拜,又朝尘如骨躬身行礼,说道:“首座大人,院主大人,比赛之前下官有个提议,不知当讲否?”
吴越见此皱起了眉头,说:“这孙子憋什么坏呢,不会是针对咱俩的吧?”
“有可能,这孙子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个记仇的主,但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尘首座在侧,他能耍什么花样?”北寒山心中同样疑惑。
阴谋再缜密也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尚辰的打算很快就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尚辰说道:“首座大人,院主大人,前几次沙盘演练都被离火院弟子北寒山与卓寒拔了头筹,这次要不让他们二人先上,也好给其他弟子一个观摩学习的机会。”
“原来这孙子打的是这个主意,看着吧,一会儿分给我们的地图肯定是大秦国最贫瘠的!”北寒山有些恼火,事前屁都不放,等第一组把地图占完了才说,明显是故意的,看着吧,只要首座同意,他们得到的地图肯定是资源最少,环境最差的两个。
尘如骨奇怪的看了尚辰一眼,这眼神看的尚辰格外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首座大人觉得如何?”
尘如骨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他也想看看北寒山与卓寒的真实能耐,这两人被坎水院一众教习传的神乎其神,但真实水平怎么样,他还真没见过。
虽然知道尚辰这不合常理的举动肯定怀有其他目的,但为了满足心中好奇,他不介意被对方利用一下。
尚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手指了台上五人说:“你们几个下去,准备参加下一轮。”
几人兴高采烈的跳下高台,一看这表情,北寒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你、你、你们你个上来!”尚辰目标明确的指向吴越,北寒山与卓寒,顺带连三人身后的刘若蓓与于曼妮也算上了。
与下去的几人相比,他们五人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尤其是于曼妮,绝对属于最冤枉的那一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无辜中枪,满腹委屈无从发泄,气的一脚踢在了吴越的小腿上。
吴越疼的嘴角抽搐,捂着伤处说:“姑奶奶,我又哪得罪你了!”
“哼!”于曼妮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气鼓鼓的冲上了高台。
五人走上高台,正要占据仅剩的空缺,尚辰又插手了,指了指北寒山与卓寒,又指了指其中两个空位,示意他们去那,又将刘若蓓与于曼妮指向另外两处,最后只剩下一块地图,吴越很有自知之明的走了过去。
待看清分给自己的地图后吴越气的差点破口大骂,他所占的位置赫然是大秦国的西北角,地图上清晰的标着一个名称—沙州。
沙州可是大秦国最贫瘠的州,州内超过九成都是沙漠,北风瑟瑟,黄沙漫天,还有那无物不毁的龙卷风也时不时的来凑个热闹。
更可怕的是,除了黄沙外,沙漠内还有各种凶残嗜血的野兽,它们埋伏在黄沙中神出鬼没,任何沙漠中的旅客,都是它们下手的目标,那地方,简直就是天然的禁区,就连最凶残的暴徒都不愿意去。
适合人类生存的地盘不超过一成,但也仅仅是适合生存而已,农作物产量不足其他地方一半,矿石资源更是少的可怜。
对于大秦国来说,沙州就是个鸡肋,除了增加点版图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吴越看着地图欲哭无泪,就这点资本怎么玩的过人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情况估计杨定山元帅来了也得抓瞎,更别说自己这个连架都没跟人打过几场的极品菜鸟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恶劣的环境下,沙州民风彪悍,这里的兵员,战斗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可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情况下,战力再彪悍有个屁用。
吴越都想直接认输算了,可被尚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激,驴脾气上来了。
玩就玩呗,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谁怕谁!
下定决心后吴越又看向北寒山与卓寒,两人都被分到了西南角,而且还紧挨着,情况与自己好不了多少。其中卓寒被分到了吐浑州,比沙州稍微强点,北寒山就惨了,所占的是星魔州,那里是大秦,妖族,神巫二族的三不管地带,虽然名义上归大秦管辖,但大秦国的政令连总督府衙门都出不了,就这情况还想征战天下?
还是洗洗睡吧!
再看刘若蓓与于曼妮,两人被分到了大秦的东北角,刘若蓓所占的是黑龙州,于曼妮所占的是林吉州,那地方天气寒冷,一到冬天,普通人连门都出不了。
该死的尚辰,这种恶心人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没有点底线。
北寒山几人同样哭丧着脸,这游戏还没玩就输了一半,换做谁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尘如骨诧异的看了尚辰一眼,又看了一下吴越那哭丧的脸,面无表情的说:“开始吧!”
“等等!”坎水院主接到命令正要催动,忽然台下一个声音传来,迫使他再次停住。
所有人朝着声音望去,只见杨寻雁分开人群走了上来,朝尘如骨,坎水院主与尚辰行礼之后,说:“启禀首座大人,院主大人,尚教头,我也想加入第一组,还请首座大人成全。”
尚辰皱起了眉头,说道:“杨小姐,现在人数已经分配好,还请按照规矩来,等待下一轮吧!”
杨寻雁不乐意了,反驳道:“规矩是可以改的嘛,他们几个都能中途插进去,为什么我不能。”
觉得这个说法没有说服力,杨寻雁眼珠一转,恭敬的说:“听说北寒师兄战法奇特,是千年难遇的军事奇才,我想与他切磋一二,还望首座与院主成全。”
尚辰虽然不满,却又不愿得罪杨寻雁,只好将目光投向尘如骨,尘如骨想了想看向台上的选手说:“你们谁愿意给杨小姐让个位置?”
“我……我愿意……”吴越连忙喊道,同时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及时后退一步,将位置给杨寻雁空了出来。
尚辰皱眉,坎水院主脸色古怪,尘如骨哑然,几个呼吸之后才没好气的说:“你给我乖乖回到位置上去,瞎凑什么热闹,就你事多!”
在众人轻笑声中,吴越无奈的站回原位。
民主行不通,就只好用强权了,尘如骨随便指了一个人,让其给杨寻雁腾了个位置。
这一次再没有人来打扰,坎水院主一道法诀打出,一百零八名弟子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悬空水球,然后神情一阵恍惚,眼前的世界变了。
……
吴越站在土石夯成的城楼上,望着下方脸色抽搐,眼中写满了恐惧与担忧。
他的身后,是无数衣衫破烂,武器简陋的战士,一个个忙碌的在城墙上来回奔跑,眼中同样写满了恐惧与担忧,在他们眼中,看不到丝毫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尽管如此,他们在经过吴越身边时还是会刻意的放慢脚步,看着吴越那瘦弱的背影,眼中写满了坚定。
那是他们的王,是需要他们用生命去保护的希望!
吴越没有理会身后的战士,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他目视前方,表情木然眼神茫然。
只见城楼下方聚满了各种沙漠独有的野兽,半人多高,爪齿锋利的沙鼠占了九成多,这些沙鼠爪子上的指甲足有半尺多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样子绝对比刀剑锋利多了。还有沙鼠的牙齿,露在嘴角外的部分比手指还长,啃咬土木砂石就跟啃馒头似得,见什么吃什么,一点也不挑食。
除了这些沙鼠之外,沙鼠群中还有几头巨大无比的蜥蜴,身高超过一丈,体长也足有两丈,这体型光看着就觉得震撼。
与体型成正比的是,这些蜥蜴皮糙肉厚,沙鼠那锋利的爪牙砍在身上,除了冒出一点火花之外,竟无法伤及蜥蜴丝毫。
更让吴越震撼的是,下方的地面还时不时的冒出几只蝎子,蜈蚣,沙蛇,蚯蚓等。
这些动物虽然属于昆虫,但它们的体型比沙鼠还大,而且个个带有剧毒,那些沙鼠不小心挨上一下,绝对活不过三息,就连那几头巨大无比的蜥蜴,被这些毒虫叮上一口,那厚实的皮肉都会软化下来,战力减去大半。
其中一条蚯蚓腰身比巨蜥还粗,那蠕动的样子看的人直反胃,而且这条巨蚯口中还时不时的喷出一口绿色粘液,周围的沙鼠一旦沾上这种粘液,立刻化成一滩血水,就连那几头巨蜥,看见巨蚯后也躲得远远的,生怕挨上一下。
其中一头巨蜥没躲得及,尾巴上沾了一点粘液,那条尾巴很快就化为乌有,而且伤势还不断朝身上蔓延,一盏茶不到,巨蜥趴在地上,不动了!
此刻这让吴越恐惧之极的兽群正拼了命的攻击着他脚下的城池,那几头巨蜥每撞击一次,城楼都会颤上一下,掉落一堆土石,吴越真的怀疑,这脆弱的城墙能经得起几次撞击。
还有那些沙鼠,简直就是爬墙能手,从空中往下看去,三丈多高的城墙上爬满了沙鼠,就像爬山虎一样牢牢的抓着城墙不松手,他们以同类为阶梯,用不了几个呼吸就能爬上城墙。
一旦爬上来,城墙上的战士就会举起手中武器,用身体,用牙齿,用一切能用到的东西,不惜一切的将它们赶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人兽攻城战渐渐进入高.潮,其惨烈的程度就连天地都为之失色,原本还明媚的太阳不忍目睹这一幕惨剧,找了团云块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