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翠儿,儿子还小,也不知道避一避。”也许是自己家媳妇的这个举动太过反常,大牛只是简单的拥抱过后便重新将那妇人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只是再看时,大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将翠儿的脸淹没,“你这是做什么,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笑话。”
可是大牛的话说完了,让大牛根本就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妇人虽然脸上的泪水依然没有拭去,却已经是双手握拳不停地捶打着大牛的胸膛,“你个死人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也好让我断了念想……”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哭啼啼的了,你这样下去,都把眼睛哭肿了。”大牛反手握紧了翠儿的双手,刚刚翠儿的那一番话,说的就是让大牛自己的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眼眶中的热泪也好几次差点没有忍住的滴落。
一直过了许久,或许是翠儿的眼泪都已经流干,翠儿才缓缓的从大牛的胸膛中站了起来,“当家的,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们遇到了鞑靼人的埋伏的时候,当我听到只有熊将军他一个人平安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中是多么的难过吗?当我看到回城的人群中没有你的身影,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慌吗?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平平安安的,也没有少胳膊少腿儿的。”大牛本想让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活跃一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只会让翠儿更加的担心。
“呸!呸!呸!”果不其然,翠儿抽出自己的手一下子就捂住了大牛的嘴,“这种时候你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万一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让我和儿子怎么过?”
“好,好,我不说,不说了。”大牛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回来,竟然能让自己感受到如此的变化,又或者是家的温暖让他产生了一丝恍惚。
“我刚刚做了饭,你赶紧洗手吧,不然的话一会儿你又要回军营,就连在家吃口饭的时间也没有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翠儿连忙从大牛的胸膛中钻了出来,想到每一次大牛都是匆匆回来,有的时候连一顿饭都吃不好就又要匆匆离开,翠儿虽然不愿,但是却有无可奈何。
“好了,这一次你就不用担心了。”心中明知道翠儿实在担心什么,大牛走到另一边自己儿子的身边,不由分说的一把扛起还只有两岁的儿子,另一只手牵起翠儿,“这次熊将军可是给我放了长假,这段时间恐怕我都不用回军营了,这一次我就能好好的在家中陪你们娘俩了。”
“怎么?是不是在军营里做了什么违反军纪的事情,被熊将军他给赶出来了?”一听到这么反常的消息,会有翠儿这样的反应也就根本不足为奇了。
“你这傻娘们儿,胡说些什么?”翠儿的话说的大牛也是哭笑不得,一走进房间,满屋子扑面而来的菜香味就已经是让大牛垂涎欲滴,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难得尝一次的手艺,一边还要向翠儿解释,“这一次熊将军是因为我之前作战英勇,所以才特批我一段时间的休息,让我能够好好的陪陪你们,况且我也受了一些伤,需要一段时间调养。”
“受伤?怎么?你受伤了?”谁知道翠儿一听说大牛受伤的事情,也是再也坐不住,上来就要翻看大牛身上到底是伤到了什么地方。
“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了。”看到翠儿又要大惊小怪的了,大牛连忙是出言劝阻,“你看我现在也没有事,都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不碍事的,再者说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身上有伤也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整天大惊小怪的,都快吓到我的宝贝儿子了。”
可是那一边的翠儿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却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直到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肯重新开口说道,“当家的,我…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不应该说,可是…可是咱们儿子才不过只有两岁,我是真的不想…不想让他这么小就…就被这战争毁了美好的生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家的,你也不用瞒我,如今的甘州城中大大小小的个个百姓都已经传遍了,现在鞑靼人的大军已经将我们甘州城团团围住,眼看着城中的粮食越来越少,而且听说朝廷方面也根本就没有丝毫派兵的意思,当家的,你看看在我们之前的肃州城、还有凉州城它们的下场。”翠儿到目前为止难得第一次止住了眼中的泪水,无比严肃的看着大牛说道。
“你个妇人懂什么,不要在这里谈论这些军政要事,这些是你该担心的吗?你每天管好咱们儿子就好了。”虽然已经知道翠儿是要说些什么,但是越是在这种时候,这种言论就越加的危险。
“我是不懂,可是我只知道我想让我们的孩子过上一个好的生活,难道我作为一个母亲,连做这点决定的权利都没有吗?”眼看着翠儿越说越激动,大牛连忙嘘声想要制止,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前段时间肃州城和凉州城不知道有多少难民从我们这里向中原逃走,想想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如果一旦城破之后,我们这些百姓面临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更何况你看一看无论是肃州的吴谦还是凉州的白沧海,他们有哪一个人在拓谷怗儿的手下活了下来?当家的,我不想我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想,难道也不该为我和孩子想一想吗?”
“够了!你想要我怎么做?难道是让我向鞑靼人献城吗?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一来的话,熊将军便会死无葬身之地,难道这样一来我就能够免逃一死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就是整个大明的罪人,到时候就算他拓谷怗儿不要我的命,可是只要我一天还在世上,大明的朝廷就不会放过我的。”大牛被翠儿说的也没有了心情再吃下去,将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可是唯独说话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这有什么?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到了鞑靼境内,我们就躲起来,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任他朝廷的势力再大,也总不会就连鞑靼境内也满布他们的眼线吧。”翠儿眼看着大牛似乎是被说动了,于是又加紧了说话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