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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魔气散去,显出一群恐怖魔物来。这些魔物人首蛇身,个个都有颗人脑袋,头发毛茸茸的,跟鸟窝似的。蛇身极长,弯弯绕绕盘盘旋旋,很是个诡异模样儿。
它们瞧着好似委蛇,但又同委蛇不全然相同。委蛇一般是两颗脑袋共用一条蛇身,且脑袋呈紫色,虽似人,但一眼望去便晓得压根儿不是人。而这些人脑袋,一眼望去,便瞧得出就是真的人类,只不过头被剁下来,安装在了蛇身上,取代了原先的蛇头。
瞧瞧这乌压压的一大群,绵延了整个儿八皇子府,少说也得有百八十条。它们绕过地上昏迷的人类,扭动着身子,向中央的两人攻来。
风千霁同九明媚相视一笑,一个仗剑而挥,一个指甲尖利。仗剑的剑锋如光,速度如风,横劈竖砍左右削,一只只魔物被砍了个七零八落,血糊遍地;玩指甲的甲锋如刀,速度如箭,横插竖剪左右暴削,一只只魔物被插了个九孔石洞,血溅八丈。
一眨眼的工夫,满屋子魔物都死绝了,尸身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连那些昏迷的家伙都被尸身淹没了去,再看不见了。
风千霁一边作战,一边时刻关注着九明媚的神色状态,担忧她会否再次被杀戮激起恶魂,从而失了神智。然而,等斩完了一屋子魔物之后,九明媚始终沉着冷静,唇角带着自信昂扬的笑意,那笑意,是属于梅神的。她的丝丝长发,并着长长的紫纱飘带,在一片漆黑之中,像一道紫光,轻盈地飘荡着。划过他的眼眸,划过他的心坎儿。
腥臭满室飘荡,他的院子,终究还是污脏了。但那又何妨?能同媚儿一道作战杀敌。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哪怕这八皇子府都成了大坟场子,他也依然要同媚儿肩并肩,血战到底!
风千霁望着媚儿,眼底一片炽热的温柔。
此类人头蛇身的魔物相当之多,屋里的死绝了。便有外头的继续涌进来,呈现出连绵不绝之势。俩人不慌亦不忙,来多少杀多少,杀得干脆利落,斩得优雅漂亮。身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腥臭血肉,俩人儿只乐乐呵呵地抹了把脸,然后举起武器继续作战。
涌入的魔物数量开始渐渐减少,到最后就剩了那么三四只弯曲着蛇身子,磨磨蹭蹭地往屋里行进。
风千霁同九明媚踩在魔物尸堆上头,一齐托着小腮帮子等那几只吊车尾的魔物过来。可这几只魔物忒慢了些。九明媚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都快失了杀它们的兴致了。
“一二一,一二一,扭啊走啊一二一……”
那几只魔物好似还不太适应长蛇身体,扭动得很是费力,为了能够成功到达目的地,不得不采取了合作共赢的法子:由一只魔物带头喊口号,另外三只同它连成一排,扭啊扭。扭啊扭,步调一致扭啊扭。直到它们的人脑袋上冒了一层热汗,跟跑了八百米田径似的大喘气儿,这才扭到屋里头。
“喂。小魔物们,要不要歇息片刻再打?”九明媚笑盈盈地道。尽管蒙着眼睛看不见东西,她也能感觉到这几只小东西已经累劈掉了。
“为了永生……”
“我们不……不……不……”
九明媚摊了摊手:“得,又是个放气儿的。”
“不能歇!”那魔物喘了口大气儿,可算是把话说全乎了。
“成,那便打吧。”九明媚食指一动。尖刺般的指甲便伸展而去,一下砍掉了那魔物的脑袋。只见那魔物的人脑袋骨碌碌滚过来,还圆睁着眼儿,很是个死不瞑目的惨样儿。
最后剩下的三只还是个要拼命到底的架势,却被风千霁唰唰两剑,砍死了俩。最后剩下的那只左瞧瞧、右瞅瞅,果真孤苦伶仃的一个了,这才吓得要逃。
九明媚勾了勾手指,房门猛然关闭,那魔物逃不出去,自知结局是个死,连连哀求饶命。
“你们究竟是何种魔物,怎会突然涌来如此之多,又为何皆听命于钟赤水?”
那魔物乖乖答了,只盼能捡回一条性命。其实,它们……不,他们都是人,是岐国各地大牢中的死刑犯,因犯了法,不日便要斩首示众。就在昨儿个半夜,有个自称“赤水宗仙”的妖媚女子突然出现在牢房里,说是不但可以救他们,还可以让他们得到永生。对于这些死刑犯而言,能够活下去便是唯一的也是最热切的念想。他们虽有疑虑,但本就没有退路的他们,依旧答应了赤水宗仙,帮她杀一个人。
只是,在他们答应的一瞬间,便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个儿被砍了脑袋安在蛇身上,成了人首蛇身的怪物。这不是他们想要的永生,却已经别无选择。
简言之,他们就是风烈拿来杀儿子的武器,更是钟赤水拿来激发恶魂的炮灰。
“行了,你回去罢!”九明媚摆了摆手,懒洋洋地笑道,“告诉钟赤水,神女竞选最终局,我同八皇子,会亲身拜访。他们有本事,最好铺开天罗地网,好好的等着我们。”
那魔物连连道谢,慌里慌张地便要跑。
“慢着!”风千霁喊住他,“我送你们一程!”
你……还带个们?
满屋子的血腥残尸恁的奇特,仅他和媚儿来闻,岂不可惜?自然是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谁造的谁来尝。
深夜,凤瑾宫寝室,皇帝睡得正香甜。赤水宗仙已然想了法子,定会将风千霁杀了。如此一来,岐国唯一一个能永生为帝的,只有他风烈一人!
忽而一阵腥风袭来,扑棱棱拍打在风烈的脸瓜子上。风烈猛地睁开眼,便瞧见床帐上头挂满了人首蛇身的怪物,还都是些残缺的尸体。他战战兢兢地直起身,想要跳下床去,突地发现,满屋子都成了血腥残尸的天下。
风烈再撑不住,惨白了一张俊脸子,一边呕吐,一边怒吼:“谁!这到底是谁干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