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洲三岛乃是下界仙土,三岛有昆仑、方丈、蓬莱,十洲有瀛洲、玄洲、长洲、流洲、元洲、生洲、祖洲、炎洲、凤麟洲、聚窟洲。
而除了陆地之外,便是北海、东海、西海以及南海四片相连海域,其面积远远大过了州岛的面积,两者相加,这才构成了完整的十洲三岛。
所以十洲三岛修仙界与海中妖灵关系微妙,相互依存,无论是人类对海中妖灵的研究,还是海中妖灵对人类的渗透,互相都不算少。
安祤就曾在安期生收藏的妖灵典籍中,见到过不少关于相柳一族的记载。
相柳又称相繇,乃是上古神兽中有名的凶神。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它喷出来的水比洪水还厉害,又苦又辣,吃了就会送命,因此,这种水泽连禽兽也不能生活。
当然了,这描述的是血脉最为纯净的相柳凶神,而非这北海之中倾月口中所提的相柳一族。
相柳凶神最后的血脉早已被上古众仙神镇压,流传下来居于北海之中的,应该是其后裔,血脉并不纯净,但其习性却不会有什么改变才对。
想到此,安祤的语气一变,有些不太客气地看向倾月:“这是你们海中妖灵的内务,却不能祸及我们玄州无辜修士。再说了,东王公大人也亲临玄州,要彻查此事。若真是相柳一族与凶灵一族想要挑起北海与玄州的纷争,甚至于四海与十洲三岛的纷争,那我们就必须要解释清楚,不能任其发展。”
“怎么解释......”
倾月听得安祤这样说,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眼睁睁的看着安祤,想要得到指示,却没发现自己竟会把主意交给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定夺。
安祤也毫不退却,当即便道:“倾月公子,此番还请你送我回到玄州。当面秉承此事给东王公大人,解释清楚北海化形妖尊并无任何不轨,只是北海凶灵一族与相柳一族包藏祸心罢了。”
“莲帝,您也这样认为么?”
倾月虽然修炼万年。但身为海中蛟龙一族,一直到化形为人,灵智才算全开,所以外貌少年人的样子,心智其实也没比少年人成熟多少。
“你听安祤的吩咐。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青莲子没有半句废话,说完,突然眉头一沉:“他来了......”
“白蛟,你变回原形,载着安祤往玄州边界而去,仙伯真公在那儿,到了之后,听安祤吩咐,不要妄自胡来。本帝保你北海妖灵各族平安。”
说完这句话,青莲子身形一闪,又化作了一缕青紫色的烟气钻入了安祤的手钏之中。
“嗷呜——”
倾月也不敢耽误,长啸一声,眨眼间又化作了一条几十丈长的巨蛟,白鳞闪闪,一头扎入水中,下一刻再破出海面时,已经将安祤稳稳的托在了头顶两角中间的平坦之处。
安祤身子晃了晃,倒是没有丝毫惊慌。只伸手握住了龙头上的两个犄角,肩头雪蟾也双爪抓紧了,然后一人一蟾看白浪翻腾,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远远瞧见了被拢在大禁之中的玄州地界。
......
此刻,玄州大禁在仙伯真公的修复下已经完整,方离也任然留在了大禁之外,等候着师尊东王公去将安祤寻回。
可小半晌过去了,不但不见安祤的踪影,连东王公也迟迟不归。方离有些着急了。
一咬牙,正欲闪身去往安祤被抛离的方向寻找,方离却眼尖的看到一道十丈高的巨浪正在往玄州的方向压过来,那阵势,即便离得百里之遥,也能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方离前辈,那是什么!”
仙伯真公修为与方离只差了一个等阶,比起身后的仙卫自然更快的发现了不对劲儿,如今东王公不在,只能依靠方离了,所以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可刚问出口,不仅是仙伯真公,一众仙卫也看到了那排山倒海的阵势,个个吓得脸色煞白,不明所以。
“方离前辈,您还是先进入玄州大禁再说吧,一般的海浪,海啸,是无法突破大禁的。”仙伯真公说话间,声音也有些不太正常,带着几分“哆嗦”的感觉。
“来不及了!”
方离沉下眉,眼看那巨浪滔天,而玄州大禁一开一关需要时间,绝对无法及时闭合,万一有什么差错,让海中妖灵趁机进入大禁,那玄州之内的低阶修士就完了。
就在方离话音刚刚落下,那十丈来高的巨浪就已经卷到了面前,吓得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呆在原处,连逃命都忘了似得。
不过奇怪的是,巨浪虽然惊人,却没有意料中的排山倒海之势,反而临到玄州不过五十丈左右距离之时,突然一下就分开了两边,犹如一并巨大的利剑将其切开,简单的就像切菜一般。
紧接着,分开的巨浪之中,一条通体白鳞的蛟龙咆哮着冲了出来,阳光下,金辉闪闪,简直犹如天降巨龙。
甫一看到白蛟,无论是方离还是仙伯真公,以及一众仙卫,都明白了,来者,竟然是北海之中十大化形妖尊的白蛟一族,也正是三年多前悄然潜入玄州,将冰墟内上古修士洞府给破坏一空的那个少年倾月!
“大家别怕!”
化形大妖的修为,等同于人类修士,人仙中的一品上仙,所以即便是方离,喊出了这几个字之后,都有些腿软。
不过喊完这句话之后,方离就真的没再害怕了,因为他下一眼就看到了立在蛟龙头顶两角之间的安祤。
脚下是威武无比的白蛟,安祤却神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过分的平静,一泓恍若碧潭的双眸中透出的宁逸,似乎可以感染到所有被她注视的人,方离也不例外。
毕竟,连安祤都不惧怕这白蛟了,自己身为二品三天真王,难道还要露出惧意么?
“那是......安小姐!”
仙伯真公自然也看到了立在蛟龙头顶上的安祤,惊讶之情,甚至比看到白蛟破浪而出更为浓烈,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只开了泥丸宫的小小女修,怎么敢踏在蛟龙头顶,看样子,还一副闲情逸致的表情,将那蛟龙当做了坐骑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