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这天,少林寺寺门大开,涌动的江湖好汉一一涌入少林寺中,空慧、空觉两位高僧亲自站在门口,往迎赶来的好汉。
“终南山德明道长,朱武连环庄两位庄主亲来。”
“峨嵋派灭绝掌教亲来……”
“华山派蔡锷掌教亲来……”
“昆仑派卫四娘……”
一声声呼喝,传遍寺门方圆,待到武当派、明教齐齐赶来时,人流也少了。进入里面,平整空旷的石板空地上,站满了人,而有名望的人,无不被迎入了大雄宝殿。
林长生、宋远桥进入宝殿时,里面正寂静无声,一行人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如来佛像下的三个老和尚。
中间那老僧面容枯黄如槁木,少了一目,左手那老僧脸色惨白如纸,右手那老僧脸色漆黑,有似生铁。僧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
林长生一行进来时,三僧齐齐睁开了眼睛,眼内精光闪烁,烁然有神。他们齐齐看向林长生,中间那僧哼了一声,道:“有劳林教主大驾光临。”
林长生听他语气不好,无所谓一笑,抱拳道:“三4∑,位有礼。”
三僧起身,道:“林教主,宋掌教,请入座!”
待他们坐到一旁,空慧、空觉两位僧人也走了进来,躬身立到三僧身旁。三僧缓缓扫视中人,目光虽柔和,却叫人无法直视,无不暗暗心惊,道:“这三个老和尚好利害的内功。”
三僧曾在江湖上有些名号,但十多年前,为成昆设计,败于阳顶天之手,于少林后山枯坐十多年枯禅。大多人怕是已不记得三人了。若按原著中,他们会直接坐到那时。说来,他们此时现身,却也是一桩缘法了。
中间黄脸老僧道:“各位施主,老衲法名渡厄,这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这位黑脸师弟,法名渡难。我三人于少林后山枯坐十几年枯禅,本不宜再动,但我少林遭逢大难,外面传出种种不利之言,我三人却是不得不出。”
“诸位江湖同道前来,是给我少林脸面,老僧等人感激不尽。”渡厄看向空觉。道:“空觉师侄,接下来便由你来主持。”
空觉双手合十,道:“是。”
众人一时心头了然,看来这少林方丈,是落在空慧身上了。
“阿弥陀佛!”空觉道:“各位,我少林之难,大家当有所听说。三年前,峨眉山大会。我空闻、空智、空性三位师兄夺得屠龙刀,但在回山途中。不幸遭了暗算,为元人所害,使得宝刀再次流落江湖,至今下落不明,造成无边杀戮。”
“近日来,江湖又多传谣言。说我少林为成昆控制……”
听到这里,林长生对后面韦一笑打了个眼色,韦一笑马上道:“空觉大师,成昆这个人,我们了解不多。听说他曾拜入空见神僧门下。不知大师可否给我们说一说啊。”
空觉眉头一簇,目光湛湛的看了韦一笑一眼,又瞥到端坐在一旁的林长生,暗叹一声,道:“大家既然有兴趣,老衲便说一说。”
“我寺与成昆的渊源还在十几年前……”他瞥了一眼黄脸渡厄,“当年,我渡厄师叔与明教阳顶天教主发生冲突,三位师叔不忿,欲找阳顶天分说一二。只是阳顶天乃明教教主,一般人难见。其时,三位师叔正好遇到成昆,由成昆引荐,见了阳顶天。一番打斗下,渡厄师叔被阳顶天夺了一只眼睛,其他两位师叔也先后为他所败。本来阳顶天还要下杀手,但成昆出言保住了三位师叔,只是三位师叔也发下誓言,不得再出少林。”
“阿弥陀佛!”渡厄盯着林长生,淡淡道:“成昆救下老衲三人,老衲自然感激。后来他突然赶来少林,欲要拜在老衲门下。只是老衲向来不收弟子,便把他引荐在空见师侄门下。仔细说来,成昆也是名门弟子,又对老衲有恩,老衲这才不疑有他。”
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变化道:“林教主,谢逊施主曾打死我空见师侄。谢逊说,此为成昆设计,可是真的?”
林长生笑了笑,反看着他的目光,他看得出,渡厄老和尚有很深的怨恨。他笑道:“不错。这话我们自己说,大家似乎也不信,但我明教与成昆之仇,却也有证据。蝠王……”
“是!”韦一笑自怀中掏出阳顶天遗信,递给渡厄。
渡厄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微皱。林长生道:“阳教主死于十六年前,不知他何年拜入少林门下?”
“阿弥陀佛!”渡厄叹息道:“看这信内容,林教主当不会说假,老衲被他骗了啊。”他把信递给一旁两位师弟,二人看了都微微叹息,暗自懊悔。
空觉道:“自事发后,成昆便一直没有回寺。想来,他也察觉到了。”他叹息一声,道:“我少林遭成昆蒙骗,损失数十人,悲甚!痛甚!”
闻听此言,在场的人都面无表情,但暗地里怕是笑开了。少林一向势大,虽与其他门派没什么冲突,但看他们不顺眼的人绝对不少。
这次少林遭了难,大家心里绝对是幸灾乐祸的。
林长生也是暗乐,只是他这才高兴,那边空觉突然道:“不瞒各位,谢逊正被关在我少林后山。”众人陡然一惊,目光诡异的看着这群和尚,又看看林长生一行。
林长生沉下了脸,目光闪动。只听空觉道:“谢逊杀生无数,他两年前突然闯入少林,说要杀成昆恶贼。当时我等不知,便把他拿下,关在寺中。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我少林当把谢施主归还明教。”
他说的好听,可林长生却冷笑不止。若单单如此,你少林何必宣扬谢逊在少林寺中呢?这明显是要那些有仇的赶来少林。
他暗哼一声,还没有说话,外面听到声音的人群便骚动了起来。不知谁,大喊道:“不可。谢逊这恶贼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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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生心中破口大骂,扭头往外面看去。四周群豪也都是一静,目光纷纷看向发声处。那人似也不怕,挤开人群,走上前来。
这是一个大汉,看来也就三十来岁,长的颇为魁梧,手臂粗大,掌上满是茧子,一看就是练手上功夫的人。
他一脸愤恨,很恨的瞪着林长生一行明教教徒,大声道:“怎么?谢逊杀尽无辜,难道不该死吗?不要以为你明教势大,我就不敢说。”
“是长江双雄的老二……”
“是了,我听说老大被谢逊杀了,怪不得他敢出言……”
四周议论纷纷,虽然不清楚经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与谢逊有愁。而他就如一条鲶鱼,一站出来,也引动了其他人的仇恨。
接连有人出来说话,说不能放过谢逊。
殿内群雄一看,都暗暗讥笑,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林长生面无表情,心里则发苦,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若不救谢逊,绝对不行。可救了谢逊,却无法服众了。
成昆啊成昆,看来要如你的愿了。
暗叹一声,他缓缓起身,眼中精光闪烁,一一扫视那些愤恨、悲痛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