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劫(一)
就在厚瘾将木匙拿着往木棺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
姬芜神的心猛然一跳。
忽然将他的手抓住。
厚瘾看向姬芜神,脸色淡然,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我来开。”姬芜神看着厚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丝怪不同寻常。
“好。”厚瘾很自然的点头同意,将木匙放入姬芜神的手中。
看着手中这把普通的木匙,姬芜神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上面没有任何的符文以及纹路,捏在手中也感觉不出特别的气息。可就是如此,姬芜神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厚瘾没有说话,一直安静的站在姬芜神的身后。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出声。
最终,她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能按压下心里的那股怪异,将木匙插入了目光之中。
没有扭动,偏偏木匙自己朝着右边旋转了一圈。
而后便听到一阵‘咔咔咔’的声音,姬芜神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没有缝隙的庀突然‘咔擦’一声露出了棺盖,迟疑了片刻,就剩正准备往前的时候,突然手被厚瘾握住。
诧异的回头,正好看到厚瘾眼睛闪过一道红光。
“你……”姬芜神诧异,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棺盖猛地被打开。
‘轰’的一声巨响,顿时让她转移了视线。
一股黑影忽然从木棺之中飘出,厚瘾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却仍旧将姬芜神往后面一扯,手中快速凝聚出一团雷光,朝着黑影攻击了过去。
黑影与雷光相撞,只觉得整个星空似乎猛然一震,仿佛静止了一般。
耳边‘嗡嗡’直响,很快,道攻击相撞产生的劲风顿时朝着四周波及了过来。
厚瘾猛地转身,将姬芜神护在怀中,口中快速的说道:
“掩耳。”
说完,姬芜神快速的捂住耳朵,同时屏蔽六感。
饶是如此,依旧感觉到浑身猛然一颤,一股尖锐如同耳膜。四周的星辰顿时停住,却开始不断的颤动,星光不断地膨胀,姬芜神死死的捂住耳朵。
突然,眼前一亮。
周围似乎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睫毛微颤,好半响,姬芜神才睁开眼睛。
星空不见了,厚瘾不见了,木棺同样不见了……
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很奇特的空间之中。
抬起手,朝着周围挥了挥,感觉不到温度,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就连脚都没有办法移动。
“有人吗?”姬芜神想要张嘴喊道,然而嘴巴张开却没有声音。
“吾尊以道法之旨,行开天辟地之事,然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缘起而聚,缘灭即散。幸留一线生机,藏于虚无,悟得者道之所向……“
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回应,哪知道一道缥缈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过来。听这略微有些耳熟,可是姬芜神却有一种莫名的领悟。
万物皆虚,万物皆允;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从无中有,从有中至无。
索性盘腿坐下,抱元守一,五心朝天。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耳边的声音亦远亦近,句句带有金光,射入眉心。识海之中灵魂眉眼半眯,亦是五心朝天,嘴中似有呢喃。
“天乃道。道乃久……噗……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
最后一个字灭,姬芜神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飘荡在空中,入目之中虽是一片白茫,却总有一种天下皆入我眼,万物皆在我心的感觉。
心念一动,空间飞快的扭动了起来。
一座座高山,一颗颗青木,一朵朵白云不断的浮现……
手微微一动,眼前的一切皆有化为虚无。
盯着双手,姬芜神半响没有动静。可随即,一道叹息似乎从极远的地方扩散而来。
“唉……”
嗯?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之前差一点被怨气炼化的时候便有一道声音传来。醒来之后便忘记了,但是此时突然又想起来了。
正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身体轻飘飘的,看不清方向,似乎也感觉不到自己。姬芜神忽然有一种似乎进入了转生池一般的感觉,那种漫无边际的黑暗,自己如同这时间的一粒尘埃,没有方向,似乎要永远在这黑暗之中飘荡一般……
……
“醒了,她醒了。”
“诶,眼睛睁开了,真的醒了。”
“快快,去找刘医师过来看看。”
……
凌乱的脚步声不断的传入耳中,睁开眼睛,模糊的只能够看到青色的蚊帐顶。
旁边有一人的呼吸略微急促,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开口也不敢触碰。
皱起眉头,她微微片头,眼前那人的影子渐渐清晰。
很陌生。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那人见她看过来,欣喜地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自觉却告诉她对方没有恶意,因此微微点点头。
那人快速的转过身,摸了一把桌子上面的茶壶,发现茶壶的水有些微冷,而后转过身对她说道:
“你别急,我去给你倒点温水。”
说完,抱着茶壶就朝着外面跑去。
她没有注意对方说的什么,耳边还有一些嗡嗡的感觉。
手撑着床沿勉强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周围很简单,虽然看上去并不富裕,却很干净简洁。
床边放着一双蓝青色的绣着红色小花瓣的鞋子,她起身,这才发现身体有些绵软,没有力量。
“诶,你怎么起来了?刘医师说你要多休息一阵。”那人走进,将茶壶放在桌子上面,想要过来搀扶,却又有所顾忌,没有触碰她。
她沉了沉声,这才问道:
“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是九天镇,你昏倒在我家门口。”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而后说道。
昏倒?九天镇?
这个地名十分的陌生,她根本没有听说过。况且,自己为什么会昏倒?
为什么?
越是想要弄清楚,脑子里面就越是嗡嗡直响,这句疑问不断地在脑子里面回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你没事吧?”那人见她皱着眉头,额头却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汗水,担心的问道。
“无碍。”她强迫自己不在去想原因,这才觉得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摆了摆手,瞥眼看到对方手中的一个茶杯,说道:
“倒水。”
这话说完,那人先是一怔。不知道为何,面前这名女子的话似乎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就好像天生个就该如此一样。而他虽然疑惑,可是身体却先一步跑过去倒了一杯水地给了她。
等到对方已经开始喝水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不觉有些脸红。
可是却看到地方抿了一口水的时候,微微蹙眉。
“怎么了?可是水冷了?”他下意识的问道。
“无妨。”她摇了摇头,倒不是水冷了。只觉得这水太过于粗糙,就仿佛从未饮用过如此粗糙的水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