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太晚了,为父救不了你啊,就算是为父此次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啊!父亲,这怎么可能?”
在宁公子心中,父亲是堂堂的州牧,封疆大吏,除了当今皇上和镇南王,就算是颍州的鲁王也无权过问他们父子的事情,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颍州所做的事情已经是天怒人怨。
邀月酒楼大厅内,宁大人父子的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换做其他地方,宁州牧就是一方王法,说一不二,但这是镇南王治下之地,镇南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韩信在一旁冷眼观看,心里暗自思忖,等世子回来自己该如何回禀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蒙着面纱,身材曼妙,仪态大方的红衣女子。
“信哥,你真的拜入世子殿下门下了?”
邀月酒楼东家千金慧儿到了这时候,依旧对韩信拜入镇南王世子门下抱着坏一点态度。
“慧儿,等会儿世子殿下来了,你自己问好了!”
韩信侧身面对慧儿,笑吟吟地说,慧儿却板着脸说:“信哥,你不用这么开心,你若不能封侯拜相,慧儿宁愿终生不嫁!”
韩信听了慧儿的话,心中十分感动:“慧儿,你放心,就凭我的本事,再加上雄才大略的世子殿下,等到我平定西南之乱,为大晋开疆拓土,一定能够达成所愿,一展我平生报复!”
“好,说得好!日后你我二人携手,扫平天下,指日可待!”
众人听到这句话,急忙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身戎装的云霄身披银甲,外罩白袍迈步走了进来,身后两侧跟着六名身穿紫色锦服的侍卫,几名隶属于镇南王府监察司的官员捧着书册鱼贯而入。
云霄走到邀月酒楼大厅正中的座位上坐下,环顾四周,宁州牧首先走上前来,躬身施礼:“宁乐臣拜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千千岁!”
“宁大人,免礼平身,请大人暂坐一旁,本世子有事要处置!”
宁州牧宁大人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就被面前的世子岔开了话题,只得退到一旁坐下,就在这时候,南阳城府台大人何守正何大人坐着一顶四人抬的官轿,急匆匆地来到了邀月酒楼。
何大人正要迈步进入邀月酒楼,却被门口两侧的侍卫刀剑十字交叉挡住了,何大人见状微微一愣,看了看挡住自己的侍卫,顿时醒悟,知道世子殿下就在里面,急忙低头对着里面躬身行礼。
“罪臣何守正求见世子殿下!”
世子云霄向着看着自己的韩信点了点头,韩信高声说道:
“传世子殿下口谕,宣南阳城府台何大人觐见!”
邀月酒楼虽然不是世子云霄处理政务的办公场所,但是今日却又重要的政务要处理,因此虽然一切从简,但是必须的官场威仪还是要有的。
随着门口的侍卫让开一条路,何大人满头冷汗,脚步有些不稳的走了进来。
“罪臣,教子无方,请世子殿下治罪!”
“何守正,你身为一方大员,掌管南阳府数百余万之众,坐镇一方,自当为朝廷效力,为百姓生计殚精竭虑,可现如今你可知罪!”
“罪臣知罪!”
南阳城府台何大人平日里不是不知道儿子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此刻有口难言,无奈只得低头认罪。
“嗯,我知道了!”
韩信低声在世子云霄耳边耳语了几句,众人只见世子云霄满意地点了点头,顿时知道韩信已经获得世子殿下的人口,于是其中不乏有人准备事后走走韩信的门路。
“监察司,余大人,将你收集的证据给何大人,宁大人看看!”
“遵命,世子殿下!”
随着监察司几名官员之中走出一名身穿三品紫袍官服的官员,随后又有两名侍从将手中书册捧到了何大人和宁大人的面前。两位大人,急忙翻看书册,越看越是心惊,上面记录的罪行足够株连三族了。
世子云霄静静地等着两位大人看完,也不表态,跪在自己面前的何大人,汗出如浆,浑身直哆嗦,他没想到自己为官清正竟然养了这么一个杀人如麻,行贿受贿,豢养杀手,烧杀劫掠的逆子。
“世子殿下,罪臣甘愿一死,只求世子殿下,念在我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一点微功上,求世子殿下放过我的老母亲!”
何大人的话刚说完,宁大人再也坐不住了,正要跪下请罪,世子云霄发话了:
“两位大人,暂候一旁!”
何大人,宁大人父子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这位世子殿下要做些什么,宁公子此刻知道事情严重,跪在一旁回想起往事,这才知道事情严重,后悔不该任性胡为;而何公子虽然后怕不已,但却自恃有仪仗,全然不把眼前的事情当作一回事。
“宣监察司副御使觐见!”
此时让云霄十分生气的是直到现在那位执掌颍州监察事务的重臣都没有露面,监察官员职守,行为方面都应该是这位监察副御使的职责。
“世子殿下,这位都司大人就是封地在颍州的鲁王!”
“什么?”
世子云霄听了韩信的耳语,顿时脸上显现出难以理解的表情:监察司直属皇室,由皇帝直接任命各级官员,负责监督各地官员是否尽忠职守,并不归属各级地方官府和中央管辖;就算是大权独揽镇南王云重都被皇帝派来的监察御史辖制,一旦出现问题,这位监察御史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受封于颍州的鲁王,虽然是大晋皇朝罕有的异姓王,但却和当初受封颍州的郑王不一样,颍州仅仅是郑王的食邑,他并不享有管辖颍州的职权;而这位鲁王却相对于颍州州牧宁大人的顶头上司,既管辖一州之地的军政事务,有独享监察大权,这种事情在大晋皇朝简直是闻所未闻。
“韩信,立即携本世子印信,宣鲁王来见!”
韩信拿着镇南王世子印信前往宣召鲁王的时候,大腹便便的鲁王正在自己新建的宫苑中赏花,一群歌乐舞姬正在不远处吹拉弹唱。身边两名侍女摇着羽扇,怀中抱着一名美人,正在逍遥快活中。
“启禀王爷,镇南王世子到了颍州,就在南阳城,世子派了一名韩侍读来宣召王爷前去!”
“镇南王世子,哼,好大的面子,如果是他的老子来了,本王还给他些面子,区区世子,黄毛小儿,不必理会!”
韩信在鲁王府外等候了许久,见鲁王府一直没有动静,继续以镇南王世子印信宣召鲁王,一连三次鲁王都没有见他。
“韩侍读,按照惯例,镇南王并没有权利宣召鲁王,鲁王毕竟是监察副御使,在职权上并不隶属于镇南王!”
“余大人,难道您忘了吗?监察司若不能有效行使职权,镇南王有权以渎职之罪惩处鲁王,更何况鲁王还是颍州最高的军政大员,职属镇南王辖下。”
韩信看着鲁王的深宅大院,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哼,鲁王自认为是皇太妃的亲侄子,竟然居住在超过朝廷规定的王府内,僭越之罪难逃,此次鲁王难逃一死了!”
颍州监察司余大人隶属于鲁王,却听到年轻的韩信说得头头是道,立即发现了鲁王所犯的各种罪责,收起了对韩信的小觑之心。
“传令世子令,立即将鲁王以抗命之罪,僭越之罪拘捕,王府上下人等就地圈禁,任何人胆敢拒捕,格杀勿论!”
余大人听到韩侍读假传世子旨意,不由得十分惊讶地看着对方。韩信看出余大人眼神中的意思,面不改色:
“余大人,世子命我宣召鲁王,鲁王一再抗命,罔顾国法,韩信既然授命,就必须不畏权贵,执法严明!”
韩信说完,转身看了看身边带来的禁军统领:“动手,谁敢抗旨,杀无赦!”
直属于镇南王的禁军统领看到韩信高举着世子印信,虽然知道这位韩侍读并没有征得世子殿下的同意,但此刻命令已下,自己不服从就是抗命之罪,罪该处斩。
“既然韩侍读为了执法而假传世子口谕,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至于事后世子殿下如何处置你本将军管不着,但此刻岳某自当听命于你!”
随着禁军统领一声令下,五百名禁军官兵,立即将鲁王府四周包围,张弓搭箭,任何人敢从鲁王离开都将被就地斩杀。
随后岳统领带着三队禁军约莫五十余人撞开了鲁王府大门,抓住了两名护卫,得知鲁王正在后花园赏花,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后花园。
“王爷,不好了,韩侍读带兵来捉拿王爷您了!”
鲁王听到一名护卫急急忙忙地跑进后花园禀报自己,吓得直接从宽大的卧榻上翻身掉在了地上。
“本王是鲁王,皇太妃的亲侄子,谁敢抓我!”
鲁王在从人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看到韩信和岳统领带着禁军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声嘶力竭,大模大样地斥责韩信,但他颤抖的双手和不停地抖动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空虚。
“鲁王爷,你一再抗命,僭越欺君,该当何罪?”
僭越在其他大国是一种可轻可重的罪名,但在大晋皇朝却属于重罪,轻则杀头,重则株连三族。此罪名极重,否则八皇子见到世子云霄出现也不会被吓得战战兢兢。
“你个小小的侍读,微末小官,竟然胆敢对本王口出不逊,来呀,给本王拿下!”
鲁王被韩信揭穿心事,自知罪责太大,就想浑水摸鱼,逃离王府,只要回到京城,有皇太妃出面调停自己肯定死不了!
“谁敢抗命拒捕,杀无赦!”
韩信拔出手中的宝剑,将鲁王身边冲过来的两名侍卫斩杀,岳统领一刀劈出,只见刀光一闪,顿时将鲁王身边劈出了一道五六丈长,一尺多宽的刀痕,立即吓得鲁王手下跪倒在地。
鲁王府内,随着鲁王被抓,妃子姬妾哭成一团,丫鬟仆从六神无主,王妃命人放出的求救信鸽,也被包围王府的禁军之中的神射手射下。
韩信带人将鲁王抓到邀月酒楼,世子云霄看到鲁王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前听到侍卫回报,他已经在暗自思量如何处置韩信了。
这时候云霄打算看看韩信的表现再做决定,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质问韩信:
“韩信,你擅自拘捕鲁王该当何罪?”
韩信原本以为世子云霄会以假传旨意将自己治罪,那么他将会认为世子云霄不值得自己效命,现在很明显世子云霄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质问方式,将假传旨意暂时搁置,既可以追究也可以不追究,他不禁佩服世子云霄的高明手腕。
那么自己接下来的态度和回答则显得至关重要,他既不能承认假传旨意,也不能避重就轻回避鲁王被擅自拘捕的事情。
“回禀世子殿下,鲁王一再抗命,并且建造了有僭越之实的王府,而且韩信从余大人处得知镇南王爷两年来不断来信要求鲁王爷严格约束下属,并且曾经要求鲁王爷严格惩戒宁公子,何公子。”
韩信看着身边哆哆嗦嗦的鲁王,从衣袖中拿出一份文书:
“鲁王自从到任之后,擅自任命担任盐税官员,任用私人担任颍州多处要职,贪墨公帑上亿两白银!”
韩信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哗然,在场的很多官员各有各自的下属,鲁王府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韩信说得要是有凭有据还好,如果是信口胡言,栽赃陷害鲁王,恐怕就连世子云霄都会被牵连。
不过众人看到鲁王脸色却比刚才还难看,此时虽然坐在一张椅子上,却比刚才还抖得厉害,做都坐不稳了。
顿时明白韩信很可能说得并不假,毕竟鲁王府建造规模和奢华程度都快比得上镇南王府了,可镇南王府是历代镇南王耗费心力物力才建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