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离瑶峰,妖尊大人已经将苏邪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她手中还拿着一个大锅铲当板子用,朝着苏邪挺翘圆润的小屁股急拍如雨,揍得苏邪嗷嗷直叫。
苏邪这下可栽狠了,虽说苍怜反射弧极长,脑子憨憨,可毕竟是一代妖尊,实力通天。
苏邪这一身修为在她面前可是不够看的。
这会儿叫声有些凄惨,趴在地上挣扎不得,两眼泪花花的流,看起来是真的被揍得有够疼。
阿绾不动声色的揉了揉额角,在苍怜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她露出了个有点头疼的神色。
小声嘀咕了一句:“都这么大岁数了,活得还跟一个孩子似的,这就是我的师尊啊……”
感觉好丢人。
陵天苏嘴角抽了抽,虽然苏邪爱作妖,但此刻怕是不用苍怜一顿胖揍屁股都是疼的吧,毕竟那会儿都……咳咳……。
这会儿受得住吗?
那眼泪一看就不是假的,陵天苏小心脏一抽一抽的。
有些心疼了。
赶紧迎上去,抓住苍怜可劲挥舞的大锅铲:“别打了,别打了……”
苏邪是个贼精明的家伙,一看陵天苏来了,赶紧从苍怜的魔掌之下挣脱出来。
一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动作极为夸张,躲在陵天苏身后抱着他的大腿嘤嘤哭泣。
“陵陵,这个老女儿变大了,也变不乖了,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娘亲,她打我屁股~”
陵天苏冷汗,哪壶不开提哪壶,苍怜醉酒时抱着苏邪哭着闹着喊她做娘亲,还一个劲儿地求她抽自己,无疑是苍怜这一生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嗯……虽然这位妖尊大人的黑历史有很多。
他抖了抖腿,试图将苏邪抖开,苏邪抱着他的大腿硬是不肯放手,本来是疼得真哭,陵天苏以来她那嘤嘤式假哭就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邪哭,苍怜也跟着哭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篱苑外的那道青色窈窕身影。
阿绾青裙招舞,步步生莲,身姿翩跹来到苑中,美貌依旧,眉眼温柔无殊,她虽生得偏瘦,身量却是与苍怜差不多高。
她缓缓抬起双臂很轻易地能够揽住苍怜的双肩,如同幼兽归巢般带着轻缓柔和的依赖,将她紧紧抱住。
脸颊埋入她的肩颈之中,声音软软温和道:“弟子该死,让师尊忧心了。”
天生而来的演技,绝对是毫无破绽的完美。
纵然她将苍怜欺骗了一次又一次,从里到外利用了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可面对毫无作伪的关怀与泪水,她仍旧是能够毫不动摇地接受
这一切,抱着一颗虚伪的心,温柔的外表,伪装成世上最好的弟子,还她一个拥抱。
纵然陵天苏知晓她心中其实并不情愿,但是她仍演得十分完美,毫无破绽。
苍怜浑身都是僵硬的,在陵天苏晦暗的目光中,他看到苍怜掀了掀唇角,似是想报之一笑。
可眼眶中蕴了一池的泪水顺着她绝美的容颜潸然滚落,一颗皆一颗的滚烫泪珠打湿了阿绾的青裳。
陵天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衣袖下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
最后看到苍怜环着阿绾纤细的柳腰,那双极夜般冰冷霸气的眼眸此刻无限温柔,展颜绽放出了一个无限惊喜的微笑。
他紧握的拳头终是缓缓彻底松开。
苏邪也停止了哭闹,她贴着陵天苏最近,能够感受到他衣衫下的身体肌肉紧绷以及隐忍深沉的怒火。
她识趣地松开他的大腿,缓缓起身,双臂从背后环紧他的腰身抱住,一言未发,无声安慰。
“搂搂抱抱很好玩吗?”
梧桐树下,隐司倾喂饱了火凤甘泉灵果,眉目清冷地看着苑内四人,面色臭臭的。
她今日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陵天苏轻咳一声,揉了揉肚子,道:“先吃饭吧,肚子好饿啊。”
五人入座,阿绾与苍怜同坐一侧,陵天苏左边是苏邪,右边是隐司倾。
陵天苏面如菜色,一副身子亏空难受的模样。
苏邪心知这次自己玩脱了,讨好般地替他夹了一块牛腰子贴心地沾满酱汁,放进他碗中的米饭上。
接过刚一放上去,色泽诱人的酱汁沾饱米饭,就被另一块缓缓递过来的更为巨大、滴着更夸张量多汁水的牛腰子一顶,顶到了碗的外边,滑到了桌子上。
苏邪有些傻眼地看着隐司倾面色清冷淡然,一本正经地将她夹给陵天苏的牛腰子给顶飞出去,很是霸道地将自己那块牛腰子压在米饭上面。
她顿时不满嚷道:“喂,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隐司倾冷冷道:“他自己没长手吗?需要你夹菜?”
“你这可真是不讲道理了,你不一样也夹了?”
“我不一样,他是我的狐狸,我是饲主。”饲主喂狐狸,天经地义。
“倾倾你脸皮能再厚一点吗?他是你养大的吗还饲主,哪个饲主会吃窝边草,将自家养的狐狸给睡得嗷嗷叫。”
陵天苏弱弱地举起一只手:“我确定,我没有嗷嗷叫,叫出声的是你们两个。”
“你给我闭嘴!”三人异口同声,目光如刀朝他杀来。
好家伙,刚刚还在吧嗒吧嗒眼泪直流,伤心难过的
妖尊大人也加入阵营了。
好……好可怕。
阿绾夹着一块脆笋小口咬着,她生得温柔,吃饭也极为精细,一小块脆笋分三口吃,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睁着那双淡青色的竖瞳,似笑非笑地看着陵天苏,眼底趣意盎然。
不知为何,陵天苏忽然头皮一阵发寒,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征兆。
隐司倾用眼神淡淡指了指陵天苏眼前的饭碗,碗面之上是由千年墨手绘出来的狐狸胖爪印。
苏邪轻嗤一声,重新夹起桌面上的牛腰子,凑到陵天苏的唇边,嫣然笑道:“我喂你呀?”
唰的一下,筷子疾驰如影,裂空而来,带走了苏邪筷子上的那块牛腰子,顺势一甩,渐洒着肉汁的牛腰子抛飞出去。
隐司倾正襟危坐,面上一派凛然,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斜,扫了一眼在树下啄着所剩无几羽毛的火凤。
毕竟是她一手放养长大的灵物,早已是心有灵犀。
它委屈的鸣叫一声,扇动着一对没有羽毛的肉翅飞了过来,叼住那块牛腰子,一脸不情愿的吃了下去。
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如今居然沦落到被迫咽下牛腰子的地步,实在是可怜可悲可叹。
有了火凤的助力,苏邪仅剩一个空筷子。
陵天苏头一次觉得女人可怕极了。
火凤都被逼着吃牛腰子了,若是再僵持下去,他这只可怜的小狐狸都不知要被逼到去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赶紧埋头夹住那块牛腰子猛吃。
苏邪气得直磨牙,苍怜鼻息咻咻,差点把桌子给翻了。
隐司倾满意地收回目光,本想做出一副高冷做派,可余光扫到身旁瑟瑟发抖进食的狐狸,脑袋上尚未收回的耳朵还在一动一动,扫过去的目光就怎么也不能够收回来了。
她眼底划过一丝不自在的心虚,轻咳一声,缓缓抬手去摸他脑袋上的耳朵。
这动作做起来当真是像极了饲主投食时撸宠物的小动作。
苏邪呵呵冷笑一声,苍怜的面色也已经垮了下来,如同七月阴雨天。
陵天苏十分识趣地将碗中米饭趴了一个大洞,果不其然,三双筷子齐齐伸了过来。
“小妖儿,吃一片小黄瓜解解腻啊,这小黄瓜好嫩呀。”
“陵陵啊,这烧花鸭好好吃,你也尝尝。”苏邪夹了一块鸭腿给他。
隐司倾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将那切成小块还细心去了骨头的鸡腿肉放进了他的碗中。
空下去的米饭大洞又塞得满满当当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