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邢倩儿的考验
邢倩儿虽然五行属木,却是个巨蟹座,那也是相当的多愁善感。忽然被卷至这古怪的石室中,其他师兄妹都不在,随身宝剑也丢了,法术在这石头屋子也没多大作用,就哇哇的哭开了。连室内进来一个人也不知道,那人也是头戴冠帽,通身绿色宽袍大袖,脚蹬双口齐头翘尖履的秦朝大臣职业装扮。不过他的容貌俊美,皮肤白皙,举止优雅,一看就是出身名门,有很好的文化素养。
那人看到这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犹豫了一下,掏了方丝帕递了过去。姑娘一看,嗨,这丝帕不错,品质好有年头,感情是个文物,擦了把眼泪就装怀里了。然后又在哪里哭,那人一脸黑线,好歹你倒是看我一眼啊,我好搭个话啊。得,没办法,又抽出一条丝帕,递了过去但是不撒手。姑娘扯了半天没扯下,扭头说了句:
“既不诚心给你捣什么乱啊?咦……”
那姑娘终于发现来人了,而且还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只是还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赶紧松开手帕,退了几步道:
“你,你谁啊?这是哪里?”
来人这才有机会介绍自己,原来却是那阴皇麾下得意的谋臣蒙毅,也是那大将军蒙恬的弟弟,他将来意大致讲了一遍,并安慰姑娘她的同伴都有各自的机缘。姑娘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姑娘又发了愁,在这这样一个由磁石造成的石室中,她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木系法术可以用啊。蒙毅看她又眉头紧锁,问了下原因,也是大感头疼,只怨选辅导对象时自己体力弱,没跑过那些练武的;又生来脸皮薄,还得让着那些年长的,结果最后就剩下这姑娘。
如果仅仅是自己因此受点责罚倒无所谓,关键事关阴皇摆脱禁制,因为自己这一环而使全盘计划失败的话,恐怕自己万死难辞其咎了。任蒙毅自认智谋超人,遇到了放不出法术的邢倩儿,也是素手无策。当下二人长吁短叹,不觉就过了良久。
这一晃也不知过了几日,两人也曾试过帮助邢倩儿施放木系法术,可惜她除了能释放个低级防御法术千叶甲,其他法术压根就没有效果,这坚硬光滑的石板上怎能长出小树苗?邢倩儿望着围绕自身飞旋的片片青叶,只觉自己也像那叶子一般,乱哄哄的没有头绪,不觉散了法术,任那叶子落了一地。两人在这石室中也无多少言语,邢倩儿百无聊赖,就在那一个劲的加持千叶甲,又让她四处飞散,看着那漫天飞舞的叶子,思绪却不知飘到何方,以至于地上的叶子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也未察觉。
这一日,蒙毅长身而起,对那邢倩儿说:
“姑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这是天意,怨不得你,不如我回去向我家阴皇请罪,再为你求情,好使你早日与你的师兄妹团聚。”
“先生你回去会受什么惩罚呢?邢倩儿害你受累了……”
“哎,纵使阴皇不降皇威,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不能为我主分忧,活着又有何益?”
蒙毅言语坚决悲怆,徒使人感到无尽的伤悲,邢倩儿不觉泪如泉涌,嘤嘤凄凄,倒也甚是惹人怜。蒙毅感到有些无奈,只有又把丝巾递了过去,那姑娘接住擦了擦泪水,一扯,还是没扯动,抬头一看,蒙毅有点难为情的说:
“姑娘,不是蒙毅小气,实在是因为这方丝巾是我心上人所赠,我们早已阴阳两隔,也只有这一念想了。”
姑娘顿时脸红了,连忙掏出怀中的那方手帕,要还与蒙毅。那先生却是没有接,只是长叹一声道:
“这方丝巾却是可以送与你的,她的主人与你一样,也是个水一般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玉漱,是那东海之滨辰国(今朝鲜)的公主,当年我大秦国力强盛,威名远播。那辰国国王为了寻求我朝庇护,将那玉漱公主送与我主祖龙皇帝,我就是前去迎接的使臣。”
“不料,因常年征战劳民太甚,又加上修建长城直道等巨大工程,致使流民造反,国基动荡。流民痛恨权贵,仇视朝廷,袭击了我的使队,慌乱之中,公主险遭不测,是我挺身而出挡了一剑,后来我们仓皇逃脱,在深山中躲了一段时日。”
“也就是在那段时日,我与公主朝夕相处,公主给我擦伤换药,我为她讲些浪漫的神话故事,每每听到那嫦娥奔月、七夕鹊桥相会,公主就泪雨滂沱,不能自已,渐渐的我们深深的爱上了对方,只是均守礼法,暗将这情愫埋在心底。”
“后来,我们回到皇城,一些时日后,公主托人转赠了这方丝巾,上面绣的正是那嫦娥奔月的故事,哎,每每于无人处看到此帕,我也是潸然泪下,情不自已……”
邢倩儿是那癸未年生人,比杨骐尚且小一岁,正直多愁善感的花样年华,听到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越发不可收拾,那泪水真是不要钱的往外流,浸透了丝帕上的嫦娥奔月,打湿了脚下的厚厚的落叶。她觉得蒙毅很可怜,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蒙毅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已经够可怜了,因为自己,还要丢了性命。你说自己怎么就使不出法术来呢?哪怕是低级的青藤咒啊,她将手指掐诀后随口念了句咒语,心里暗暗着急的说,出来啊。
然后,地面厚厚的落叶中钻出一根青藤,碧绿青翠,煞是喜人。邢倩儿一愣,随机破涕为笑对那蒙毅大喊:
“先生,我能用法术了!”
原来那地上积了厚厚的落叶,又逢邢倩儿不要钱的泪水浇灌,倒也提供了植物生长的环境,邢倩儿的法术也就生效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是谁写的两句诗啊,说的真是太好了。
事情总算有了转机,蒙毅也很高兴,那青藤就是他们的希望。邢倩儿小心呵护这根青藤,将法力注入其内,任它爬满整个石室,当做其他植物的温床。她的低阶另一个毒藤术是毒性极强的召唤术,进阶成毒墙术却是个范围法术,随手施了两个,不一会,整个石室看起来就葱葱翠翠,生意盎然。实则充满了毒素陷阱,危机重重,只是那先生也不是正常人,倒也没有影响。蒙毅夸赞了两句,那姑娘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越发小心翼翼,将这个新的环境巩固的结实。
这先生长得这么英俊,说话又是这么的轻柔,比那长得那么安全又不善言辞的大潘哥哥比起来,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鼓励和赞扬,小姑娘非常受用,就说:
“其……其实,我还有三个中级木系法术呢,它们更好玩,那天我把杨骐哥哥丢在迷踪竹林里一开始他愣是出不来,都帮我进阶成迷魂竹林了,后来我看他可怜,才把他放出来。呶,就是这样,迷魂竹林!”
她掐诀念咒后轻扬绿袖,只见石室烟雾渐起,随机钻出大量的青竹,竹影摇曳,哪里辨得清方向?只听到邢倩儿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出,略微自得的道:
“纵使那杨骐哥哥的灵兔脱甚是了得,进了我这迷魂竹林也是无头的苍蝇,摸不着南北,只是他太狡猾,我用绿野魔影召唤的这树人却是抓他不住,后来这竹林倒也困不住他了,那个变·态!”
蒙毅在这烟雾弥漫中望着身前庞大的身躯,那树人捏着两个硕大的拳头一脸憨笑地望着他,着实骇人,蒙毅暗暗头疼,这姑娘玩起来就没那么楚楚动人了,在这样的煞神绝地也能逃生,也不知道那个叫杨骐的是如何活过来的。
这姑娘重拾了信心,蒙毅大感欣慰,就对那迷漫烟雾说:
“欲破此处禁制,还得姑娘施那禁忌之术,蒙毅先行告退。惭愧的是此次相识没有对你有所促进,唯有那丝帕你且留个纪念,它与我朝夕相处也算沾了些阴修之气,或许以后会有用处,以后有缘再会。”
一阵青烟过后,先生没了踪影,邢倩儿暗暗咂舌,直道自己法术神奇,哪知对人家一点用都没有,难怪人说天外有天啊。先生既然说唯有高级禁忌法术才能破除禁制,那就试一试了,邢倩儿凝神念咒,娇叱一声:
“叶落伤春!破!”
只见那室中藤竹枝叶尽落,无风自舞,看似无力的飞舞着,却将那虚空划出道道裂痕,转眼间石室就被划得支离破碎,那室外的无边花海也如一张美丽的图画,被划成碎屑随风而去,这结界就这么给破了,只见在这巨大的未知空间当中,插着一杆青色的旗子,蒙毅先生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姑娘好法力,你去将那旗子取了,蒙毅代我家阴皇谢谢你了。”
邢倩儿走上前去抓住青旗,也不见怎么用力,旗子化为尺许长的青色小旗子,一声龙吟后,便被阴风传至地宫大殿,那大殿富丽堂皇,珠玉耀眼,除了左右伫立着石甲卫士,殿中尚有三人,一黄一黑一白,拿着三只彩色小旗。白色的是贾无卿师兄无疑,那皂人“杨骐”正好抱着他“叭”的亲了一口,就听到贾师兄大喊:
“杨骐,你要作甚!”
果然是杨骐,那个变·态!邢倩儿心里暗骂,可怜我那玉蝉妹妹,竟然喜欢上了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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