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阴鬼,杀了刘管家?”一个面容严峻黑沉的中年人排众而出,冷声问道。
宁采臣眼睛微微眯起,上丹田中的金符幻化为人皇笔,出现在他的袖中:“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
“那就够了。”中年人态度恶劣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着身后的奴仆道:“给我打,打死了就用麻袋装起来丢进河中。”
“且慢。”宁采臣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是你们府中大管事请回来解释原由的。”
“府中大管事?”中年人冷笑:“你杀的是我的心腹,以为大管事就能够保得住你吗?”
“你是司马家的家主!”宁采臣隐藏在袖中的右手扣住人皇笔,神情戒备:“这件事情谁对谁错我想商队中人皆有公论,在处置我之前,你是不是要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不管其中的原由是什么,你都不应该杀我的人。”司马家主厉声说道。
“不分青红皂白,一味护短,好一个豪族家主!”宁采臣怒极生笑:“尽管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今天能不能将我留下!”
“杀!”司马家主目露凶光,四五十名手持兵刃的奴仆争先恐后的袭杀向宁采臣。
宁采臣亮出人皇笔,真气运转,身体腾跃,悍不畏死的迎着人群就冲了过去。
犹如猛虎降临羊群,肉体凡胎的恶仆无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棍棒刀枪被一笔削断,前进的身体被一脚踢飞,所幸宁采臣还心怀良善,没有坏去他们的性命。
“在司马家行凶,好胆。”见到宁采臣直直地向自己冲来,司马家主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布满了怒气。
宁采臣沉默不言,扑杀至他的身前,一拳重重地打向他的胸膛。
司马家主冷笑,身体后倾,整个人快速地向后倒飞,躲避开这凶猛的一击。右手一招,地上的一根长棍就被他吸到手中,指向宁采臣。
“书生快走,这个人隐藏了实力,至少是一流高手境界。”宁采臣刚要冲杀,小倩细微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宁采臣不动声色,挥舞着人皇笔继续冲向司马家主,锋利地笔锋直刺他的脖颈。
司马家主长棍一颤,当头一棒抡圆了砸向宁采臣的头颅。一寸长一寸强,棍棒绝对比笔锋更快接近对方。
“小倩,出手。”宁采臣目光冰寒,丝毫不顾当头一棒,同归于尽一般继续冲击。
一道强大的法力攻击从玉佩中激射而出,化作刀芒,斩向司马家主。
对于这种先天高手的攻击,司马家主不敢硬接,只好收棍侧身,躲避刀芒。而宁采臣此时则是借着那股冲锋之力,从他身边掠过,破门而出。
“司马家主,今日之事我记下来了,日后定当有报!”宁采臣全力驱使着体内真气,奔跑着,大声威胁。
司马家主面色冰寒,刚要施展轻功追击,那可恶的刀芒诡异再现,令他只好再行躲避。这一岔气的功夫,宁采臣已经跑出了司马府,融入进街道的人流之中。
随波逐流的走了一段路程,宁采臣渐渐放缓了脚步,附近一个茶馆之中俩书生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袁兄,你听说那首诗了吗?”
“那首?哦……你是说《赠罗浮,送别》?这首诗现在已经传遍了金华,我岂能没有听说过。”
“握手西风泪不干,月来多在别离间……此诗词藻并不华丽,但是情真意切,令人清晰地感受到诗人和友人离别时的不舍之情……白袍判官真是大才!”
“谁说不是呢?我昨日去青楼倚栏,见到其中的读书人言言语语之间全部是在谈论这首诗,楼中一些大胆的姑娘,甚至放出话来,愿以蒲柳之姿以侍君。”
“真的假的?这么说来那白袍判官岂不是成为了当代柳永?上青楼寻欢作乐不要钱!”
“哈哈,你要是羡慕了,就也写出来一道脍炙人口的诗词啊,或许也能让****今日为君开,寻欢作乐不要钱。”
“我哪有那本事啊!说真的,好羡慕那宁采臣啊,恨不能以身相替。”
两人各自抒发着自己的羡慕,宁采臣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舒畅多了,脸上也浮现出笑颜:“没想到那胖子真的做到了,让一首诗词闻名金华。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多宝山祸害同门吧?啊,罪过罪过……”
回到自己的家门口,宁采臣惊讶地发现大门上已经挂上了鎏金的宁府牌子,府门两边张灯结彩,府中笑声不断,好像在庆祝着什么事情。
宁采臣一头雾水的走进院子,刚刚在院中众女身前现身,十二个美俾就喜笑颜开的围了过来,齐声声脆生生地道喜:“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为何道喜?因为那首诗?”
“是因为今日双喜临门。”花儿笑着说道:“少爷的一首诗传遍金华,文名远播,此为一喜。罗老爷劝告府尊,上书都察院,为少爷求得言官职位,今日官员任命文书到达,少爷真正脱离了白身,成为了官员,此为二喜。此双喜临门,花儿就自作主张张灯结彩,等待着少爷归来。”
宁采臣看着她脸上的笑颜,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他这就算是脱离白身了?言官……据传明朝时期的言官权利应该挺大吧,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百官、按察地方,简直就像是一柄行走着的尚方宝剑。
“宁先生,您回来了。”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小厮来到府门之前,抬目一看,惊喜叫道。
宁采臣从沉思中惊醒,转过身,惊讶道:“你是圆球的贴身小厮,果子?”
“是我,是我。”果子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拱手道:“宁大人有礼了。”
宁采臣摆了摆手:“毋须多礼。果子,你怎么没有跟着圆球上山?还有,你这大清早的,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爷说,少爷是去山上修行的,不是去享福的,所以就禁止他带着任何奴仆,我就这样留了下来。”果子来到宁采臣身边,点头哈腰地说道:“至于这次过来,是代老爷向您传一句话。”
见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宁采臣心中好笑,倒也配合着问道:“什么话?”
果子努力地挺直胸膛,装作威严模样:“宁贤侄,若是有人送礼,那礼物便照单全收。若是有人设宴,这酒宴能应则应。这不是要求你同流合污,而是避免让你举世皆敌。想要改变金华,你就得在这里成长为参天大树,不惧风吹雨打。而在这之前,你最重要的是在黑暗中积累养分,茁壮成长,而不是去硬拼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