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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里,在烨煌城东南十里亭旁边的一个矮山坡上,段千仇叫人在那里发射了七只旗花火箭,只见一道道带着火尾的弧光直冲霄汉,发出幽蓝夹杂黄色的炫光,,在广袤的夜空中炸开时,数十里外皆可见。
三天后,段千仇带着叶初珑来到了十里亭。
清风、明月、短松岗。
叶初珑对着段千仇轻笑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段千仇看着天上的明月道:“我真希望他能来。”
“他到底是谁?”
“爷爷!”
“爷爷?”叶初珑瞪大了眼睛欣喜地道:“你找了他七年多的时间了,终于让你找着了。”
“你是怎样找到他的?”叶初珑偏着头问道。
“崔成秀到了烨煌城后,除了送给我玄铁之外,另外还给了我七海盟用于紧急召集部众的旗花火箭,这种火箭相当于盟主的号令,用于紧急变故之时,召集附近的同盟中人前来救援。现在朝廷与七海盟联结成一线,他们的势力也发展到都城来了。我之前派人在此外放了七支旗花火箭,就是希望能找到巨鲸帮的人。”
“巨鲸帮跟爷爷有什么关系吗?”叶初珑以前只知道段千仇的爷爷是一个“生意人”,所以有此一问。
“巨鲸帮是爷爷最近刚掌管的一个帮派。”
“听你的口气,爷爷好象掌管了许多帮派似的。”叶初珑抿抿嘴道。
“算是吧。”段千仇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爷爷掌控的实力强大得令人咋舌,所以我让巨鲸帮的人给他送了一封信。”
“信里说些什么呢?”
“求他帮我一个忙!”
叶初珑神色一黯道:“我知道你想求爷爷一些什么了!”
段千仇温柔地握着她的手道:“初珑,这段时间不会太长,只要破了烨煌城的少女失踪案,我便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叶初珑眼带笑意地看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段千仇的话音刚落,一把雄浑厚重的声音在远处的松林中遥遥传来:“只怕你是走不了啦。”
段千仇目现神光,松林中人发出的真气博大恢宏如同宇宙苍穹。但感应中并无杀意,在他声音发出之前,段千仇体内真元就已经有所触动了,纵然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仍可以精确地定位出说话之人的位置。
只见在一株松树下有一个象巨神一样的身影闪出,正在缓缓地走向他们。
然而待身影走到月光之下时,却忽地象烟气一样升华了!消失了!
原来这个身影只是真气凝成的幻影!
叶初珑不禁吃了一惊,她以为又遇上了血雨飞霜,但段千仇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说了一声:“是爷爷来了。”说罢,他的身形一动,人已经飞上了山岗之上的凉亭。
凉亭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黑白相夹杂的须发,象山岳一样魁梧的身形,他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已经分不清哪里是他,哪里是黑暗,他的气势之强,千军辟易。山河变色,甚至连月色都仿佛不敢落到他的肩上,而只敢匍匐在他的脚下。
段千仇来到他的身旁,抑制住心里的激动,语气平和地道:“爷爷……”
段玉皇望着段千仇,眼神里有慈和、有思念、也有欣慰,他缓缓地伸出手拍着段千仇的肩膀道:“仇儿,你终于长大了。”
段千仇看着这个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语音哽咽地说道:“爷爷,我找了你七年了。在叶离岛上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呢?”
在山亭之下,一路往上走的叶初珑见了段玉皇与段千仇祖孙相见,知道他们七年未见,必定有许多话要说。便乖巧地停在了山亭之外,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段玉皇叹了一口气道:“仇儿,你可知道爷爷是谁?”
这个问题,换做别人,必定会觉得很奇怪,但对于段千仇来说。却是恰如其分的,因为他连自己爷爷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他很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叫段玉皇,是我们段家的第二十五代传人。到了我这一辈,段家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段千仇见段玉皇主动说起往事,便重新问起了萦绕了他二十多年的一个问题:“爷爷,我的父母呢,他们在哪?”
段玉皇听段千仇这么一问,脸上便浮上了无法掩饰的哀伤。他语气沉重地道:“以前我没有骗你,他们的确是死了,我之所以不想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你,是有苦衷的。”
多年来,段千仇虽然在心中已经接受了父母已死的事实了,不过再次从段玉皇口中确认这一事实后,心中的震憾还是不小的。他问道:“他们难道是被人杀死的,爷爷你不想让我去报仇吗……”
“这其中的恩怨,又岂是几句话能够说得明白的!”段玉皇喟叹道:“也罢,我也老了,这些事情你以后也总是要知道的,今夜我便好好的跟你说一说吧。”
“大靖朝立国前,征伐天下,是由七股势力组成联盟的,分别是杨氏、司马氏、张氏、何氏、段氏、晏氏、云氏,这七个首领师承各异,所学不同,因而各取所长,补其所短,在夺取天下的战争中所向披靡,建立了大靖朝。我们段家的先祖便是这七家中的段氏首领。”
“待立国后,他们七人商议,把生平所学都写出来,编修成册,七人共写了七册,分别为兵略、权谋、财富、国策、武功、异术、丹药,七册汇编成血海山河录,成为大靖朝镇国宝典。七人商议后协定这七册秘籍交由被推选为皇帝的那个人掌管。”
“但打江山易,共享江山难。原来商议好的,轮流坐江山的制度被兵略篇的首领杨越松联合权谋篇的首领司马昊荣破坏,他们率兵首先发难,将其他五位首领一举成擒,或杀或囚。这个所谓的联盟也土崩瓦解了。”
“之后的江山一直由杨家坐,司马家则是辅佐杨家,永世享受富贵尊荣。这七册奇书修成后,原本是由财富篇的张氏首领暂为保管的,但张家被剿灭后,血海山河录也在战争中遗失,不见踪影。相传得此奇书者,可得天下,后世的三百多年,在朝在野均有不少人花费毕生精力寻找,但都一无所得。”
“血海山河录!”段千仇讶然道:“我听说过这一个传说,但没想到竟与我们段家有关!”
段玉皇叹道:“何止是有关,若不是因为这部奇书,只怕你也不会失去至亲了。”他这样说着的时候,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悔恨与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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