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宣奇和水和顺联袂离开闽京,为‘奇珍斋’的组建奔波去了。同去的还有水嵌于和水晨宏,他们一个见多识广,看上什么找他去买准没错;另一个是情报头子,各地的情报源源不绝,肯定能帮上大忙的。
不提他们在外辛苦奔波,但说含笑,拿着迟宣奇写好的计划书,每天琢磨,在脑海里评估;顺便压制体内拿到乱窜的银色剑气,倒是觉的日子过的飞快;
那三位到没给含笑带来什么麻烦,主要是还没有见过侯爷,尚未开脸,先惹火了后院主母,直接被打发了出去,那谁也帮不了他们。所以这段时间就是那位陈氏的嫡女都老老实实的没闹出什么风波。
至于抱琴楼内见面时候的横鼻子竖眼,倒没人去管。
也不是不想去讨好含笑,可是那也得含笑愿意见她们才行啊!除了进门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含笑,想讨好也无从下手啊!到是朱氏利用闲暇时间给含笑做了几件衣服,红丹呈上来的时候,含笑只是瞄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
……
萧狄7月下旬夏末时分回到闽京。
那时候充满异域风情的‘奇珍斋’已经开在了宝庆街上,消暑石…不,是清凉珍石…风靡闽京,含笑看着水和顺笑开的眼睛,再看看账本上的钱数,也是笑的欢快明朗。
心情正好的时候接报:萧狄归来。
含笑立马站起来迎了出去,红丹绿蕉小心的扶着含笑。
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整个侯府好像活了过来一般,平日里的安静荡然无存,含笑若有所悟:这是萧狄的地盘,因为萧狄的归来而灵动。
杨原正指挥下人们收拾萧狄带回来的土仪和行李箱笼,各司各处都忙了起来,含笑坐在正房的正厅里等待,几个姨娘也陆续进来拜见。
这还是含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他们几位,当然她们三个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含笑。
含笑只是扫了她们一眼,没怎么在意;
而她们三个看清含笑的容颜风姿,顿时脸色大变,都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银罗在一旁撇撇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提醒她们三位施礼拜见。
现在还没有经过侯爷的准许,还不是府里的正经姨娘,不需要要求太多,等到正式成为侯府的半个主子时在教她们规矩也不迟。
素娘早就已经到了正房,只是看到厅内春兰秋菊的诸位美人,心中是忍不住的酸楚,平息了好久这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踏入正厅,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含笑恭身施礼,然后笑着和红丹绿蕉等人打招呼,没理会那三位美人。
陈氏柳眉一竖刚要发火,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含笑一眼,没发作;蒋氏偷偷看了含笑一眼;吴氏至始至终都低着头默默的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一般。
萧狄大步走了进来,似乎没有注意到诸多的美人一样,径直来到含笑身边。拉住正要起身行礼的含笑道:“早说过我们是夫妻,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侯爷,礼不可废。”含笑笑着应道。
萧狄不置可否,只是把含笑拉进怀里,吩咐左右:“都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陈氏上前一步,娇声道:“侯爷,奴婢陈氏给侯爷请安。”蒋氏想要上前,踏出一步又缩了回来,最终还是没动。吴氏至始至终没什么反应。
萧狄皱眉,问含笑道:“她是谁?怎么会在内院?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那语气就好像陈氏不知廉耻一样,敢在外男面前抛头献媚。
陈氏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
含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氏蒋氏吴氏,道:“侯爷,她是太后赐给您的妾室。”看着萧狄皱起的眉头又道:“这段时间府里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啊!”语调感慨。
萧狄看着含笑,头也不回的吩咐:“都下去。”语调带着严厉冷冽。
众人大吃了一惊,赶紧退了出去。
蒋氏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萧狄一眼这才出去。
“侯爷还是先梳洗吧!我们待会儿再说好不好?”含笑柔声道。
萧狄点了点头,先扶着含笑坐下,这才转身进了静房,青纱跟上去服侍。
红丹在一旁看着青纱的举动皱眉。
含笑嫁过来之前萧狄只有一个大丫鬟素娘,只管理内院很少近身服侍。身边使唤的都是小厮。成亲之后含笑就安排吩咐青纱专门伺候萧狄,原意是让青纱培养几个人专门伺候,没想到人没有培训出来,青纱自己倒是上手了。
含笑站起来,绿蕉上前扶着含笑去后面暖房。
萧狄到后面暖房时,看到含笑半躺在软塌上,下面铺着浅色垫子,垫子上又铺了一层凉席,既清凉有舒服,手中端着一个青玉杯,白皙的手指趁着透润的青玉,萧狄看的稍微有点儿恍惚,一转眼又看到旁边小桌上的莲纹瓷缸,瓷缸里透出清凉之气。萧狄知道里面装的应该是清凉珍石吧!
萧狄虽然出门在外,但是闽京的局势、府里的情况还是知道的,对于今年夏季出现的这种石头,还是有所了解的。
价格高昂的异域物品,闽京公卿朝臣几乎家家都有,夏季非常实用。
萧狄还知道宫中其实也买了,不是通过内务府买的,而是安排人暗地里大批量购买的,主要因为这是异域商品,内务府不好光明正大的大量购买。
伸手接过绿蕉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挨着含笑在软塌上坐下,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出去。
含笑撅起嘴巴,艰难的挪了挪身子,不满的嗔道:“那边不是有凳子嘛!侯爷坐那边啦!”
萧狄嗅着含笑身上盈盈的暗香,看着含笑嗔怒的表情微笑不语。
含笑不禁气馁,算了,看在他千里迢迢奔波劳苦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他爱坐那里就坐那里好了;
转念想起府里那些莺莺燕燕的,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看看近在咫尺的萧狄,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这次出京究竟办什么差事?”
萧狄伸手反握住含笑的手,“圣上继位时先帝曾叮嘱说:‘晚年遇到一位有才之士,姓姚,灵州人士,德化二十九年的进士,在内阁时曾经奏请新政,先帝当时觉的不错,但是触犯了一些儿公卿的利益,后来这位阁老被那些公卿压制,先帝当时对朝廷的掌控力度不佳,也没办法弹压,只能保住了这位姚阁老的姓名,让他安安全全的提前致仕,随后还派人保护姚阁老归乡。’今上如今军权政权在握,就想要看看这位姚阁老的新政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令先帝念念不忘。”
“那侯爷是去灵州请姚阁老吗?”
萧狄神色柔和的点头:“嗯!我这次回京城就是和姚阁老一起回来的。”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含笑吩咐道:“你到时候派人过去问一声,姚阁老离京多年,即使有宅子可以住,生活中恐怕多有不便,我们如果能帮上什么忙的就尽量去帮,就当是帮皇上分忧了。”
含笑点点头应是。
萧狄赶紧又叮嘱:“含笑,你的身体最重要,什么事交给下人去办,千万别累着了。”
含笑笑着瞟了萧狄一眼,应道:“知道了,侯爷尽管放心便是。”
又想起府中的那几位:“怪不得陈家竟然把旁系的嫡女送过来给侯爷做妾室,还请太后亲自下懿旨,原来是要来一位阁老啊!陈阁老首辅的位置不知道还能坐多久?”含笑想起那位骄傲的陈氏,不满意的嘀咕。
“陈阁老是想通过我认识姚阁老,顺便攀上我这亲戚,毕竟我是皇上近臣。”
皇后近臣竟然倾慕着皇后,不知道忠诚的究竟是皇上还是皇后?如果定国公府有什么心思。不知道萧狄会帮助谁?含笑撇撇嘴,猜测是定国公府。
而这个猜测让含笑心里有点难受。直接不满的开口道:“一个小妾算什么亲戚,陈阁老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看陈阁老干脆致仕好了,顺便把首辅的位置让给姚阁老,好让他实行新政啊!”
萧狄感受着含笑心里直接而豪不避讳的不满,心里似乎有点儿怪怪的感觉,似乎甜滋滋的,忙笑着安抚道:“犯不着为这事生气,内院由你当家作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高兴就怎么做,不用忌讳什么的。”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即使有人到你那里哭诉,你也不许插手。”含笑看着萧狄,要求一句承诺。
萧狄点点头,内院本来就是当家主母的地盘,他是绝对不会管的;
只有那些儿纲常混乱的地方、或是主母没有约束能力的地方才会内外不分,这一点儿萧狄不担心;即使含笑没有这个能力,只要含笑的丫鬟有这个能力,而这个丫鬟又对含笑忠心耿耿也是可以的。
目前看来,银罗对含笑是绝无二心的。
“那陈国公府凑什么热闹啊!怎么也送了个美人过来。”含笑不解的询问。
“陈国公府近些年来恩宠渐衰,又没有什么出众的人才,现任的陈国公又只会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以及之心度人之心,以为别人和他一样会被女人诱惑。”
“而且先帝时姚阁老被陷害,其中就有陈国公府的手笔。现在姚阁老有可能重新掌权,陈国公府慌乱也是应该的。”
含笑撇撇嘴道:“噢!”
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说道:“侯爷。”
“怎么啦!”萧狄细细的抚摸着含笑的肚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我…”含笑结结巴巴的说。
“究竟怎么啦!”萧狄抬起头来,觉的含笑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儿心虚。
“我帮着侯爷纳了一房妾室。”含笑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
萧狄一怔,坐直身子道:“我们两人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夫人急匆匆的把我推给别人,是心里对为夫有什么不满吗?”
含笑半响无言,等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府里接二连三的有新人进门,我根本没办法拒绝,自己又怀着身孕,心里不安,所以…所以…才会想着找个妹妹,帮着我服侍夫君。”
萧狄沉默半响,看着含笑有点儿不安的样子,心软了下来,柔声安抚:“你别紧张,都怪我事先没有给你说一声,你心里不安也是应该的。”
低头想了想道:“太后懿旨赐下的陈氏是没办法拒绝了,改天请了人喝杯喜酒就好,听说她性子有点儿骄傲,好好压压她的气焰,改改她的性子,省得将来整出什么幺蛾子;
那个蒋氏,既然陈国公府送过来时说是赌输的赌注,随我处置,那就交给我吧!我来处理;
至于你找的那个吴氏,想来应该是好人家的女子吧!”
含笑听着萧狄的安排,闻言点了点头:“家世清白读书识字,就是家境贫寒。”
“那就给吴氏一些儿银两首饰,再帮她置办一份嫁妆,就当是嫁个丫鬟,把她打发出去好了。”
安排好了之后又道:“以后可不许像现在这样自作主张了。”
含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萧狄怀里,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
萧狄失笑,见家里的事情商量妥当,半躺在软摊上,搂着怀里的含笑悠悠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吩咐外面:“就在暖房摆饭吧!”
对于含笑,萧狄心里面总有说不出的亏欠和愧疚,所以对待含笑总是有无尽的耐心和包容,冷漠的脾气也从来不发作在含笑身上。
……
雨过天晴,留下的一条小鱼也只能在鱼缸里游,不会影响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