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又一次的靠近了一个黑点,顿时眼前一阵恍惚。
“小子,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的话,小心老子揍你。”一条狭小的巷子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拦住了一个瘦小的男孩。
“我……我没钱!”男孩畏惧的看着他。
“没钱?还敢狡辩!”少年一把抓住男孩的手,那手里,赫然的有着一张十元的。
“把钱还我……”男孩哭了起来。
“去你的!”少年一脚踹开他,拿着钱扬长而去。
……
徐来默默无语,这是他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十元钱,是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结果被抢走,害他吃了一星期的白饭。
如果说以前的记忆里,有的情绪,都是些委曲,伤心之类,那这就是真真正正的仇恨了。
徐来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想学会了电视里的降龙十八掌,就去找他报仇。
不错,是报仇。
“对了,那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煤哥什么的?”时间过得太久,就连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唯独仇恨还留在心中。
徐来发现,之前的种种情绪,他都可以看淡,但这事情,却是真的没办法看淡,哪怕记忆已经淡忘,但记忆深处的仇恨感,却依然强烈。
“三个了。”视野回到灵魂之中后,徐来默默的念了句,到现在为止,一共有三个黑点是他没办法消除的,至少是他暂时无法消除的。
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成绩上不去时的厌学。
徐来中考的时候,走了****运,考上了县城的重点高中一中,结果,后来因为学习进度跟不上,成绩越来越差,压力越来越大,没办法之下,这才找关系转到县二中,那个时候,高一的第一学期都还没有结束。
而即使到了县二中,他的成绩也不过是前百左右,而一中和二中的差距有多大呢,把二中的第一名,放到一中,至少也是三百名开外。
转到二中后,徐来也曾努力过,可惜,成线始终是不上不下,努力了上不去,放松了也下不来,就那么始终在年级百名左右徘徊。
努力没有成效后,他的厌学情绪也就越来越强,直到现在,已经是看到书本就想睡觉。
因为成绩的事情,他不知道受了别人多少白眼,特别是当他转到二中的时候,不管是二中的新同学,一中的老同学,还是初中时候的同学,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各种流言更是不知凡几。
到现在,学习的事早已经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阴影。
而除此之外,最后一个无法消除的黑点,则是因为麻将的事情了。
徐父和徐母沉迷于麻将,倒也罢了,后来却是嫌在外面打麻将太不方便,结果在家里开起了麻将馆。
从那以后,徐来在家里就几乎没有过过清静日子,家里麻将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运转不休。
在徐来记忆中,家里,就几乎永远是菜市场一样的热闹,而比菜市场还不如的是,里面经常充满着烟味,酒味和方便面味……
因为这个,徐来不知道对麻将有着多大的成见,这么多年下来,他对于家里的麻将机,简直可以说是“恨之入骨”,直恨不得一把火把它们烧掉才好。
可以说,这三件事情,就是徐来心中深深的怨念所在。
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因为灵魂中的黑点还有着许多没有清除,因此暂时还不清楚。
“咔嚓!”门锁响了一下,随后“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进来的正是徐母,此时的徐母却是还精神得很,满脸红光不说,简直可以说是眉飞色舞。
徐来睁开眼睛:“妈,你回来了,手气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好噻,五块钱一炮的,赢了五百多……”徐母得意的笑道。
“哇,五百多啊。”徐来努力的做出惊讶的样子。
“当然,那还是我好多炮没有接呢,不然,起码也得有七八百……”
说着,徐母就手舞足蹈的讲起了今天的牌局来,什么一手将将胡的杠上花没有摇中啊;碰碰胡的全求人的海底被别人赌了,结果只接了个炮,没有自摸啊;清一色的碰碰胡自摸到手,结果被别人胡了啊……吧啦吧啦,讲了十多分钟,总之就是很遗撼的,只赢了五百多,错过了好多好牌,真是手气差之类的……
整个过程,徐来一直都是微笑着认真倾听,偶尔表示一下惊叹和可惜之类的,那表现,简直就如同影帝一般的完美。
没办法,这种情况已经经历得太多了。
虽然笑容已经有点僵硬,精神已经有点厌倦,但徐来却一直表现得很认真。
一切只是因为:“你喜欢就好!”
是的,喜欢就好,对于自己的母亲,还有什么苛求呢。
“唉,好困啊……”徐母终于说完了。
“妈,要不你来和我挤着躺一下?”
“算了,我去看你爸打麻将去,你爸的技术,我可不放心。就这样吧,来来好好休息,拜拜!”
徐母又提着手提包,悠哉的出了门,只剩下徐来满脸的无语。
“这也叫好困?”
徐来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再次把视野切换到灵魂体内,开始消除黑点。
……
徐来在医院整整躺了两个晚上,直到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证明没有什么内伤,只有一些皮肉伤后,这才准备出院。
至于赔偿的事情,倒是不用徐来管,自有徐父出面。
而徐母呢,则是第二天就借口一个晚上没休息,回家补觉去了。
“终于要到家了。”徐来才下公交车,就听到家里传来喧嚣的说笑声,其中叫得最响亮的恰恰便是徐母。徐母娘家是西省的,那一块的人似乎都天生有副好嗓子,据说是以前没通电话的时候,喊话的时候练出来的。
那个时候可不得了了,到处都是大山,有的时候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人要找,都是满山的喊。
据说徐母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白天在山上种玉米,闲暇的时候,便和在山脚的人说话,那可是隔着好几里路呢。这么十多年下来,嗓子还能不好?一直到现在,打个电话,都还两条街外的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