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大师似乎是看透了我跑偏了的思绪,摇了摇头笑道:“小川莫要胡思乱想,两位大尊看破红尘,对人世间七情六欲早已不再介怀,他们当年之事,四界之内所知之人极少,不过这次法智师兄要托付之事,与此有一定的关联。”
我不敢再胡思乱想,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师请继续说,小子自小受尘世间熏陶太重,难免胡思乱想,请大师多包涵。”
法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小川,老衲托付于你的这件事,原本实在是难如登天,可若是有赤松子出面…;恐怕会有一线希望。”
这番话极大地引起了我的兴趣,赤松子大叔在四界里面子大过天,这回更是连天机宗辈分最高的大师都要有求于他。
我连忙说道:“大师但有所求,小子一定尽全力求赤松子大叔,务必帮大师达成心愿!”
法智微笑着说了三个好,继续说道:“事情要追溯到十年前,老衲独自游历西藏,原本想在雪山中静心打坐修禅,企料就在老衲坐禅的第三天夜里,居然隐隐听见了雪山顶有人在打斗,而且老衲很快发现居然是一群婆罗密宗的高手在围攻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这个女人当时还拼死护着一个十岁孩童”
我无名火起,忍不住骂道:“这个菠萝蜜宗真不要脸,居然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不用说,大师一定出手相救了。”
法智点了点头说道:“当时老衲一心想着救人要紧,立刻就出了手,这一出手连老衲都很吃惊,围攻女人的高手一共有七人,居然就是婆罗蜜宗的六大护法和副宗主,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显然也是婆罗密宗之人,只是此女修为极高,面对七大高手的围攻,依然拼着重伤护着身边孩子的周全。”
我奇道:“这么大费周折要杀一个女人和孩子,看来这两个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法智赞同道:“当时老衲和这个婆罗密宗的女人一起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七大高手一一击溃,救下了这两个人,而老衲和婆罗密宗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也难怪以西结如此痛恨老衲,因为老衲这一出手,可能令他永远无法攀上修为的顶峰…;”
明光大师接着说道:“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专求损人利己,修炼之人无不变成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疯子,法智师兄后来才知道,自己所救之人,居然是以西结的妻子和小儿子!”
“什么?!哎哟…;”我被这反转吓了一跳,牵动了伤口,疼得眼泪直流。
法智大师赶紧过来帮我查看了一下伤势,没有大碍后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当时老衲也很是震惊,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以西结居然让心腹手下追杀自己的妻儿,确实世间少有。当老衲救下他们母子二人后,以西结的妻子就因为伤势过重,油尽灯枯,在临死前把孩子托付与老衲,并千叮万嘱绝对不可让他们父子相见后就撒手人寰了。老衲很是疑惑,以西结居然不惜一切代价要杀自己的儿子?于是老衲把孩子带回了天机宗山顶一处当年老衲独自修炼的静僻山洞,对这个孩子进行了一番检查…;检查结果让老衲大吃一惊,这个孩子根骨之高,世间罕见,即使是齐云山剑尊返老还童,根骨恐怕也未必及得上这个孩子…;绝对是一个千年难遇的修行奇才!可是当老衲以真气深入他心脉之时,居然发现他的躯体已经被以西结以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中的种魔大法做成了修炼用的炉鼎!”
“炉鼎?”我原本一直对冥界这种损人利己的功法不是非常了解,只是从白石师叔的情况上看,做炉鼎这事应该算最邪门的功法了吧?
法智大师点点头,继续说道:“据老衲所知,贵派前掌经真人白石也是被昊天引诱,强练天怒心法,自愿成为灭世魔尊的炉鼎。这项根源种魔心法从效果上看与天怒心法并无二致,只是运行功法上有所不同,却同样阴损非常。必须取世间天资罕有的童男童女,在其出生九个月后即进行种魔仪式,在培养成一等一的高手后,于其二十五岁那年尽夺其真元,就可极大地提升种魔者自身的修为。若是二十五岁那年没有被夺走真元,魔种的宿体也会因体内魔种爆发难以压制而死于反噬。”
“那岂不是死定了?我们三界正道大神多如牛毛,天机宗又是凡间佛道两门之首,一定有办法救治的吧?”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法智大师有些揪心地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牵动了伤势,剧烈地咳嗽起来,明光大师赶紧为其注入真气。
法智大师脸色苍白,竟半天说不出话来,明光大师只好接口继续说道:“说来实在惭愧,自第二次神祖飞升之后,千百年来佛道两门人虽才辈出,竟无人能窥破解根源智经,至于消除魔种之法,就更是不切实际了…;除非…;”
“除非?”我好奇地追问道,虽然我对时不时听到的“飞升”也很感兴趣,不过我觉得现在多问不太合时宜。
“除非能合天机与金刚密宗二宗之力,将二宗之中修为至高之人的毕生修为同时注入其体内,并加以融合,或可压制魔种,待到这孩子的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能操纵这颗魔种也未可知呢!”法智大师恢复了一些生机,虚弱地答道。
我摸着头说道:“这也太难了吧…;毕生修为?这都是几百上千年的修为,谁会肯就这么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孩子,而且还不一定真的有效…;”
明光大师点头道:“不错,可这确实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燃灯古佛的万象归一心法和欢喜佛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系出同源,相生相克,若世间真有一种心法,能在功法层面上克制根源智经,则非万象归一莫属!只可惜当年不动明王与净莲禅师决裂后万象归一也被分成了不动明王经和天机策两部典籍,世间再无万象归一…;”
我继续问道:“那这又和我…;和赤松子大叔有什么关系?难道赤松子大叔能让西藏密宗宗主献出自己的毕生修为?”
明光大师答道:“这些年,老衲和法智师兄也多次往来西藏,苦心劝说密宗的哲布贡活佛一直未果。直到几年前,法智师兄阴差阳错之下,从一位交往多年的挚友处得知,当年哲布贡活佛欠下了赤松子一个不能不还的大人情,所以我们才…;”
我刚想说什么,可是我的内心居然泛起了一股鄙夷和不屑至极的强烈情绪,我居然无法控制地表现在了脸上。两位大师先是看我表情反常,然后一脸愕然,紧接着显然是明白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因果报应,随缘吧师弟!”法智大师无奈地说道。
明光大师轻呼了一声佛号,扶着我的肩膀说道:“小川,此事确实只能随缘,难以强求,此刻师兄心脉已断命不久矣,所以我二人打算传你天机宗的至高武学无量大手印,相信对于你灭罪真言和本门武学的修炼会有很大的裨益,就当是我们俩向小川你不辞辛劳救回师兄肉身表达一点谢意…;”
我也不再客气,赶紧施礼道谢。
当天晚上,二位高僧连夜将这套天机宗最高深的手印传授给我,我有之前灭罪真言的互相映证,很多之前疑惑不解的地方全都茅塞顿开,天机宗心法博大精深,包涵天地万物真理,我虽然领悟更深,可要把这些天地至理完全消化,估计还得很长一段时间。
一夜过后,二位高僧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显然很满意我对这套心法的领悟程度。
法智大师越来越虚弱,我知道他已命不久矣,内心悲愤交加,看着他苍白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川,你不必难过,只需切记浩然正气长在胸间,努力修行,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法智吃力地说道。
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伏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受徒儿张致川一拜!
明光大师把我扶起,拍了拍我额头上的灰,慈祥地笑了笑。
法智大师继续说道:“小川,你是青木真人的入室弟子,没有青木道兄的首肯,老衲不敢收你为徒,你我相识一场,算是有缘,就当是老衲不希望大手印失传,找个接班人吧…;”说完他神色有些痛苦地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老衲传你这套手印心法,也是希望你在几个月后的青犊论道大典上能帮那个孩子一把…;”
“青犊论道大典?是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明光大师有些意外地笑道:“哦?你师傅居然没跟你说?青犊论道大典是佛道两门于每十年的七月举办一次的大盛会,佛道各门各派都会派出三十岁以下的几名最杰出的弟子参加,若是能一举夺魁,将得到主办门派送出的一项至宝,可能是武功,也可能是宝物。”
“哇,华山论剑?奖品不会是九阴真经吧?”我一听见有至宝,两眼立刻放光,又发现这么贪心,一定会被两位大师看不起,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
两位大师相视一笑,倒是对我很宽容。
明光大师笑道:“眼看这届论道大会只有两个月不到,主办方正是你们青城山天师洞,所以到时紫阳真人也会特意出关主持这一盛会。倒是有一事,还需要小川帮忙,这个忙并没有让密宗宗主放弃修为这么难…;”
我一听立马答应:“小川一定办到。不知师傅和师叔有什么吩咐?”
两位大师无奈地相对苦笑,也不再阻止我一厢情愿地喊师傅师叔什么的。
法智继续开口道:“说来也是孽障啊..当年我救了那孩子以后,就托明光师弟把他带回了天机宗,让他平复内心,静心修行,哪知这孩子因亲眼目睹生母被生父杀死,心中仇恨难平,入门后不仅沉默寡言,与师兄弟相处得极不融洽,更让人担心的是,我那个不争气的武痴师弟法华,居然觉得他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很早就把本门最高深的武功传授与他…;天机宗的武功讲求循序渐进,修心未到,一味求之于武学的境界,只会本末倒置南辕北辙啊!老衲曾经暗中潜回天机宗查看,见他戾气日盛,心中仇恨越来越强烈,这样下去必定引火自焚!”
“那徒儿又能做什么呢?请师傅明示!”我问道。
“打醒他!”明光师叔插嘴道。
“打醒他?”我大惑不解地问道,想不到明光师叔一个得道高僧整天掉包袱说禅理,居然会蹦出这么直白的一句话来。
“不错”法智说道:“这孩子根骨太高,未必是一件好事,这十年来他的修为几乎快要压过天机宗年轻一辈中最强的弟子,他需要有人让他停一停。当年老衲曾多次潜回,苦心劝他放弃报仇,专注修行,谁知他不但不听,还要找法华来抓老衲…;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老衲为他取名不动,就是希望他能心如止水,专注修行,不再报仇,可惜终究事与愿违…;小川,不动这孩子孤独了太久,他需要一个和他旗鼓相当,能交心,肝胆相照的朋友,来消解他的戾气!这个忙你一定忙的上!”
额…;原来是送我去搞基的…;我赶紧压住心神,生怕两位大师看穿我无厘头的想法。不动…;这名字真够装逼的,我也好想有这种帅气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