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渡,江水阵阵,水雾漫天,码头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气息,江上船只过往如织,留下一道道波纹。? 〔{
风云奕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神色变得愈的阴沉。
早上好不容易从沙河镇运来一些燕尾草,伺候着天辰公子的马匹吃饱,再等着他们一行人出,整整耽搁了两个时辰,这就到了正午时分了。
本以为可以在晌午之前渡过四楠江,却谁知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要吃了饭再走!
“天辰公子,我们必须在未时之前渡过这条江,否则到了对岸会有很长的一段路程没有人烟,更有盗匪出没,此次专程前往杨陵山,实在不能耽误!”
“嘿,小子,本公子饿了,要吃饭都不行吗?你以为你是谁?现在我是你的上司,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风云奕眉头一皱道:“天辰公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们早就说了,此次是跟着我青麟府前去协助破案的,那么就应该遵从我们的方式,再说了,你们顶多算我们的客人,还谈不上上司这一说!”
“你敢这样跟几位公子说话?我看你是不想在青麟府呆了吧?要知道天辰公子可是邀月城主司徒大人的师侄,他怎么就不算我们的上司了?”
几个纨绔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陈鹰便冷冷的瞪着风云奕呵斥道。
“陈捕头,你这是在教训我吗?需知你我同为神鹰捕头,本是平级,你还没有资格来教训本捕,莫要狗仗人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这一路看了陈鹰和常平对这几个纨绔子弟的阿谀奉承,风云奕早就忍无可忍了,此刻见陈鹰又跳出来张牙舞爪,当下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你,你说什么?谁狗仗人势?风捕头,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小心自己官途不保啊!”
陈鹰怒极,却不敢在几个纨绔面前放肆,只能用阴森的眼神看着风云奕,一脸的恶毒和怨憎。
就连那常平,也用一种恼怒的眼神盯着风云奕,显然这话也戳到了他的痛处。
“小子,你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头而已,我们几个哪个不比你尊贵?再敢放肆,小心你的狗命!”
秦虎冷冷的看着风云奕,出明显的威胁。黑衣少年凌峰没有说话,不过他看着风云奕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傻子,而天辰公子和秦豹,却更像看着一个死人!
“是吗?你们几个,不过是跟着来凑热闹的,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吗?此次案情重大,每耽误一点时间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你们承担的起吗?或者我直接将事情上报与邀月城,看司徒大人怎么说?”
再也无法忍受的风云奕终于不再沉默,这一爆,就要将自己置身险地,居然直接和这几个纨绔撕破脸皮,真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放肆,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长幼尊卑了!”
天辰公子似乎也被激怒了,冷着脸将袍袖一甩,转头看着秦虎秦豹,示意他们给风云奕一个教训。
“几位公子息怒,待属下劝一下风捕头。”
陈鹰一看事情有些失去控制,显然也乱了手脚,赶紧赔笑着上前行礼,安抚天辰公子。
随后他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风云奕,嘴里咬牙切齿道:“姓风的,你他妈吃错药了吗?居然敢这样对待邀月城和平川凌家的公子,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吧?你要死也不要连累我们。”
风云奕冷笑一声,“陈捕头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自己作死,又和陈捕头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真的以为攀附这几个纨绔就能顺利升官财了吗?真以为邀月城司徒大人是傻瓜呢!”
“放屁,不管怎么说,你赶紧给天辰公子和凌峰公子他们道歉,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陈鹰被拆穿心思,脸上挂着一抹阴冷,再次威胁风云奕,不过语气明显有些复杂。
“既然陈捕头对这几个公子如此恭敬,那么不如本捕先行一步,你们在这里吃酒玩乐够了再去也不迟啊,不过这次本捕可没有时间再去给他们采购马粮了!”
说完,风云奕对着几个人站立的地方大声喊道:“几位公子保重,属下与陈捕头商议好了,由属下再次前去给几位探路,等到了杨陵山再会和,告辞了。”
说完还不等几个少年反应过来,风云奕对着自己手下的两个灰衣捕快招呼一声,转身就走,迅的登上江边准备多时的船只,扬长而去。
“这……”
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被风云奕摆了一道,陈鹰的脸色青红不定,但是考虑了片刻,脸上再次露出一丝冷笑。
随即换上一副卑微的表情,来到几个纨绔子弟面前,赔笑着说着什么,随后几人朝着旁边的集镇走去。
“妈的,终于甩开这几个家伙了,反正这次案件结了以后,就将这捕头工作辞了,到江湖上去闯一下吧!”
原来风云奕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难怪他突然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话说就算他不想再为官府效力,也没必要得罪这样的人物啊。要知道邀月城不仅是官家之地,在江湖中也是有很深远的影响的,更别说平川凌家和那个天辰公子的师门了。
司徒兰芳的师门,想想就觉得肯定不简单,因为司徒兰芳可是一个玄级五阶的高手,她的师门肯定有更加厉害的人物,甚至连罕见的地级高手都可能存在。
而风云奕如此得罪这样的人物,明显有些不智。
不过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桀骜不驯,如此在朝堂中的束缚,让风云奕感到无比的压抑,不自在。
所以他决定,离开青麟府,像一只真正的雄鹰一般,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天空!
……
“风捕头,前面就是鬼角崖了,我们是否停下来休息一下,吃完饭再走?”
“如此甚好,正好马匹也累了,就下来休息一下吧!”
风云奕点头答应,三个人便翻身下马,准备吃完饭再走。
鬼角崖,形如牛角,壁立千仞,虽说叫崖,但是实在是险峻异常,两道高耸入云的山梁直插云霄,旁边全部都是缭绕的群山,只有中间留出一道宽不过百米的沟壑,其间乱石穿空,嶙峋密布,稍有不慎便容易生危险,但是却是前往杨陵的必经之路,所以风云奕他们别无选择。
好在几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不说飞檐走壁,但是在这群山之间也可以如履平地,倒是没有什么顾忌。只是腹中饥饿,这才停下,加上马匹也有些劳累,正好休整片刻。
阳光透过山间林木射出,带着点点光晕,如同跳跃的精灵,空山鸟语,清新的气息带给人舒爽开怀的感觉,精神都为之一振。
吃完饭,几人翻身上马,重新开路。
不过片刻,便完全进入这道长达百里的沟壑山谷,虽说还是正午时分,但是奈何山崖太过高耸,山谷内显得幽暗无比。
“嘚~嘚~”
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响起,时而惊起林间的飞鸟,扑棱着翅膀带起一片悦耳的叫声,风云奕的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微笑,甚至和旁边的两个灰衣捕快姚伟,路平交谈着,显得悠闲自在。
“风捕头,那个什么天辰公子的,看起来嚣张的很呢,他们真的是邀月城来的?”
姚伟似乎有些疑问,看着风云奕问道。
“这个自然不必怀疑,想来安大人当然不会认错,据我所知,那温良玉乃是邀月城司徒大人的贴身物品,若非关系密切,肯定不会轻易赠予旁人,不过他们的目的倒是有些让人费解。”
“对啊,若说这样的世家子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他们高高在上,根本就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若非有特殊目的又怎么会到青麟府这种地方来?如果真的相信他们说的是来看热闹的,那才见鬼呢!”路平似乎也有些疑惑,不过他的话的确是一针见血,道出了问题所在。
风云奕眼神微微一凝,连两个手下都看出这几个纨绔子弟所图,难道他们真的另有目的?想到这,风云奕心中似乎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秘密被自己现了一样。
他转头看着两人,沉声道:“此话在咱们三人之间说说便罢了,切记不可乱传,毕竟他们身份尊贵,不要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是当然,风捕头和我们算自己人了,有些事情当然只能我们自己知道。不过那陈鹰和常平应该也没那么傻吧?但是他们为何还要如此巴结这几个少年?”姚伟似乎依然还有疑虑。
风云奕忍不住呵呵一笑,“这个你们就算是当局者迷了,毕竟我们同样在体制内,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说白了就不好了,他们不过是待在捕头的位置上不满足了而已!”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几个纨绔年龄那么小,就算地位尊崇,也没必要那么巴结吧?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道道!”
两人同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也难怪,他们的实力已经近乎固定在黄级,终生无法再进一步,当然仕途也就终结于此,所以对于那些争风上位的勾斗已经没有了兴趣,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忽略了这方面的事情。经过风云奕这一说,心思原本就比较活络的他们当然一点就通了。
风云奕看着他们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同样看的淡泊,不为所动。
“可是风捕头,既然他们能够如此,那么为什么你不去交好那几个少年呢,要知道你的年龄比陈鹰和常平小了整整十岁呢,似乎应该你的机会更大一些吧?”姚伟似乎问上瘾了一般,再次问道。
“我?呵呵,我可没有陈捕头和常捕头那样的经验和背景,这样的好事可不敢高攀。”
风云奕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无论是姚伟还是路平,似乎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满不在乎和不屑一顾,两人对望了一眼,不再言语。
似乎,这个风捕头,心中自有沟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