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嫚老师依旧很从容,她轻笑道:“余主任,刘彻是我们的学生,他不是犯人,你们一群成年人在这里对一个孩子耍威风,不觉得太过了吗?”
胡嫚老师敢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没准备给自己留退路。
没想到她为了保我宁愿和余建国作对,这真的让我很感动。
“我们什么时候耍威风了,我们这是在教育学生。”余建国拍了拍桌子,耍起了领导范。
“教育学生需要控制住学生的手脚?教育学生需要关起门来?教育学生难道就可以不顾学生的身体状况?”
胡嫚老师很强势地说道,“你们既是老师,同时也是当父母的,你们没看到刘彻都流血了吗?余主任,我知道余欢是您的儿子,您想给您儿子讨一个说法,这无可厚非,但我希望咱们能以正规的方式来进行。”
“胡嫚老师,注意你的言辞,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张爱琴喊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话就有点撕破脸的节奏了,胡嫚还想继续怼下去,可却是被杨斌给阻止了。
“好了好了,大家给我一个面子,别吵了行不?真当外面的学生什么都听不见吗?”
杨斌其实并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既然胡嫚老师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就摆明了不会顺了余建国那点小心思,他这个时候要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情只会越闹越重。
“胡嫚老师说的对,咱们没必要针对一个孩子,我看这样吧,先把刘彻的家长请过来,让双方家长坐在一起谈。”
杨斌提出了这个建议,其他的老师立马跟着附和。
“对对对,先把家长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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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要教育好,家长是关键。”
“这很符合学校的规定。”
……
虽然余建国并不赞同,但是迫于众人的压力,他还是同意了。
他们是同意了,可我却犯难了。
找家长,我特么哪里还有家长?
“刘彻,赶紧给你家长打个电话。”杨斌把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而保安也放开的我困住的手,可我却犹豫着,迟迟没接过手机。
胡嫚老师似乎知道了我的难处,毕竟我之前跟她透露过我的家庭状况。
她刚想替我说些什么,奈何张爱琴很不耐烦地抢先一步,说道:“磨磨唧唧的,你不打我来打。”
我入学的手续是李秋红帮我办的,在班主任张爱琴那里是留有李秋红的号码的,她明显是把李秋红误当成了我的家长。
我个人内心里还是很不愿意让李秋红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我俩之间只是一桩金钱交易。
我刚想阻止张爱琴,可她打开手机直接是拨了出去。
这种时候我要是故意阻止的话,并不是特别明智的办法,万一弄不好,还容易让人对我和李秋红的关系引起怀疑。
我就这样,在紧张而急切的心境当中看着张爱琴打通了这通电话。
“你好,是刘彻的家长吗?哦,是这样的……”
张爱琴开始言简意赅地将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概括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感到学校来处理这件事情…什么,你说你已经到了学校了?哦,那更好,我们就在教学楼这边的办公室里……”
什么鬼,李秋红已经过来了?
听到张爱琴打电话时的内容,我有点懵逼。
我并没有通知李秋红啊,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又不禁浮现出李允儿的面容。
我和李秋红之间的那层关系只有李允儿知道,而且我把余欢打进医院的时候,李允儿也是在场的。
能够把李秋红叫到学校里来,除了李允儿,我想不到其他人。
正思考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李秋红穿着一套剪裁细致贴身的职业OL装走了进来,举手投足之间自信满满,将干练和成熟的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进门后扫视了一遍办公室里的人,然后便高昂着头,径直朝着我所在的地方踏步走了过来,高跟鞋与地板碰撞发出一串有节奏的声音。
“我的孩子犯了多大的错误,需要你们这么多老师关起门来教育他,还把他给打得鼻青脸肿的?”
李秋红双手环胸,昂首信步,很有一种电影里黑寡妇的气场,目光凌厉地盯着现场所有的人,嗤笑道,“南城一中在整个南城可以说是声名远播,我把孩子送过来读书,而你们却是这样对待学生的?”
“如果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把这件事情给彻底闹大!我们不如让所有的南城人民来评评理,看看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为人师者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货色。”
李秋红言辞犀利,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
不过我也不担心,毕竟是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眼前这种小场面应该还不够她闹的。
李秋红一开始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从学校教书育人的原则出发,狠狠地挫了搓在场的人的锐气。
果然,在李秋红说完之后,这些老师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刘彻的家长是吧,”张爱琴率先站了出来的打破了尴尬,“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要拿出证据来,光逞口舌之快谁都会。”
“对,我们今天把你叫来是希望能够请你配合我们处理关于刘彻的事情,而不是让你来跟我们吵架的。”杨斌也说道。
“哦,那我倒想知道,刘彻他犯了什么错,你们又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李秋红依旧云淡风轻。
“他无故打伤同学,且手段极其残忍,致使他人受伤住院,我们的处理办法是将他开除学籍并进行全校公告,”余建国盯着李秋红,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而且,他还要承担受伤者所有的治疗费用。”
“你说刘彻无故打伤同学,有证人吗?有证据吗?”李秋红眯着眼睛说道,“刚刚可是你们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要有理有据,切不可随便诬陷人。”
“证人当然有,当时在场那么多学生,他们都可以作证,”余建国寒声道,“至于证据那就更简单了,余欢的头部的伤口血流不止,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刘彻,是你先动的手吗?”李秋红将目光转向了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