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胡嫚老师最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我转身抬脚,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横扫,将张桂生击退。
“今天恐怕得有一架打了,高二三班,是汉子的就站出来,陪我刘彻一起打一场。”我将胡嫚老师护在身后,直视面前的张家兄弟,目不转睛地喊了一声。
我一说完,后面就有几个男生跑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则是我们的体育委员高进。
“妈卖批,我早就想跟这两孙子干上一架了。”这家伙一冲上来,也不顾胡嫚老师在场,直接飙了一句脏话。
见高进带头,其他的男生也陆陆续续跑了过来。
一共十八个男生,除了受伤的赵弋之外,其他人全部到场,呈一字型列开,而我们的身后则是胡嫚老师以及我们班的女生。
“你怎么也来了?”我大致扫了一下旁边的人,却没想到带着一双眼镜,斯斯文文的学霸黄山居然也站了出来。
他依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别的同学看到面前的这两个虎视眈眈的强壮男人,都或多或少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而他倒好,眼神里除了蔑视,就再无其它。
“你不是说是汉子的就站出来吗?”黄山推了推镜框,说道,“在你眼里,我难道不是汉子?”
我很无辜,看着他这瘦弱的身子骨,心想,你丫来也是送人头的份。
“你能打吗?”我忍不住提醒道,“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天才学生,你要是受伤了,估计学校要闹翻了。”
“能打不能打,不是你说的算的。”黄山直视前方,然后还摆出了电视里常见的那种比武招式。
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从他的这两个小小的动作,我就知道这货肯定只有挨打的份,但热血青春,不留点血,青春总归是遗憾的。
我们年纪虽小,但我们骨子里有一股劲,那就是不服输。
虽然我和班级里的同学来往并不多,但从今天这件事来看,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缺少一点交流而已。
有人曾经跟我说过,人活得越久,胆子也就会越小。
我以前不懂,但我现在明白了。
想想自己的曾经,再想想如今的现在,真的感慨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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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这个事儿我一点都不陌生,曾经的我甚至还特意为了打架,还跑去学了半个月的跆拳道。
可如今,我都好久没有真正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了。
因为我长大了,因为我顾虑多了,因为我,好像真的怕了。
爸妈的去世让我体会到了人的渺小,人死犹如灯灭,说没就没了。
我怕了,我还不到十八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想还没有享受到人世间的欢愉就就死了。
说到底,我怂了。
可是今天,当胡嫚老师受尽羞辱的时候,当叶芊丹紧紧握住我的手的时候,当所有的同学都很无助的时候,我心里的那份热血好像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管它那么多干嘛呢!
这个世界,我来过,我爱过,我为之战斗过,不管什么结果,我,不后悔。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我喊道,“要上了。”
“刘彻,你干什么,”就在我们摩拳擦掌准备和张家兄弟大干一场的时候,胡嫚老师站了出来,拦住了我们,“你们都要干什么?谁允许你们打架了,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知道,胡嫚老师依旧有顾虑。
我看着胡嫚老师,认真地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辱我可以,辱老师你不行。”
“对,老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怕我们受伤,但是,如果今天我们看着自己的老师被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我们还是男人吗?这事情要是传到学校其他同学耳中,我们还有脸继续呆在南城一中吗?”高进也说道。
胡嫚老师咬着嘴唇,很显然,她在挣扎。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态度,都已经无所谓了。
胡嫚老师毕竟还是女人,男人保护女人,本就是天生的责任。
此时的她并不是我们的老师,她只是弱势群体当中的一员。
“很好,小子,今天你怕是要脱层皮了。”张桂生听我们说了半天也有些不爽了,直接是主动开打了。
“打!”我大喊一声后,直接是朝着面前的男人冲了过去。
冲出去的一瞬间,我注意到,焦急的胡嫚老师赶忙从一位女生手中拿过一部手机,开始拨起了号来。
年少本轻狂,男人的尊严,岂能容忍他人随意践踏。
当一个人执意要保护某个人某个东西的时候,他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远不是平常所能比的。
就比如说现在,当十七个热血少年铁了心要拼一把时,面前的两个壮汉似乎也难以招架。
张家兄弟灰头土脸地逃跑了,这一场斗殴还没有持续几分钟就偃息旗鼓了下去。
只不过,我们纵然赢了,也依旧付出了一点代价。
比如说,我挨了一记拳头,嘴角溢出了血;黄山眼镜在冲撞中,碎裂了;高进领队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指挥棒也断了……
但是,总体而言,我们胜利了,在胜利面前,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老师,那两人都被赶走了,你还这么愁眉苦脸地干嘛?”班长叶蓓见胡嫚老师垮塌着脸,问道。
“好好的一次秋游,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还能开心地起来吗?”
胡嫚老师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对我们说道,“受伤的同学过来集合,我送你们去医院。”
她说完又对叶蓓交待道,“这次的秋游可能可能要暂时终止了,我刚给学校打了电话,待会儿学校会派人过来,你带领着其他的同学在这里等着接应,我先送受伤的同学去医院。”
叶蓓乖乖地点了点头,其他受伤的同学也一个个地站了过来。
除了我之外!
“刘彻,你怎么还不过来?”胡嫚老师朝着人群当中的我喊道。
这次打架,可以说是我挑起的,而我也是其中伤得最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