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不分大小,但是对错分先后。
这句话在很久以前有人告诉了周宇,周宇就刻在了剑上,虽然他实际上并非很懂这话的含义,不过用在这里刚好。
我没有代替正义来审判你,我只是代替那些死去的人而已。
此间的战斗,有周宇亲自布下的遮掩阵法,外人无法看清这里发生了什么,在旁人眼中这里依然是一座普通的别墅,但是有一个普通人全程看的清清楚楚。
黄彭越今天算是栽在了这里,他本以为自己见过了任家那位仙人的大神通,已经算是见过世面,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直面法天象地他才清楚这是多么可怕的神通,那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令他一度怀疑自己将要死去,对于修真的向往已经变成了渴望,极度渴望。
事到如今,石正祥两人多少也清楚了一些梦三千为何对周宇那么重视,这就不是应该存在凡间的力量,他们是修真者,对于周宇的认识更加全面,法天象地本身不过是放大身躯的一种神通,对于身体的力量和抗力有所增加,但从没有记载如周宇这般能够以实打虚的能力,可以说法天象地后的周宇法力成倍的增长,这与他们从小所习的相悖。
当周宇转过身,九道人影跪伏在地对周宇磕了三个响头,扭曲的人脸恢复成一张张年轻而姣好的面容,带着泪水缓缓消散,地上躺着的任玉树已经完全看出原来的模样,一身精血被吞噬了干净,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投胎亦是妄想。
别墅的阵法随着任玉树的魂魄烟消云散,阵法的关键就在任玉树的魂魄之中,但如今任玉树并非是身死,而是魂散,阵法反而失去了启动的契机。
“走吧,今天还有很多人要杀。”周宇正准备离开,却忽然抬头看向了天际。
不多时,随着一身剑啸,长星剑踏剑而来,在远远的看见周宇时,便离开降下剑身落到了地上,随后一路奔袭到了周宇的面前,单膝跪下。
“昆仑弟子长星剑参加帝尊大人!”长星剑双眸中尽是狂热,这是他第一次离自己的偶像那么近。
“你们昆仑的人来了?”周宇依然望着天际,“让他们过来吧。”
长星剑一抱拳,“是!”。
左手掐着剑诀,长星剑右手上的飞剑微微颤鸣了起来,不消片刻,天际数十道流光掠过,也长星剑相同,在极远处便落到了地上,靠着双脚奔袭而来。
无人可以立于帝尊之上!
“昆仑镇守九海携昆仑巡守弟子参见帝尊!”一名中年剑修带着数十名年轻的弟子单膝跪在周宇的身前,人人背上负剑,束发盘髻,清一色的青白道袍。
“昆仑巡守弟子参见帝尊!”
数十人的高喝之声直冲云霄。
周宇一抬手,所有昆仑子弟便站起了身,人人笔直如剑,望着周宇的目光与长星剑一般无二。
整整四十二名剑修!皆是十境!
周宇一眼望去,笑道:“四十二个好苗子,很好!虽然元始一脉教徒弟都很一般,但是总能挖到天赋好的弟子,不错不错。”。
若是旁人如此评价自己的祖师,这些昆仑弟子早就拔剑上去拼命了,但是现在周宇这么说,却无一人反对,反而更是激动,只因为说这话的人是紫虚帝尊!传说中的第六帝尊,剑仙之尊!
“今天要杀不少人,可能有妇孺,也可能有老人,但我希望我下达的命令你们能完美的完成,如果有做不到的,现在御剑回去还来得及。”周宇淡淡的说完,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每一个昆仑弟子。
无人有半点动摇,每一个人都坚定的注视着周宇,他们正是年轻,无畏风雨。
周宇没有再多说,他点点头,一手抓起黄彭越,径直踏空而上,长星剑与昆仑弟子紧随其后,除了剑啸,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苍穹上,一把挂着红穗的长剑裂空而来,在虚空中留下一道缓缓愈合的巨大裂缝,而后乖巧的落入了周宇的脚下。
如君亲至!
青蓝跟随在队伍的最后方,望着最前方的那道身影,眼神略有些迷茫,恍惚间,她似乎明白了青曲老祖留下的话语。
一见紫虚,大道无期!他就是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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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祖宅,一处鲜少有人知道的花园内,只要推开假山,就能步入假山下的密室。
比起花园,知道这个密室的更是寥寥无几,任家祖孙三代,每一代只有一人能知晓,其中包括死去的任玉树,任家的大少爷都不知道,可见任玉树在任家之中的地位。
但是如今在密室之中,象征着任玉树的那盏长明灯熄灭了。
一位老者站在任玉树的长明灯前,手指颤抖的想要再点上这盏长明灯,但宛若火苗入海,一点即熄。
“玉树!何人杀的你,竟然连魂魄都不放过!”老人双唇微颤,任他数千岁的高龄,此时痛失爱孙,依然打击巨大。
老人转过身,从阴影里走出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铠甲中的魁梧人影。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老人缓缓开口,“以后你们可以在天国传道,没有人可以阻拦你们,但是作为条件,我要你找到杀了我孙儿的凶手,然后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要亲手折磨他无数年!”
穿着铠甲的身影用低沉的男人声音说道:“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元纬兄。”。
老人冷哼一声:“若非是大帝交代,我现在就自己出手,哪里需要和你们谈什么条件,你们这些圣光神域的每一个好家伙,特别是你们这些审判所里的裁决者,阿尔,我警告你,传道可以,但是如果你们做出任何危害天国根基的事情,我一定会亲手斩杀你们——每一个!”。
阿尔点点头:“也希望你能将我们的敬意带给你的那位大帝,教皇冕下一定会很愿意邀请他去做客。”
“教皇?别搞笑了!”老人冷笑了起来,“你们的教皇在大帝面前只不过是蝼蚁而已,你不知道上古秘辛,回去问问你们的天父,就算是你们的天父也必须对大帝保持着敬意,一个教皇算的了什么!”。
铠甲下微微皱起了眉头,阿尔没有多说什么,后退两步回到了阴影里,上古的秘辛他确实不知晓,不过至高无上的天父何需对任何人保持敬意!
阿尔消失在了阴影之中,老人冷冷的看着阿尔消失的地方,片刻后才转过来头,他走到了这间密室内唯一的一张香案前跪下。
“大帝,玉树死了。”
香案上只摆着一根半人高的圆柱,圆柱上雕刻着一尊尊不同形态的人像,人像脚踏日月,手摘星辰,哪怕是半人高的圆柱,依然能看出其身姿的雄伟。
“本帝已经知晓,那人即将到来,你需做好准备,本帝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你且将那人拿下等候发落,若是他反抗,就地格杀便是,待本帝出关再去六道将玉树的魂魄取回。”
圆柱闪烁了一下,黯淡了下去。
任元纬连连磕头:“多谢大帝!”。
站起身,任元纬看了眼墙上仍在鞘中的长刀,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带上。
“大帝的佩刀还是先留着吧,那人能杀了玉树,就必须直面那只狐妖,所以应该至少是有着围杀玄仙的实力,不一定是一人,大帝的佩刀还是当成杀手锏好了。”
任元纬走上阶梯,从密室离开,刚走假山走出,耳边便传来哭号与怒吼之声,整个任家沉浸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