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之气消耗殆尽后,肖逸并未像上次一样凝出混沌盘来抵挡,而是就将五行之气转化为火属真气,以火属真气来替代纯阳之气。
混沌盘抵挡乱流尚且困难,更何况现在是身在乱流浆中。而且,要凝聚出包裹二人的混沌盘,其消耗之大根本无法承受,只怕将泰山印和神农鼎中的所有灵气都消耗殆尽,也无法走出几步。
火属真气接近于纯阳之气,以攻代收,或许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但火属真气毕竟不够纯净,缺少了纯阳之气中那种压制天地的气息,也就是龙神之威。登时,抵御之力大打折扣,根本无法阻挡乱流浆的攻击。
一剑劈出,只能阻挡少部分乱流,剩余大部分乱流仍旧顺着剑影攻击过来。
二人的情形顿时岌岌可危,以冰雀躯体的强横,也是血痕处处,肖逸更是遍体鳞伤。
但为了接近那两道身影,肖逸就再次加快挥剑速度。过去挥出一剑的时间,他挥出两剑、三剑,以速度来弥补火属真气的不足。
这时,已无法分辨出其一息之间劈出了多少剑,只能看到四周到处都是真实而难以分辨的剑影。由于速度极快,其手臂的动作反而看起来异常缓慢,不过十分虚幻,颇不真实。
同时,肖逸体内的五行循环也在疯狂运转,不断将体内真气化作火属真气输出。而且,在肖逸刻意控制下,火属真气正变得越来越纯正。
而随着火属真气愈发纯正,真气的灼热之感也在不断增强,渐渐开始损伤心脉。若非其躯体经过了五行淬炼,强横于常人,不然,早已重伤难支。
恍惚间,肖逸竟产生一种感悟。
九州之人以阳属灵气修炼,不能吸收阴属灵气,否则将中阴毒。其实,人体分有五行,体内自有阴气潜藏。只是,这阴气十分微弱,一般不已察觉。
不过,这微弱的阴气在人体内作用不可小觑。正是这些阴气,将阳属灵气的灼热之感消除。如此,人才能放心吸收灵气修炼。
再往细出想,所谓的阳属灵气也不纯正,其中也参杂了微弱的阴气,使阳属灵气不至于损害天地万物,此为大五行。
所谓孤阳不长。九州之地,并非真正的孤阳,所以才能孕育出天地万物。因此,阴阳(交)融,方是天地衍化之道。
以此而论,借助五行之气企图将真气转化为纯阳之气,实是逆天而行。
接着,肖逸想起曾经在道家藏经殿禁区的木牍上看到的那句话,“顺成人逆成仙,全在阴阳颠倒颠”。
“龙神以纯阳之气为生,若是将全身真气能转化为纯阳之气,而且躯体能够承受,岂不是拥有了龙神之力?”肖逸不禁想到。
但随即又想道:“天地浩劫后,九州再无纯阳之气,所以龙神无法生存,只能离九州而去。那么,要想与世长存,又唯有适应天地五行。纯阳化五行,五行化纯阳,最后,纯阳再化五行,‘阴阳颠倒颠’是否就是此意呢?”
想到此处,肖逸一时没有再想下去。或者说,剩下的想法,只有通过亲身体会来验证。
这些道理对于他而言,其实并不难想到。只是在这等环境下,那感觉愈发真切。
随着思想的通透,肖逸忽然觉得体内输出的火属真气愈发接近纯阳之气。挥剑出去,对乱流浆的抵御效果也愈发明显。
冰雀感到攻击到身上的乱流越来越少,也发现了肖逸的变化。她不敢打扰对方,欣慰一笑,心道:“我就知道你能行。”肖逸的背影在其眼中愈发强大起来。而后,她眼中突然泛出泪花,竟想到:“我若是一个凡人,该有多好……”
肖逸陷入感悟之中,并不知身后情况,只是不停地挥剑,不断前行。
待体内五行真气将要耗尽时,他正要取出那泰山印来,汲取其中灵气为己用。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暗道:“洪荒乱流应该也是天地中一种灵气,既是灵气,就在阴阳五行之内,就应该能为我所用。”
他想通一些道理之后,再经过这么长时间与乱流的接触,对乱流的看法已经截然不同。
打定主意,趁其一道乱流攻击到身体上时,他突然放弃抵抗,竟以五行之力将乱流吸入了体内。
这时,其体内五行循环的速度已达到前所未有的境地,只要他愿意,其吸力可以将任何事物吸引过来。
乱流在进入体内的刹那,自然对躯体造成了伤害,伤口直达白骨。但肖逸根本顾不上理会,只因那乱流入体后对经脉的损害,才是真正致命的伤害。
只觉得,乱流时而如纯正之气般灼热无比,时而如纯阴之气般冰寒入骨,时而又如一道无属性的利剑,将前方的一切刺穿。一瞬间,肖逸体内经脉就损伤了大半。
也唯有他修炼五行淬体后,真气可以溢出经脉来运行。经脉受损,并未影响到五行运转,否则,就此一道乱流,已然要了他的命。
然而,对于乱流在体内的攻击,肖逸不忧反喜,暗道:“原来如此。”
此时,对他而言,乱流已不再是乱流,而是一种无分阴阳的混乱之气。
宇宙之炁衍化成阴阳二气,而后阴阳互根,始有天地。洪荒乱流无分阴阳,乃是宇宙之炁衍化成阴阳二气的中间之态。所以,乱流才会显现出阴、阳,以及阴阳平衡的各种形态。
确切地说,乱流不是他所想的阴阳之气,也不在阴阳五行之内,但是只要经过衍化,最终将成为阴阳五行之气。
看透乱流的本质之后,当即神明暗运,企图以五行衍化将乱流转化为阴阳之气。
在刻意控制之下,乱流按照五行运转,运行一周天,接着,又是一周天,不断循环。
每运行一周,乱流就对其经脉破坏一分。几周天之后,其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若换做常人,早已因五脏受损而毙命。但肖逸仍坚持不懈,一遍又一遍地运转这股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