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巍峨,高可插天。山麓之下,有一村庄,依据山势建成,地势形若莲花,花开九瓣,故此村名为莲花村。
莲花村距昆仑山900里。
一位少年,身着青衣,骑着头毛驴,悠然行走在相间道路上,他抬目可见昆仑山,但见山高万仞,直插云霄。
这个骑驴少年,便是陈冬生。
相距陈冬生穿越之日,已然过去三月,此时他骑在毛驴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瘦削,又加久经风沙侵袭,满脸风霜之色,不过双目还是神光充足,显见内力修为,并没有因为肢体的受损而下降,嘴角向上,便是不笑时,脸上也带着三分笑意。
望见不远处的村落,以及酒幌,陈冬生自语道:“啊也,终于到了人烟聚集之地,这半月以来,天天吃冷面馒头,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一定要到这酒肆之中,喝上一杯。”
那毛驴似通人性,听了少年这话,竟驴叫一声,表示赞同。
却在这时,少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子哀哀哭泣声音,哭音甚是伤悲。
“嘤嘤嘤~~~”
陈冬生凝目瞧见一个浑身镐素的女子,坐在一处新坟旁边,在那掩面啼哭。
陈冬生心中好奇,当即从驴身上跳下,迈步上前,来到女子身前,轻声问道:“这位大姐,你为何在这哭泣?”
那女子转过头来。
陈冬生见这女子眉毛弯弯,眼睛明亮,腮上两行清泪,神色虽有些憔悴,但却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女子伸出手,用袖子擦拭一下脸上泪痕,哀声道:“唉……俺的命苦呀。”
陈冬生道:“何出此言?”
女子道:“公子有所不知,俺就住在这莲花村。原本,此地安静祥和,大家伙儿都过着和睦日子,孰料,一年之前,有头恶虎忽然来到俺们莲花村,连吃数人,要求俺们拜祭于他,每月初一,还要给他准备妖娆女子,供他享乐,到了十五,又需准备大量贡品,向他祭祀。起初,俺们的村长,还热血燃烧,组织了许多人手,进山打虎。可是,进山打虎的二十余人,除去村长一人,带着浑身血迹回来之外,尽数殒命。而且,自此之后,村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保护俺们,反而为虎作伥,帮助那恶虎,剥削俺们。”
说到这里,女子哀哀叹息:“就算这样,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可是俺家老公,却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他看不惯村长的做派,便去找村长理论,哪知道……却给村长暴怒之下一掌打死了。村长还说,下个月初一,就要将俺洗剥干净,送给那恶虎淫乐。村子里的人,迫于恶虎跟村长的威风霸气,也没有人胆敢给俺说句公道话。”
“唉,都是俺命苦呀~”那女子又嘤嘤啼哭起来。
陈冬生问道:“你怎么不逃跑。既然你能来到此处,足见村长他们,并没有对你严加看管,你完全有机会逃脱。逃离此地,不就脱离苦海了么?”
她道:“俺没法逃……俺家中还有瘫痪在炕的80岁老母,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俺若是逃了,俺的母亲跟婴孩咋办?说来说去,还是俺命苦。”
陈冬生低音低沉道:“大姐,你之前的命,是挺苦的,但如今遇到了我,便不苦了。”
女子疑惑道:“咋不苦了?”
陈冬生道:“今日我路见不平,拔剑相助,除此恶虎,给你报仇雪恨。”
女子之前只顾啼哭,并没有细看陈冬生,听到陈冬生话语,妙目注视于他,只见陈冬生剑眉星目,腰身挺拔,丰神如玉,腰悬长剑,当即双目一亮,欢喜说道:“你便是昆仑剑派的小神仙吗?俺有救了。”
随即眼神一黯,沉沉道:“之前你们昆仑剑派也有神仙到来,却都给那恶虎打成重伤。小神仙看上去,比之前的人还要小的多……”
女子虽未尽言,但是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即是少年你如此年轻,修为肯定不够,虽然来了,又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会跟从前一样,给那头恶虎打成重伤!
陈冬生纵声长笑,慨然说道:“大姐,你只管放心。我既然敢来此地,自有屠虎良策。”
他心中想,不就是一头老虎嘛,有甚么厉害的,武松当年,可是徒手打死过一头恶虎,黑旋风李逵,板斧之下,更是不知杀了多少恶虎。想那杨过,乃是神雕大侠,此刻武功虽然没有大成,却也非同小可,杀个把老虎,应该不成问题。
当即,陈冬生道:“大姐,你先带我去会会村长,见了村长之后,再去诛杀恶虎。”
那女子带路,他牵着驴,在后跟随,一行两人一驴,快步赶往莲花村。一路上,那女子告诉陈冬生,她叫张文秀,她死去的老公叫做王刚,打死他老公的村长,叫做诸葛雷。
片刻之后,便来到了莲花村,张文秀指着一处房子道:“小神仙,那就是村长家。”
陈冬生远远望见诸葛雷家的房子,比其他人家的大气一些,墙是青石砌就,涂着白灰,屋檐上,铺就琉璃瓦。
陈冬生嘿然道:“诸葛雷家的房子,倒是气派的很。咱们去看看。”
张文秀有些迟疑,道:“俺就不去了吧……万一被村长见到,有些不好。”
陈冬生眉毛一轩,道:“有什么不好?他打死了你老公,仇怨已经结下,再无回环余地,还担心什么?况且,这是为你出气,你怎能不去,倘若不去,不就名不正言不顺了么?”
张文秀支支吾吾道:“可是……”
“没甚么可是,你必须得去。”陈冬生不由张文秀分说,拉着她便往诸葛雷家走去。
张文秀奋力挣脱,却如浮游憾树,根本逃脱不了陈冬生手掌。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诸葛雷家大门外,毛驴率先来到此地,一溜烟跑到大门东边一株槐树底下。槐树粗可盈怀,古朴苍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陈冬生只见毛驴施施然来到槐树底下,屁股向他,尾巴摇晃,回过驴头,驴叫数声,似是向陈冬生示意,本驴就先待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随意,无需管我。
陈冬生摇头苦笑,转过视线,只见大门紧闭,门上钉着不少铜钉,嗤笑道:“大白天的不开门,莫非是在干那不着调的事情?”当即伸出手来,哐哐砸门。
砸门片刻,庭院深处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怒道:“是那个王八蛋?老子现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你,有什么事情,过一小时再说!”
“一小时?”陈冬生心道,你有这么持久嘛,就知道吹牛,他也不说话,继续哐哐砸门。
那不耐烦声音愤怒说道:“听着,老子不管你是谁,给你一息时间,迅速消失,否则的话,老子必定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期间,还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道:“村长,不要理他,快来快活呀~~~”
村长嘿嘿笑道:“小美人,就来就来。”
陈冬生眨眨眼睛,心道原来真是白昼宣.淫啊。他想,男人干这调调时,脑子基本就是浆糊,砸门恐怕是没什么效果,当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往左右一看,望见地上有一拳头大的青石,心想就是你了。
过去将那石头拿起,咧嘴微笑,将石头扔进诸葛雷家中,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啊~~~”诸葛雷受惊之下,浑身发麻,一泄如注,暴怒之下,大声吼叫:“是谁,胆敢坏老子的好事?”
“村长村长,怎么才进去,你就软了?!”诸葛雷的暴怒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娇媚甜腻的女子声音。
“滚开,你个贱婢骚货,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诸葛雷声音如雷,怒道:“是哪个王八蛋扔的石头,老子今天一定捏爆你的卵蛋!”
接着,陈冬生听见里面靴声橐橐,那诸葛雷咒骂不休,快步走了出来。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陈冬生还没看到诸葛雷身影,先听到门里传来愤怒喝骂声:“哪个王八蛋扔的石头,快快跪下受死!”
陈冬生叹息,天下恶人都是不长脑子的嘛,倘若说跪下求饶、赦你不死,我还考虑考虑,这跪下受死——我脑袋是给驴踢了,居然跪下任你打杀?
叫声未毕,陈冬生只见一个彪形大汉,阔步而出,他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一条犊鼻裤,浑身都是黑色汗毛,满脸横肉,眼神凶恶。
此人便是诸葛雷。
诸葛雷踏步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张文秀,狞笑道:“原来是你这个骚货,怎么,你老公才刚入土,这就不甘寂寞,忍耐不住寡妇生活了——我劝你莫要着急,等到下月初一,我将你送到神虎大人那里,包你神魂颠倒,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哈哈,哈哈。”
又见到张文秀身旁,站着一个青衣少年,容貌俊朗,腰悬长剑,眼中神光充足,可见乃是高手,登时反应过来,他冷笑道:“我当何事,却原来是你这小贱人找了姘头。怎么,想让姘头给你老公报仇么?话说你这姘头,年纪轻轻,经验不足,床上可伺候得你舒坦?”诸葛雷吐了一口唾沫,冷冷看着张文秀。
张文秀一哆嗦,赶忙撇清关系道:“不是不是,村长明鉴,俺跟这位昆仑剑派的小神仙,并无瓜葛,是小神仙要见你,俺……只是给小神仙带路而已。”
诸葛雷对张文秀的态度,很是满意,他冷哼一声,道:“好,很好。这件事情,看在你将要成为神虎大人侍妾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
视线转移到陈冬生身上,审视一番,沉沉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昆仑剑派的弟子。你快滚吧,这里是日月神教的地盘,不欢迎昆仑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