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o更,第1更]
王厚忽然想到通巴帝师,顿时明白为什么大慈法王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两人同在乌思藏,同属藏传佛教,通巴帝师是黑教教长,大慈法王是黄教教长。< ?? {<? 〔 依王厚个人喜好,对通巴帝师并无好感,倒不是他打伤了道枫,也不是他的“幻相**”总让人觉得不舒服,而是自己亲眼见过黑教僧人莫名其妙地欺侮九华山的和尚,如果不是自己正好遇到,并以羊脂玉扳指镇住锦衣卫,很难相信通巴帝师和九华西宗的广净方丈勾结在一起。
更让王厚对通巴帝师缺乏好感的是,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通巴明明败了,却当着永乐皇帝的面,说什么“不便施出神祇,否则咱俩谁胜谁负还难说……希望阁下有机会去乌思藏,咱们好好切磋一场。”之类的话,可见他虽然年龄不大,却心机过深,与这样的人交往,难有真正的友情。
而大慈法王则不同,他的六字咒被朱自平的陨阳锏所克制,虽然败得很惨,却只是淡然一笑,说“朱少侠,贫僧输了,你这武器原来是‘六字咒’的克星……被佛门神物击败,我输得心服!”以此对比大慈法王和通巴帝师,胸襟绝非同日而语。
王厚听说过黄教与黑教不大来往,而且黑教也想借助外界力量压制黄教,这也是通巴帝师与广净方丈勾结的原因。现在大慈法王问这话,难道是想打败通巴帝师?想到这里,王厚问道:“那天在下只是侥幸取胜,不知法王的‘六字咒’较之‘幻相**’哪个更强?”
大慈法王脸上不动声色,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半晌叹道:“幻相**的确厉害,贫僧不是通巴的对手,可惜他……”顿了顿,终究没有再往下说,话锋一转,又问道,“贫僧想问的第二个问题便是,将军虽然力拔武林大会头筹,但‘昭毅将军’之职不过是虚职,如同我这个‘大慈法王’一样,可贫僧注意到郑总兵对你礼敬有加,就连那个李都指挥也是谨言慎微,出常理……不知将军是如何做到的?”
迟疑片刻,王厚从口袋中摸出羊脂玉扳指,捏在指间,问道:“法王可认得此物?”大慈法王面色一变,躬身道:“原来如此!”两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大慈法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原来昭毅将军下西洋是当今圣上所派……”
王厚正要解释,却听他低头看了一眼炎左使,又道:“昨晚贫僧说过,来这里,确实是有重要任务,原本不敢向任何人说,但既然昭毅将军也是圣上所派,那我也不隐瞒……贫僧来波斯,也是圣上的旨意!”
不等王厚说话,大慈法王接着道:“武林大会后,贫僧准备返回乌思藏,向圣上辞行时,他对我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能为西域稳定挥作用……想必昭毅将军也清楚,蒙古势力一直在北方扰乱百姓安宁,皇上二次亲征未果,成了他最大的心事。他准备第三次亲征,可又担心南疆和西域会趁机作乱。”
在福州长乐时,王厚曾听郑和说过下西洋的原委,其中就有结交番邦、震慑安南,同时展示船队之威,以此来安定南疆和东海。此时听大慈法王如此说,更是恍然大悟,拱手道:“法王辛苦了!法王参加无遮大会,包括现在来寻找达摩禅杖,原来是借此打听西域情形,尽可能地分散古里和波斯的注意力,以免他们危害大明。”
“昭毅将军果然是聪明人。”大慈法王还了一礼,“达摩禅杖的确是佛教圣物,极具佛性,得之者可成正果,贫僧在古里听说此事后,自然要来探个究竟……不过此事极为机密,请昭毅将军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王厚自然知晓其中厉害,连声称是。
说话间,夕阳已坠,气温降得很快。二人探了探炎左使的体温,唯恐他难以抵抗,用更多的黄沙将他掩好,只留出鼻尖露在外面。大慈法王盘腿坐下,回想起王厚先前所说卧佛寺所悟招式,研究起相通后两式的玄妙,很快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王厚也盘腿而坐,大慈法王所说的话仍如钟鼓在耳边回响,永乐皇帝为了平定北方,可谓费尽心思,可见当一个好皇帝并非易事。与永乐皇帝截然不同的则是陈雄,他继承其叔叔渤林邦国的国王,却不好好当国王,费尽心思想着如何报仇,如果下次再遇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掌毙了他再说,省得再生祸害……
一边打坐,一边胡思乱想良久,不知不觉圆月已经正中。王厚寻思决定摒除杂念,刚完成一个小周天运转,忽然丹田突突跳了两下,心头一凛:这跳动与平时不同,显得很急促!难道有什么危险来袭?定了定神,一式“天与水相通”,神识散开,四周并无异常,不要说炎左使,就是大慈法王也是纹丝不动地禅定。
王厚暗暗苦笑一下,可能是自己太过小心,这荒漠之中,连野兽都少,哪会有人来此?重新敛神入定,丹田却又跳了起来,这次频率更快,竟然“突突突”连跳三次。王厚顿时警觉起来,低声道:“法王,情况有些异常,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四周察看。”
听他这么一说,大慈法王收功问道:“怎么了?”王厚压低嗓门:“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情况不大对劲,以防万一,我去搜查一下,你在这里保护炎左使。”见大慈法王点头,当即起身,也不敢站到高处,以防暴露自己,弓着身子,脚尖轻点黄沙,一式“舟去行不穷”沿沙丘平行掠出十丈。
功夫不大,绕着沙丘转了一周,却没有现什么异常,心里愈奇怪:难道是自己一天太过疲劳,以致生出幻觉?又绕了一周,还是如此,王厚决定到沙丘上面去看看。很快到了顶上,上面还是空荡荡的,查看半晌方转身沿坡而下,走到一半的距离,却突然停住脚步。
皎洁的月色之下,王厚看到顶上有一团黑色尖起,白天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漫天黄沙中有黑色的石块,向大慈法王打听,才知道是火山熔岩,可是这熔岩怎么会跑到这沙丘顶上?难道是别的东西?
王厚不敢大意,一式“天与水相通”递出内力,毫无反应,知道是块火山熔岩,上前仔细察看,却大为惊讶:火山熔岩上竟然生着株一指多长的小草!小草开出五瓣,每瓣上都含苞待放,怎么可能这样?不要说这石块长在沙丘之上,就算长在避风的凹地,也长不出这样的小草!
王厚愈觉得好奇,反正四周无人,朗声叫道:“法王请过来一趟。”不一会,大慈法王飞快起来,他不知生了什么,问道:“昭毅将军,怎么了?”
“法王请看,这里怎么会生着株小草?”听王厚如此说,大慈这法王才注意到确实有株小草,蹲下来仔细察看,突然颤声大叫:“五叶花!”王厚反倒被他吓了一跳,缓了缓神,问道:“什么是五叶花?”
大慈法王并不答话,突然往地上一跪,冲着小草不住膜拜,口中反复念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吾本来兹土……”
王厚怔在当场,不知他念的是什么,等了很久,见他情绪稍有平复,又问道:“法王,什么是五叶花?”大慈法王头也不抬,应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这是达摩的传法偈,贫僧原以为一花开五叶,早已失之于世,没想到会在这里现!天意天意!”
王厚仍没听懂是什么意思,问道:“法王,这花很重要吗?”“当然重要、当然重要,这里极有可能是当年达摩祖师参悟之所,没想到距离达摩仙去九百年的时间,这里却变成荒漠……或许这里原本就是荒漠?”大慈法王虽然自言自语,却渐渐回过神来。
“既然法王喜欢这五叶花,就把它连着溶岩一起带回去。”王厚一旁道。不知是这话提醒了大慈法王,还是他想起什么,伸手扒开溶岩四周的黄沙,这才现溶岩并非只是一小块,越挖越大,很快露出一个山坡形状。
大慈停住往下挖,口中呢喃:“原来是一座小山,被沙漠掩盖了不知多少年,这五叶花不知才生出来,还是因为人迹罕至,一直就这样生长着?”“如果是才生出来,应是有嫩叶。”王厚再次俯下身子,仔细察看。就是这时,头顶一缕月光照在五叶花上,只见花瓣上待放的花苞悄然开放,跟着滚出五粒光彩夺目的花籽。
怪异的事情还在生,直听一阵隆隆声响,王厚不知道将生什么,赶紧拉着大慈法王站起,同时反手抄起那五粒花籽。随着声响,小坡上露出一个洞口,待洞口扩展到一人多高,隆隆之声才渐渐平息。
洞口内非但不黑,反而露出光亮。王厚一瞥之下,心头巨震:一排夜明珠向里延伸,眼前情形,难道是王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