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见两人闹着玩也不由露出些笑来,听外头姜成来说沈正天他们准备好了唤他们出去了,他才朝着几人说道:
“行了,你们好好在府里待着,我和阿诺得走了。这次秋猎前后怕是得五六天时间,长林,你在府里多盯着长瑞一些,别让他瞎胡闹。”
沈长瑞不满:“我哪有胡闹”
沈长林笑着道:“大哥放心,我会看着长瑞的。”
沈却无视了不满的沈长瑞,扭头对着沈月婵说道:“我记得你生辰也快到了,上次不是说想要只兔子,这次有机会捉到给你带回来。”
沈月婵眉开眼笑:“谢谢大哥。”
沈却交代好几个小的,领着薛诺出去时,前头几人都已经准备妥当。
沈正天和邹氏正说着话,见两人出来就招呼他们上车,而大夫人邹氏瞧着沈却和薛诺那身装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等他们和沈长荣去了后头马车里,邹氏扶着沈正天的手上了马车坐稳了后,感觉着身下的马车走动起来,她这才忍不住朝着沈正天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阿诺那小孩儿好像越长越好看了。”
之前刚来府里时又瘦又小,那脸虽然出众却没现在这般耀眼。
这才短短半年多时间,那小孩儿个头虽然不见长,可脸上有肉了一些,人也像是蒙尘的珍宝去了外头那层雾纱,乍一看过去真就像是打小养在富贵窝里金尊玉贵浇灌出来的小公子似的,骄矜又漂亮。
那通身气派不输京里头那些世家公子,而且模样又特别出众,一身皮子站在阳光下白的都有些像是上好的净瓷,桃花眼笑起来颊边酒窝深陷,瞧着格外招人。
沈正天知道薛诺身份不同,却没太留意她模样变化。
他实在有些不懂女人看人的点,闻言满脸莫名奇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你懂什么!”邹氏嗔了他一眼,“那两只眼一张嘴的人多了去了,可能长成他那模样的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要是年轻个二十来岁遇着这般好看的小公子,指不定她都得被迷了眼去。
邹氏没把这话拿出来刺激长得不那么好看的沈正天,却不妨碍她抨击沈正天不懂美。
“你去问问上次去过长公主那马球会的,谁瞧见阿诺不打听,哪个人能昧着良心说他不好看的。”
“要真论起长相来,恐怕也就康王府那姓白的小子勉强能跟阿诺比一比,可那小子就是个小纨绔,哪有阿诺乖巧?”
沈却打小懂事,又养在沈忠康身边,平日里事情大多他自己打理。
邹氏虽然不怎么管弗林院的事,可偶尔见面时薛诺都极有礼貌,每次对着她也礼数周全,嘴巴还甜,比起白家那只声名狼藉的花孔雀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沈正天听着自家夫人没口子的夸着薛诺乖巧懂事,想起这段时间被她接连搞死的那些人,还有关在诏狱即将问斩的孟德惠,以及病重垂危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后来虽然被拉了回来了,郑家却一夕之间从一等国公变成闲散伯爷。
他不由默了默。
“你这是什么表情?”邹氏不满。
“没什么。”沈正天牙酸,违背良心说道:“薛诺是挺乖巧的。”
“对吧,阿诺模样好,性子好,跟长垣他们几兄弟处得来不说,连父亲也夸他聪明。”
邹氏板着手指头数着薛诺的有点,越说越觉得这小孩儿讨人喜欢。
她忍不住就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阿诺父母不是没了吗,他家里头也没什么亲人,老三和宛若膝下又只有香茹、香漪那一双闺女,你说要不然我跟宛若提提,把阿诺过继到他们膝下怎么样?”
邹氏越说越觉得这打算不错。
那薛诺机灵又讨巧,眼瞅着将来是个能干的。
他跟府里几个孩子关系都好,要真能成了沈家孩子,三房续了香火,将来薛诺也能跟沈却他们几兄弟彼此照顾。
沈正天却是被自家妻子这突如其来的念头惊住,见她踌躇满志像是迫不及待就想去跟三房提这事,他连忙拉了邹氏一把:“你这胡想什么呢,你可别瞎出馊主意。”
“什么叫馊主意,阿诺不好吗?”邹氏瞪他。
沈正天语塞:“我没说他不好,可你也总得先知道人家乐不乐意过继?”
那可是薛忱的“女婿”,也跟永昭旧案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入京才不过半年多时间,就差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了,户部,三皇子,成国公相继折在她手上。
把人留在沈家已经让他心惊肉跳了,再叫他过继到三弟膝下成为沈家人,这沈家上下有谁能管得住她?
沈正天怕自己有一天扛不住薛诺在外造的那些事儿。
只是这些话没办法跟邹氏说。
沈正天只能想了借口说道:“薛诺是家中独子,父母虽然去了,可也断然没有改弦易辙更换门庭的。”
“况且三弟和弟妹那么疼爱香茹她们,也从没觉得没有儿子就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么冒冒失失地突然凑上前去说要给人家一个儿子不是讨嫌吗,你让三弟妹怎么想?”
邹氏闻言也有些反应过来,可她还是忍不住道:“可我这不是想着香茹她们都是姑娘,将来嫁人了总得有个依靠,而且三弟他们年纪大了,身边也总得留个人照顾吧?”
沈正天没好气:“家里这么多儿子,长垣、长荣,还有长林、长瑞,哪一个不能给香茹姐妹两当依靠?”
“再说退一万步也还能招赘进府,三弟他们年纪大了,也自然有长垣他们帮衬着,哪就非得要个儿子在身边照顾着?”
邹氏被他驳了话有些不高兴。
沈正天生怕她真去说让薛诺过继的事情,朝着她说道:“这事你别想了,长垣早前就说过,等薛诺将来能顶门立户时还要替薛家那头承继香火呢,你有这操心的功夫倒不如多想想长垣的亲事,别把眼睛总落在别人身上。”
邹氏闻言就瞪他:“你以为我不想管,那你儿子的亲事轮得着我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