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不傻,其虽然顽劣,可,这不过是他性格的原因罢了,其头脑,可是聪明着呢,只不过,不愿意用在朝政上罢了。
刘瑾的所作所为,正德并非是不知道,只不过,在正德看来,刘瑾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这个皇帝,是个忠心的奴才。
但,不可否认,刘瑾也有自己的权力欲望,这些,正德是清楚的。
当然,有些事情,正德也并非是全部清楚,他是清楚刘瑾的胡作非为不假,甚至,他也知道刘瑾贪恋权势。
可,正德却不知道,刘瑾除了贪恋权势外,借着他的名头,在外做了更多的荒唐之事,而这些事情的黑锅,自然都是正德背了的。
可以说,正德之所以能够容忍刘瑾,也是有各方面的因素的。
其一,正德原本就是重感情之人,而刘瑾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了,从当初在太子东宫一直到现在,可以说,哪怕对方是个宠物,也有感情了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条罢了,其他的,还有不少。
比如,刘瑾虽然在朝臣当中,是权阉,可是,在正德心里,那可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奴仆了。
试想,任谁,会轻易处置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什么事情,根本不用自己开口,就能知道自己的意思,然后给办的漂漂亮亮的下属的?
就算是史册上记载,最终,还是因为从刘瑾家中搜出了龙袍玉玺等东西,才以谋逆给刘瑾定下的罪名。
至于别的贪赃枉法等罪名,是根本就不可能让正德下狠心处置刘瑾的。
“有些事啊,你还是自己小心些好,也别让朕太为难了。”
正德叹了口气,道:“回头,选出几道折子,让朕瞧瞧。”
正德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却也很明显,就是让刘瑾挑选几个他手下的大臣,然后,正德给予封赏罢了。
这,看似有些不可思议,正德刚刚还因为这件事,在点刘瑾,可,转眼,刚才的话,却似乎是没有说过的似得的。
这,看似不可思议,在朝廷上,却也很正常。
正德点出一些事情,这是在告诉刘瑾,别想瞒着他,可,同时,又给刘瑾好处,这,不外乎就是所谓的大棒槌加甜枣。
只不过,正德如此做,却是让刘瑾从心里记住,万事,别瞒着他这个皇帝,就算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而且,由于曾毅的出现,的确,刘瑾受到的压制可是极大的。
原本,若是按照历史进程,锦衣卫可是要受到刘瑾的节制的,这满朝文武官员,可是没有几个能斗得过刘瑾的。
满朝文武官员,全都被刘瑾给压制的死死的。
甚至,知道上奏折的时候,肯定要经过刘瑾只收,都要另加一个封皮,写上,恭请刘公公亲启。
就算是内阁的大学士们,也是见不到皇帝的,要给皇帝奏折,也是要在奏折上加一个封皮,写上,刘太监亲启。
在这年头,太监二字,可并非就是瞧不起。
太监,这两个字,可并非是所有被阉割了之后送进宫里就能这么称呼的。
太监这两个字,在宫中,也是给那些有地位,有身份,资历老的才能称呼的。
是以,内阁能以此写,其实,也是无可奈何,如此尊称一个权阉,已经算得上是内阁的耻辱了。
可,内阁,却也无可奈何,若无曾毅的出现,历史上,就是内阁首辅,也被刘瑾给想办法给折腾下去了。
可想而知,若是没有曾毅的出现,这个时代,将会是何等的黑暗,对于正德一朝的官员来说,这是最为黑暗的时代。
同时,就算是日后,刘瑾被处死后,正德一朝,也都是浑浑噩噩的。
而曾毅的出现,虽然仍旧放任刘瑾揽权,没有阻止,甚至,放任放任刘瑾为祸,但,在根本上,曾毅还是对刘瑾进行了压制。
把刘瑾所造成的危害,给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
这个范围内,曾毅允许刘瑾肆意妄为,可是,一旦超越了这个范围,曾毅就会给予其警告,若是其还敢执意,那,迎接的,就将是曾毅的雷霆之击。
就像是上次一样,刘瑾栽赃陷害朝廷大臣,这个,曾毅可以不管,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刘瑾竟然要了其的性命,甚至,要进行株连,这个,曾毅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被刘瑾栽赃陷害了,日后,还能启用,还能洗掉冤屈,可,一旦被刘瑾给害死了,日后,就算是能给他洗清冤屈,又能如何?
人死如灯灭,是以,这个,是曾毅的底线,不过,刘瑾是第一次碰触到这个底线,是以,曾毅才会只给予了他一些警告罢了。
若是第二次,刘瑾还敢如此,那,曾毅可就会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虽说,在大局彻底布置完成之前,曾毅还不会如何刘瑾,可是,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记着些疼,这些,曾毅还是能够做到的。
“陛下放心,老奴一心为了陛下您尽忠,陛下您就是让老奴去死,老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刘瑾满脸的委屈,这话,却是故意如此说的,他了解正德的心性和脾气,毕竟,伺候正德这么多年了。
正德,看重的就是下面的人对他忠心。
毕竟,朝廷大臣,正德是指望不上了,除非是他真的能如大臣们所谓的那样,做一个贤君明主。
只不过,这,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正德的脾气,别说是贤君明主了,就是正常的上朝,他都做不到的,如今,已经有多少时日没有早朝了,怕是正德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而原先,正德还要找些借口,堵住下面大臣们的嘴巴。
可,现在,却是根本不必如此了,朝臣们也已经累了,也知道,劝不住当今圣上了,甚至,奏折,都不能送到皇帝的跟前。
是以,也不在因此而上奏折了。
“起来吧。”
正德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若不然,朕岂能任凭你胡闹?”
“只是,朕这诺大的江山,也是要靠这些文武官员治理的。”
对此,正德也是看的很清楚:“若非如此,朕岂会任由他们整天啰里啰嗦的?”
“大朝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德慢悠悠的朝着御花园走了过去,对于大朝会,正德也是惦记着的,因为这次大朝会,虽然是要给下面的臣子们封赏。
可,同时,在正德看来,这也是他脸上有光的事情,毕竟,虽说是曾毅推给他的功劳,可,毕竟也是功劳,而且,还是天大的功劳。
到时候,下面的臣子,岂能不歌功颂德一番?
“该准备的仪仗、等,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对于这些,刘瑾虽然平日里不管这些,可,这次,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不为旁的,这事,正德肯定是要关心的。
对于正德可能关心的事情,刘瑾,都是有所准备的,若不然,他这第一权阉如何能维持下去?
“这些,都要往最好了准备,可别丢了朝廷的面子。”
正德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有不足的,可从宫中内库支取些银子,务必要漂漂亮亮的。”
“陛下放心,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刘瑾笑着,他自然知道正德所谓的漂漂亮亮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到时候,要让奉天殿前,充满皇家威仪,绝对不能堕了皇家的威风。
至于正德所谓的从宫中内库支取银子,这个,刘瑾是根本不会当真,也不会或者说,也不敢惦记的。
当今圣上,可是爱财的主。
虽说这次,大方一次,让动用他内库的银子了,可,若是真动用了,万一,让皇帝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的不满,或者说,有了那么一丝心疼,那,可就不妙了。
是以,正德的这句话,刘瑾是根本就不会当真的,除非是他脑袋进水了。
“现在,也就是吏部那里,仍旧没个结果出来。”
刘瑾想了想,这事情,既然正德开口问了,那,方方面面,刘瑾都是要想到,然后回答的,这,才是合格的让正德满意的。
“吏部,可不就是那样么。”
正德闻言,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别说是吏部了,朝廷的官员们,朕的那些个臣子,哪个不都是这些?”
“平日里,若是没事,这些个大臣们,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可,一旦真有了事,就开始扯皮了。”
正德这话,却是大实话,这些,其实是历朝历代文武大臣们的通病了。
任何一个官员的升迁和朝廷大臣官职的变动,牵扯都是很广的,牵扯了各方面的利益,尤其是一些重要官职的变迁。
是以,在这种官职的变迁上,各方都是各种扯皮的,最终,总是要找出一个点来。
这个点,也就是所谓的平衡德,双方甚至是多方利益的平衡点。
若是不能找到这个平衡德,有些时候,一些小事,都能够一直的争执下去,除非是有外界力量强行压制。
而此次,白莲教大捷,封赏的官员可不在少数,吏部自然是不会轻易就拟定下来的,肯定是要小心在小心的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