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君臣之间的玩笑般的对峙一直持续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只不过,知道这事情内中详情的却是不多,只有朝中的那些个大佬们,才知晓其中的详情。
最终的结果,是皇帝下了罪己诏,这自然是内阁代拟的,而内阁则是从国库抽出了十万两白银送进了正德的内库当中。
而此事,也算是就此告一段路了。
而此时,整个大明朝,谈论最多的,还是正在进行的军备革新,毕竟,按照新制定的军备革新,有不少的士兵都是要被裁掉回乡的。
这自然是让那些个家中有男子从军的家庭有不少的期望,毕竟,这次就算是被裁回来的那些个人,也都有一笔可观的银子。
而大明朝这个原本已经沉寂了下来的机器,此时正在隆隆作响,在曾毅的布局下,内阁的从旁协助之下,却是开始运转了。
这让自正德登基以后,数年内已经七零八落的大明朝从新焕发出了一丝的生机。
“这些事情,下次直接送去内阁就成了。”
曾毅的府中,曾毅此时面对司徒威却是有些头疼的,如今军备革新已经彻底开口了,大事小情的,虽然一个地方的或许不多,可是,整个大明朝加起来这的各个卫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个卫所出现的事情,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的,这些时间,可是让曾毅都有些头疼的。
尤其是有些事情,在曾毅看来,是小事,可是,旁人却觉得是大事,锦衣卫全都挑拣了送来了他这。
甚至,连内阁也挑出一些个有关军备革新的事情送到他这来了。
司徒威满脸的尴尬,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往曾毅这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曾毅就是不眠不休,怕也看不完。
可是,军备革新,事关重大,还有那么一句话,万事开头难,这所有的事情,他司徒威也不敢有所耽搁啊。
最为主要的,则是这事情谁都没有经验,哪怕是内阁,也没有经验,不好处理这些事情,且,这事情一直都是曾毅在布局,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内阁及别的官员就不好插手了,是怕坏了曾毅的布局。
可以说,如今,曾毅是军备革新的中枢,就是内阁也要在军备革新这件事情上围着曾毅转的,这还不包括如今天下学堂的修建已经接近了尾声。
若是前一个月的时候,曾毅更忙,那个时候修建学堂的事情曾毅还要让人督促。
“罢了,罢了,回头,我搬把椅子在内阁旁边的屋子里呆着行了。”
曾毅叹了口气,这些天,他虽然是呆在家中的,可是,这公务什么的,可都是直接送到了他的家中来的。
至于大都督府,曾毅可是一次没去过的。
其实,去大都督府那边也没什么用,这是个早就空闲了的位置,不在有官员任何,如今曾毅突然冒出来,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所以,曾毅去大都督府,还不如去内阁旁边的大殿办公。
最起码,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方便和内阁商量。
至于说是在内阁内办公,这一点,却是不成的,这是个忌讳,要避免的,进入内阁办公,总要有个名分的。
曾毅如今是有皇帝的宠信,是有内阁的支持,可是,仅凭此,还不足以让曾毅进入内阁的,或者可以说,曾毅想进入内阁其实也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毕竟要顾及舆论的。
曾毅现在,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而且,在曾毅看来,进入内阁和不进内阁,其实没多大区别,最起码,对于他而言,没多大的区别。
“内阁的几位阁老肯定是该高兴了。”
司徒威在旁边嘿嘿赔笑,这话却是实话,内阁那边,其实是巴不得军备革新的事情都扔给曾毅去做的。
内阁如此,并不意味着内阁不关心军备革新,也不意味着内阁不重视军备革新。
内阁关心重视军备革新不假,可是,内阁也清楚,军备革新的具体内容等最初都是曾毅制定的,他们没有参与。
所以,这其中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曾毅亲自去处置最为妥当,若是贸然插手,指不定是要坏事的。
如今的几位内阁大学士并非是那种喜欢抢功劳的,而是干实事的官员。
所以,对于内阁大学士而言,这事情,肯定是曾毅最合适去处理了。
“内阁就是一群老狐狸。”
曾毅笑骂了一句,不过,他这话却也说的很真实,能进内阁的,哪个不是千军万马当中脱颖而出的。
若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聪明,那么多官员都想进内阁,可,真正能进内阁的能有几个?
这可不就是一帮老狐狸吗,一个个聪明的很,在曾毅看来,指不定内阁的这些个大学士们,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怎么算计人呢。
“修建学堂的事情,没出什么事情吧?”
曾毅把手中的公文随意放在了一边,虽说如今军备革新是重中之重,可是,修建学堂也是造福后世的。
这是曾毅用来树立威望的,不容有失,一旦成了,日后,曾毅的名字将会永垂不朽,为后世千秋万载之敬仰。
所以,这事情如今虽然已经接近尾声,可是,曾毅却仍旧没有丝毫的疏忽大意的,学堂修建好了。
剩下的,就是各地派人进驻学堂了,之后,则是各地的学堂的书籍存放了,这些,都是不能少的,也不能出错的。
不过,剩下的,也就简单了,只要上面盯得紧,没人敢在这上面出错的。
或者说,只要学堂修建好了,剩下的,其实也没什么油水了,各地官员犯不着在这上面找事。
毕竟,在这上面,安排秀才等进驻学堂,这个想来是很容易的,各地落魄秀才几乎都有,轮流进驻也就是了。
或者是让各地的师爷等去这也是可以的,这个好安排,也不会出错。
而剩下的,所谓的免费,就就更不怕了,这是圣旨昭告天下要免费的,谁敢收费,诛九族,这最后一句话,是曾毅之前想到的,这要等各地学堂全部修建成功以后,准备开堂的时候,下最后一道圣旨,颁布一些关于学堂的禁令等等。
只不过,虽然明知道不会出什么乱子了,可是,这事情,太过重大了,曾毅仍旧是免不了要过问几句的。
就是内阁的那几位老家伙,也是如此,三天两头的,总是要问些关于修建天下学堂的事情。
不仅内阁,天下百姓,如今议论最多的,其实还不是军备革新,更该是天下学堂的修建和什么时候开堂。
毕竟,这天下,多的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能识字的,更多的是那些个省吃俭用让自家孩子识字的。
所以,这学堂可是人人关心的了。
虽说,如今这学堂到底是如何开课的,还没人知道,但是这丝毫不减百姓对其的期待。
“等明年了。”
曾毅叹了口气:“今年的时间,怕是不够了,让各地都有个充裕的时间,等过完年了,整个大明朝的学堂,彻底开堂。”
“快咯。”
曾毅却是双眼眯在了一起,他这最后的一句快咯,两个字,却并非是指的他学堂的开课,而是想起了别的。
来到这个朝代,眨眼已经过了许多年了。
而曾毅的生月小,可是,今年,也该是他的弱冠之年了,也就是在过几个月,曾毅也该有字了。
旁人都有长辈,这字,自然是长辈赐予的,可是,曾毅却没有长辈。
依着曾毅如今的圣宠,这字肯定是皇帝最终赐予的莫属了,可是,皇帝和曾毅平辈,这原本也没什么。
哪怕皇帝是三岁,可是他若是赐下了字,那也是天大的荣誉,可,这不过是旁人的看法,曾毅可不是这么看的。
在曾毅看来,若是让正德给他赐字,那,这绝对会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正德能想出什么好的来?
所以,这字,其实曾毅已经琢磨出来怎么来了到时候。
让内阁帮他拟一个,然后,正德赐予就成了。
没办法,没长辈,自己想办法,自己当家做主!这就是此时的曾毅的心态。
“刘瑾在那边还老实吗?”
曾毅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又想起了远在南京的刘瑾,这家伙,除去路上的时间,到南京怕也该有三个月左右了。
“虽是被贬去南京的,可是那边却是没人敢不听刘瑾的。”
司徒威无奈的笑着,这刘瑾当初可是真霸道,得势的时候,不听他的话的那些个太监,要么能杀的就杀了,不能杀的,就被找些旮旯脚给扔去了。
而南京皇宫,虽然偏僻,可却也是个有油水的地方,当然,也或许是有别的理由,这的一些管事太监,倒都是刘瑾自己的人。
如今,刘瑾虽然被贬去了南京,可是,这些个太监们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
换句话说,当初,他们就是被刘瑾管着的,如今,刘瑾虽然被贬了,可,终究是成了南京皇宫的大内总管,仍旧是管着他们的。
虽然没了以前那么大的权势,可是,却还不是他们能够任意欺压的,更何况,刘瑾这次可是带着一百个番子去的,并非是单枪匹马。
所以,刘瑾到了南京皇宫以后,这大内总管当的,去也是顺风顺水的,没有任何的难处。
“这货。”
曾毅笑着,却是忍不住说了这两个字,随即摇头:“可是尾巴又翘起来了吧。”
曾毅问的是刘瑾在南京那边还老实不,可司徒威回答的却是他在那边过的顺风顺水的,这听起来是不对着曾毅的问题的,可,试想,司徒威岂会是那种不知道回话的人。
所以,这话,其实就代表了司徒威的回答,刘瑾在那边不老实,顺风顺水了,所以,尾巴又翘起来了。
“闹就闹吧,快过年了,懒得理他。”
曾毅摇了摇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的无奈,他说的,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自然是刘瑾如今才刚贬去南京那边,只要他不捅破了天,若不然,别的事情,真不好在动他了。
若不然,皇帝那边不知道怎么想的,正德虽然恼怒刘瑾,可,终究是留了那么一丝面子,若是这个时候刘瑾在出事了,那,正德肯定以为是曾毅下的手。
正德是恼怒刘瑾不假,可,正德更不喜欢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辈。
所以,刘瑾那边,曾毅暂时不会管他的,反正,曾毅就不信了,刘瑾还能把天给捅破了,就算是闹,也只能是在南京皇宫当中闹了。
出了南京皇宫,南京地界的那些个官员,任何一个都不会给刘瑾面子的。
若不然,传了出去,这名声,可就彻底毁了,更何况,刘瑾已经成了如今这地步,他们又为何要给刘瑾面子?
甚至,他们想要找机会踩刘瑾一脚都是有可能的。
“刘瑾那边若是上折子了,可否拦下?”
司徒威询问,毕竟,快过年了,刘瑾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给正德来一道贺喜的折子的。
司徒威这是怕刘瑾在折子里写些什么不该说的,或者是因为折子,让正德又念起了刘瑾。
“这事,可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道:“盯好了刘瑾,让他闹吧,先随他折腾,至于别的,不用管,他的折子可是有人比咱们更担心的。”
曾毅这话,说的自然是如今接替了刘瑾位置的谷大用了,谷大用又不傻,已经到手了的位置,岂会容许别人争抢。
别看谷大用在正德跟前说的那么好听,可是,真要是做起事来,他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
刘瑾贺岁的折子包括其他类型的折子,只要是刘瑾上来的,肯定都是会被谷大用截住,根本不会让正德看到的,日后,就算是真事发了,也可以随意找个由头,反正刘瑾当初得罪的人多,随意推出去就行了。
所以,曾毅才算,这一点,根本不用他们操心,自然有人比他们更担心,这个人,可不就是谷大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