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的庄语岑,敏感的处处袒护着她,这让戴雨潇无比的心痛,这袒护,来的太迟,太迟……
“你真的是我妈妈?妈妈……我不该骂你,我失忆了,你不要怪我……”庄语岑走过来,戴雨潇说的每句话,他都深信不疑,就连戴雨潇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他都肯相信。
陈妙言不可置信的点点头,怔然半晌,哭泣出声,这是庄语岑失忆以来,第一次喊她妈妈,她又惊又喜,又喜又悲。
“以后……照顾好你的老婆小孩,还有你的母亲……”戴雨潇交待完最后一句,泪如泉涌,用手掩着半张脸颊,跑出了房间。
陈妙言站在门口,张张口想喊住远去的戴雨潇,却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愧然的神色。
戴雨潇一路飞奔,头也不回,走廊里挥洒着泪水,迷蒙的视野里,世界一片汪洋。
庄语岑,永别了,不管爱过的,怨过的,拥有过的,错失过的,都随风消逝……
走出住院部大门,回头望望这大楼,一年来多少次出入,探望陪伴过多少人,东方靖一,父亲,还有,慕冷睿……
惆怅,失落,茫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向前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出医院的大门,她不想停住脚步,打算走到不想再走了,再回来开车。
漫步走在医院外的公路上,乌黑卷曲的长发随风飘扬着,一袭碎花长裙让她看起来更加优雅,端庄,她举目远望,天边一片浮云,晦暗不明。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尘土扬起,拂动她的发丝,一辆黑色宾利房车疾驰而来,在她的身边嘎然停止,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车门打开,她被强行拉入车内,车子绝尘而去。
戴雨潇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睁大了惊悚的双眸,急速的喘息着……
车窗上都蒙着黑布,什么都看不清,视线都是昏暗的……
猛然什么人推了她一把,将她按在了车壁上,有人将她的双手反剪,捆了起来,接着她的身体向后被拽拉一下,跌进一个柔软的座位里。
双腿被强行拉开,也用绳子固定住。绳索捆缚在chiluo的肌肤上,很紧,每动一下都有绳索牵扯摩擦的疼痛。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戴雨潇惊恐万分,极力挣扎着,却没有办法挣脱绳子的束缚。
“喊什么喊!”黑暗中有人恶狠狠的怒斥,接着有人用什么东西塞进她的嘴巴里,她嘶喊的声音被堵在里喉咙里。
突然间车厢安静了下来,她奋力的睁大了双眼,她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隐约的,她看见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缓缓向她移动过来。
她有些畏惧,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看着那身影缓缓接近,心跳越来越快。
“你只要听话,就不会有痛苦……”低沉阴郁的男声想起,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带着几分陌生,他究竟是谁。
猜测间,男人的大手挥了一下,戴雨潇眼前一黑,眼睛被黑布结结实实的蒙住。
不能看到东西,不能发生,所能利用到的感觉,只剩下嗅觉和听觉。
阴暗的车厢里,她嗅不到特别的味道,有淡淡的熏香,和大多车内的熏香味相同。
车速极快,听到风驰电掣的声响,身体随着车子的惯性前仰后合,若不是身体被绳索固定在座位上,说不准会随着惯性扑倒。
她回忆中黑暗中男人的高大身影,拼凑着一瞬间的印象,轮廓分明的侧脸,即便黑暗中,也能分辨出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微微勾起。
她恨恨的想:慕冷睿,又是你,又要搞什么鬼把戏!不要因为我去见了庄语岑,就采取这种方式吓唬我!
约摸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了下来,有人解开她的绳索。
缓缓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腕,脚腕,每一处都酸痛的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血液循环的不太通畅,不只酸痛,还有些胀麻。
“下车!”她听到冷冷的呼喝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被一双大手推下车。
即便被蒙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强烈的光感,戴雨潇鼻翼翕动着,嗅到花香,这究竟是哪里?怎么会有淡淡的花香?
“把她的黑布拿掉!”低沉阴郁的男声想起,还是似曾相识,带着陌生。
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似曾相识,又有几分陌生?戴雨潇也说不清楚,只是内心里的感觉,算是第六感官发射给她的信息,不知缘由。
黑布拿掉了,眼前一片光明,她骤然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激的她立刻微眯起来,小手翻转遮挡下光线。
渐渐适应了光亮,她才慢慢睁开眼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花,五彩缤纷的盛开着,中间只有一条铺满绿草的幽径,蜿蜒向前。
一个男人的高大身影,顺着蜿蜒的幽径向前走,那身影,似曾相识,却不是慕冷睿,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只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要回家!你们放我回家!”戴雨潇本能的后撤,向花海的另一端跑去,和男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几个彪形大汉冲上前,结结实实的站成一堵墙,冷冰冰的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让开!我要回家!”戴雨潇冲过去,和人墙抗衡,却奔突无果,每次都被轻而易举的挡回去。
“将她的手脚绑起来!”一个大汉冷冷的,推了一下墨镜,上前控制住戴雨潇的手臂,给其他大汉使个眼色。
“慢!放开她!”低沉阴郁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大汉立刻松开手,戴雨潇得以逃脱,不得不退回原地,揉揉被大汉拽的发酸的手臂,不服气的嘟起唇。
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已经转过去,她只看到一个侧脸,惊讶的眨眨眼睛,慌忙追上前去。
“你别走!”看起来很近的一段路,戴雨潇跑的仓促,踩在青绿的幽径上,脚底打滑,险些跌倒,用了好长时间才追到高大的身影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