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露宿一晚,那该多么的胆战心惊,那还不如先前的洞穴里安全。
这样想着,戴雨潇脚下重新蓄满力量,大踏步向前走去,她真的希望,尽快找到她母亲的亲人,找到隐蔽在这座山里息息相关的血缘亲情。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山路越来越迂回曲折,颠簸起伏。暮色渐渐笼罩整座山川,一弯勾月从东方升起,由灰白色渐渐发亮,这意味着夜色将浓。
戴雨潇再也挪不动脚步,索性跌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休息,慕冷睿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将背包卸下来,翻出几块巧克力给她补充体力。
环顾四周,相对之前走过的路来说,这里还算平坦,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露宿。
“宝贝,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些柴火,今晚最好能燃起篝火,周围看的清楚些,危险就降低几分。”慕冷睿将背包放在她身旁,拍拍她的肩。
戴雨潇颓然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巧克力,却一点吃下去的心思都没有。
慕冷睿走到一个小山坡上翻找枯枝败叶,收集了足够晚上用的一扎,打好一捆往回走。
将柴扛在肩上,一抹微光映入眼底,是灯光。他四处张望,果然越过小山坡,枝叶间掩着一座小木屋,灯光就是从那里面透出来,是最原始的煤油灯光,昏黄,透着温情。
烛光和微弱,却瞬间点燃了全部的希望,他抛下柴,站在山坡上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戴雨潇呼喊:“雨潇,我看到了!那边有一座小木屋!”
这是个多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戴雨潇抛下手中的巧克力,拔腿向山坡的方向跑去。
没跑几步,被石块重重的绊倒,她顾不得疼痛,抬起头,撑起身来,想继续跑。
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一条毒蛇在草丛中高高的昂着头,吞吐着长长的红信子恶狠狠的盯着她,蓄势待发。
戴雨潇瞬间四肢冰冷,这条蛇距离她只有半米的距离,后退吗?后退浪费时间,有可能后退过程当中这条蛇就会发起攻击。
前进?除非她能够像慕冷睿一样将这条蛇狠狠的踩踏在脚下,将蛇头踩的稀烂。
手还在撑着地面,上半身半伏在地面上,维持这个姿势很吃力,可她根本不敢动,担心一动这条蛇就会以为她想攻击它从而先行攻击。
距离这么近,她连呼喊都不敢,不敢把在山坡顶上的慕冷睿呼唤过来,亦是担心呼喊声惊动了这条蛇。
嘴巴张大呈o型,声音却全部都卡在喉咙里,瞠目结舌的和那条蛇对视。
“雨潇,你在干嘛,快过来啊!”慕冷睿高声呼唤着,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她这边的情况,看不到她就伏在地面上和一条蛇对峙。
戴雨潇不敢出声,心中焦急万分,任何声响都引发她一阵悸动,连风声都让她心惊胆战,唯恐风声拂动了这条蛇,惹得它发怒狠狠咬上她一口。
“雨潇,雨潇,你怎么了?”慕冷睿半天不见回应,跑下山坡,向这边快步走过来。
戴雨潇心中急切的盼望着他能尽快到达她身边,却又担心他的脚步声太急太重惊扰了这条蓄满杀机的毒蛇。
期盼与焦虑并存,这种矛盾的感觉,伴随着恐惧,一点点充斥灌满她的内心,使得她扶住地面的手不住的发抖。
慕冷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那条蛇扭回头观望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戴雨潇不想再犹豫,慕冷睿的到来于蛇而言是一种危险,一旦它意识到危险就会发动攻击,那时候再闪避为时已晚。
趁这条毒蛇扭转头的空隙,她胳膊上的肌肉猛然绷紧,猛地撑起身,厚重的登山鞋迅速跟上,对准蛇头狠狠的踩踏下去。
毒蛇猝不及防,被她狠狠的踩踏进草丛里,冰冷滑腻的身体一阵扭动挣扎,紧紧的缠绕住她的脚踝,顺势蜿蜒而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血液在脚踝的位置戛然而止,戴雨潇感觉到整只脚都在充血,而小腿因血液不能够流通而酸麻,这种感觉让她几乎丧失战斗力,几乎虚脱使不出力的感觉。
而她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毒蛇就会占据上风,她的性命就在这一念之间,求生的动力促使她的脚重重的踩踏下去,浑身的力量都蓄满在那只脚上。
蛇头很坚硬,戴雨潇隔着厚重的登山鞋底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越是坚硬,越激发她的恐惧,这种恐惧化为战斗力,一脚一脚踩踏下去的战斗力。
蛇的身体,渐渐瘫软下来,在地上无力的散落,还在轻微的颤动,或者是心有不甘,怎么一转头就遭到这个女人的重击。
血液流通的一瞬间,戴雨潇的腿脚更加酸麻,几乎要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上,而她根本不敢移动脚步,这样的地面不同于先前慕冷睿踩踏的地面。
这里的地面全部是草蔓,不是石头地面,如果在石头地面上,上下合击,蛇头很容易就被踩踏个稀烂,而在这草蔓丛中,无论她怎么踩踏,都不敢保证蛇头是否变形。
所以慕冷睿到达之前,她不敢移动脚步,即便十分酸胀她也努力支撑着。
“雨潇,怎么了?你怎么站住不动?”慕冷睿跑到近前,没有看到地面上的蛇。
“蛇……蛇……毒蛇……”戴雨潇这才无力的坐倒在地上,揉着酸麻的腿脚,由于过分紧张,口干舌燥,声音有点沙哑。
慕冷睿看到地上瘫软的毒蛇,用匕首将蛇身隔断成几节,示意她挪开脚。
戴雨潇吃力的把厚重的登山鞋挪开,蛇头已经深深的嵌入地面,慕冷睿用匕首将蛇头划碎,她才觉得彻底安心。
如果不毁掉那只蛇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窜起来咬伤他们,就像鸳鸯石小岛上遇到的那条蛇一样,蛇头被割掉居然还可以将慕冷睿的手掌咬伤。
“雨潇,没事了,别害怕,有我呢……”慕冷睿擎着她的手,想拉她站起来。
戴雨潇还是觉得腿脚酸麻,站起身来都很吃力,看来刚才那条蛇也是倾尽全力将她缠绕,不然不至于这么久血液都无法运行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