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厉氏集团顶层办公室望着楼下,距离地面上百米,所有人的人都变成芝麻大小,车子也如火柴盒般。
厉沉溪就站在这里,漠然的双手插兜,清冷的一张俊脸,盯着外面的某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黄毅送文件进来时,看着那边一动不动,犹如雕塑般的老板,不禁轻声叹了口气,一整天了,厉沉溪都这般魂不守舍的。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在和舒窈怄气。
距离回国已经半个多月了,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先服输,甚至都不肯主动和对方说一句话,就这样,互不让步。
随着时间推移,也不知道这场冷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黄毅将文件放在桌上,同时走到了厉沉溪身后,压低声轻道句,“厉董,财务部的报表出来了,请您看看。”
月底了,各种各样的报表很多,不说堆积如山,但每一份都事关厉氏的财政,不能不重视。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去办公桌时,脑中闪过了什么东西,记得之前,还是那个女人在他身边,帮忙整理这些报表的,甚至还悉心的为公司做了个软件程序,防止财务出现任何的错漏或者被有心之人巧妙利用。
只要将这些报表全部输入进软件,对错是否一目了然。
那个女人设计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巧妙。
只是为什么思绪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那个女人?厉沉溪轻微的皱了下眉,抬手搓揉着太阳穴。
黄毅站在一侧,看着这样的老板,马上出去让秘书送咖啡进来。
但厉沉溪却对滚烫的咖啡毫无兴趣,甚至一口未进,只是翻阅着那些报表,认真的审视着。
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就连对待工作时,都略微的有些分心了。
黄毅是看在眼里,又不知该怎么说,踌躇的皱了皱眉,最后才说,“厉董,安女士的身体恢复的挺好的,昨天已经出院了。”
“安女士?”厉沉溪一时走神,没怎么注意,突然提及个名字,没反应过来。
“就是您岳母,少夫人的母亲。”黄毅解释。
提及舒窈,厉沉溪俊逸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黄毅感觉多嘴,马上抿唇噤声。
但片刻后,见他不语了,厉沉溪不禁挑眉出声,“怎么不说了?”
“……”
黄毅略感无语,又无法违抗老板命令,只能马上说,“少夫人将安女士安排住进了泰康疗养院,这是本市最大最好的疗养康复中心,据说设施极好,环境优美,还能每天享受温泉SPA和……”
“够了!”
话没等说完,就被厉沉溪冰冷的两个字截断,黄毅下意识的又闭上了嘴巴。
他迅速的审阅完那些报表,签好字交给了黄毅。
然后,高大宛如冷山的身影靠在皮椅里,沉冷的眸色微敛,隐晦的深沉让人难以揣测。
黄毅拿着文件向外,身后传来了手机铃声。
厉沉溪拿起电话,低醇的嗓音随之而出,“怎么了?采苓。”
……
泰康疗养院,舒窈安顿好了母亲,又在这边陪着母亲住了一夜,感觉一切都蛮不错的,似乎也安心了不少。
陪着母亲用过了午餐,就被安柔催促着尽快回市区,比起自己,她更关心的是外孙子和女儿的婚姻。
临走之前,安柔还说,“你能和厉沉溪过,就好好过,别总这样,又是搬出来,又是闹离婚的,如果不行,就尽快办手续!”
舒窈扯唇苦涩一笑,拿着包包在母亲的催促声中离开了疗养院。
回市区时,莫晚晚正好发来了她带着政儿去游乐园的照片,看上去她们玩的很开心。
开车路过市中心医院时,才记起之前妇产科医生提醒她的,要按时做孕检,以防止任何情况的发生,她想了想,在医院附近停了车。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劳斯拉斯也在停车场上停下,韩采苓一身婀娜的从车上走下。
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一排车子中的某台红色法拉利,这种难等可贵的车型,还有颜色,又瞄了眼车牌号,不是那个哑巴的,又会是谁的。
虽然表面看离开了厉家,但还开着厉沉溪送她的车子,这个哑巴,还真是表里不一,贱人就是矫情!
韩采苓轻蔑的红唇冷然一勾,挽着厉沉溪的手臂,刚走了没几步,高跟鞋突然一崴,身形踉跄,幸好身旁有人拉拽,不然整个人就摔倒了地上。
她无措的看着鞋跟坏了的鞋子,“怎么办?我鞋子坏了……”
厉沉溪看着她脚上的鞋,眉心浅浅蹙起,旋即直接长臂一捞,将人打横抱入了怀中。
绅士的公主抱,抱着她径直走进了医院。
虽然是下午了,但来中心医院问诊的病患,仍旧繁多,因为韩采苓只是普通的感冒难受,就没有挂急诊,她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厉沉溪过去排队。
等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挂了号,他走过来,手上拿着医院的门诊卡,“走吧!”
韩采苓刚要起身,鞋子坏了,脚也有些不稳,身形又再度踉跄,他长臂及时扶住,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他扶着她,让她重心几乎都依在自己怀中,这样的姿态,亲密到了无以形容,刚转身,就看到了正好下楼的舒窈。
妇产科就在楼上,她没有等电梯,而是步行楼梯下来,好巧不巧的,撞见了这么一幕。
刹那间,神色微怔,略显尴尬的美眸微垂而下。
“舒窈,好巧啊!”韩采苓微笑的打招呼,并且挪动脚步,朝着她走近了些。
看到了舒窈略微复杂的神色,又急忙解释,“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沉溪正好有空,就陪我来医院了!”
舒窈看着她,漠然的脸上毫无表情。
韩采苓看着自己和厉沉溪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又忙说,“我的鞋子也不知怎么弄的,在门口时就坏了,幸好有沉溪在,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舒窈看着她,淡色的朱唇轻扬,无关痛痒的莞尔一笑,对着两人微微颔首点头,礼貌周到,随之侧身而过。
真的恍若她和这个男人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漠然的犹如陌生人。
若这是他所期盼的,那么,事到如今,她也该成全了。
总是心痛如刀绞,也要挽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所以舒窈走的决绝,甚至没有一丝的停留。
厉沉溪扶着韩采苓到了楼上的内科门诊,送她进去等待医生检查,高大的身影却转身向外。
“沉溪,你干什么去?”
身后响起韩采苓娇柔的嗓音,但他却恍若没听见,大步流星,三两步就步行楼梯而下。
停车场上,舒窈刚走到红色法拉利车旁,不等拿车钥匙,纤细的手腕就被后面一道气力覆盖,直接握住。
她一惊,转过身,跌入厉沉溪沉冷的眸色中。